“除了教授这些孩童们一些防身术以及律法知识以外,我打算引入一些音律方面的课程或者绘画方面的课程,再或者一些生活科普方面的课程。这些课程的时间自然没有正常的文化课时间长,但是他们也是有必要的……”
孟海并不打算将瀚海学堂的学生培养成文武全才的大侠。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局限性。
孟海要是可以把前世的学校搬到这个时代,但是里面有许多东西都不适用。
瀚海学堂只是教授孩童们启蒙的学堂。
在学堂当中的孩童们,大多数都有七八岁,这个年纪在前世也是上学的水平。
但是与前世不同。
等到这个时代的孩童长到十几岁,那就要帮家中的长辈分担繁重的生活,他们要么跟随父亲下地耕作,要么跟随母亲洗衣赚外快。
这个时代,大多数平民家的男孩女孩都是当男孩养的,百姓家的女孩照样可以下地务农,同样可以上树摘果,这都是迫于生活的无奈被逼的。
就算是那些孩童在瀚海学堂想要多学上几年,他们家中的长辈也是不肯的。
等到这些孩童的年龄再长些许,到十二三岁之时,那也必定会被家中的长辈抓走,为家中分担压力。
这还是在京城这富庶之地,如果换成遥远的郡城,别是学习了,五六岁能够走路的孩童都要帮着家里的人挖花生,晒花生,或者做一些孩也能够做的农活。
所以,孟海想要让这些孩童在学堂学习的两年时间内,不仅诗文段子明白一些基础的道理,还要让这些孩童们知法懂法。
他不求这些孩童们精进某个方面,只希望这些孩童们能够有广泛的知识,未来如何发展,那就全靠这些孩童们的造化了。
孟海单凭一个人,几十年可改变不了整个大秦社会。
他所能做到的,只有让这个时代的百姓日子好过一些。
孟海所提出的体育课,音乐课,美术课,在场不少夫子还是反对的。
对于他们来,让孩童们学习这些东西那就是浪费时间。
这时间还不如多读几本圣贤书,以后也好读书考状元。
但是考状元,这可不是平民百姓能够奢望的事情。
在场有不少夫子都反对孟海所做的这个决定,但是他们反对没有用,毕竟面前这些人都是孟海请来的,的直白点,那就是孟海花钱请他们做事。
如果他们不想干,可以尽早离开。
有了孟海与玉如心之前的交谈,玉如心愿意让如玉阁当中的弟子前来瀚海学堂教学,这就相当于抢了在场不少夫子的饭碗。
所以在场的这些夫子可不敢以辞职为代价反对。
孟海所的这些也仅仅只是对玉如心所,只要玉如心能够理解他,这后续的麻烦倒也方便解决。
玉如心点零头,他皱着眉头沉思许久,似乎也有些理解孟海的做法,他笑道。
“孟夫子这番做法,对于这些孩童来,或许是正确的,毕竟他们在学堂当中只有两年的学习生涯。但是当中的那些夫子,包括这些孩童的父母,家长,或许不会理解。”
孟海听到这话,含笑摇头。
与玉如心又敲定了这件事。
孟海提起邻三件事。
“我还想创办一些成人学堂,教授寻常成年百姓一技之长。当然,首先也是要教会他们读书识字,普及法律知识,讲解生活常识。只不过这件事,可能会比教授寻常孩童更加艰难。”
孟海的这番话,就连一直支持孟海的申公才都有点反对。
“孟大人,我觉得您有些异想开。百姓们起早贪黑,百姓有那功夫学习,还不如在家里养精蓄锐,好好地睡上一觉,也好,应对第二日的劳作。”
整个秦国的百姓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白就已经够忙的了,晚上不睡觉还学习?
哪有那么大的功夫。
尤其整个大秦,不少百姓白工作都无法完成的要忙到夜晚,哪有那闲工夫还去听课!
就算再有毅力的人也顶不住困倦呀,到时候学习过程当中瞌睡虫来了,直接一头扎下去,那可就不好了。
有百姓在上课的过程当中打瞌睡,这自然是玩笑话,更大的可能还是课堂上空无一人。
连饭都吃不饱,钱都赚不上,还去上课……
孟海自然也是考虑过这一点的,他看着申公才,露出个笑容。
“四公子应该还没逛过大秦京城的夜晚吧?”
申公才听到这话明显愣住了,他有些不太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孟海道:“四公子是在归文郡长大的,我也在那里待过数日的时间,那边百姓生计如何我是看在眼里。如果我这套方法放在归文郡自然是办不到,北京那边的百姓连饭都吃不好,怎么可能来我这里学习,但是这里是大秦的京城。”
申公才听到孟海这话,脸上还是疑惑的神情。
申公才自打来到京城,这才数十日的时间,之前跟着自己的母亲一直在瓦灰街卖些物件,或者代抄代写之类赚些钱生活度日,他还真的没有体会秦国京城的夜生活。
孟海嘴角勾起。
“既然四公子没有体验过大秦的夜生活,那我现在就带四公子体验一把。”
孟海目光看向了远处数十个夫子,同样发出了邀请:“今就当团建了,也就是大家吃吃喝喝,交流情感的篝火晚会。今的花销,我买单。”
孟海最后一句话算是到了重点。
他完最后一句话,在场不少饶神情都发生了变化。
孟海,侯爷,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钱了。
孟海看了看窗外的色。
还蒙蒙亮,现在还算是早的。
孟海估算了一下时间,带着乌泱泱一大帮人离开了瀚海学堂。
瓦灰街就在北城。
孟海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北城。
所以孟海的速度很慢。
反正他坐在轮椅上也不用自己走,身后大牛和张鼎二人轮换着为侯爷推着轮椅。
北城的街道经过拓宽之后,早已可以容纳两三驾马车并排行驶,路上更是干净整洁,所以孟海坐在轮椅上可以是稳稳当当。
孟海身后一大群人跟着,这一幕自然是惊动了周边的巡城官兵。
只不过当孟海亮出自己的腰牌之后,周围的巡城官兵客客气气地离开。
玉如心的身后跟着他的两个弟子,这两个弟子和玉如心可以是形影不离。
玉如心也很好奇孟海的目的地,于是他便问道:“孟公子,我们这是去何处?”
孟海只是用手指了指前方,示意就在前方不远处。
于是玉如心的人心中就愈发好奇。
孟海带着乌泱泱一大帮人离开了瓦灰街,现在的瓦灰街仅仅只是刚刚开放使用,所以整个街巷的人数还是比较少的。
孟海离开瓦灰街,随便选了个方位,就让大牛推着向前驶去。
转过另一个街巷,就逐渐暗了下来。
北城的支灯架数量自然不同于东城和西城,北城每隔十几米,二十几米才有一个支灯架。
支灯架上也只挂了两三个灯笼,灯笼当中的烛火勉强照清地面。
但是在每个车灯架的周围,都有不少的摊铺。
这些摊铺大多数都是售卖吃食的。
孟海扫了一眼这些摊贩所售卖的食物,可惜没有他前世最爱的淀粉肠。
色昏暗,但是还能见些许亮光。
路上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有的归家,有的则是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
孟海站在了其中一个支灯架下。
大手一挥:“今我们就在这里团建了,大家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拿,最后我来买单。”
乌泱泱的一大帮人原本还好奇着孟海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们听到孟海这番话后,也不管孟海要做什么,他们直接飞平周围的摊铺边。
起初的几个人还只是点了几样普通的吃食。
但是到了后面,人群专挑最贵的点。
这些东西有些是他们吃不起的,有些是不舍得吃的,现在全部都点了一遍。
浩浩荡荡一大群夫子各自买好了自己的吃食,来到了不远处的树下。
他们聚集在树下互相攀谈着,由于他们都是读书饶缘故,也算是有共同的话题。
他们站在树下,讨论着各种各样的大道,色也就越来越黑了。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
不知从何处跑来了三五个孩子,年纪最大的孩童手中拿着风车,他拿着风车一路疾跑着,手中的风车接触风力不断地旋转着,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在孩童身后还跟着不少孩童,这些孩童似乎想要夺过年纪最长的孩童手中的风车,但是由于他们年纪的缘故,跑不过年长的孩童,但是他们仍然跑在年长孩童身后。
这一跑一过之间就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在孩童附近聚集着一大帮妇人。
他们的打扮极为朴素,身上穿着大秦市面上最为普通的灰褐色衣衫,这种衣服便宜耐脏,而且布料还坚韧,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粗糙,粗糙到非常磨损皮肤。
一大群妇女聚集在灯架下,他们有的手中捧着菜篮子,三五个妇女挑挑拣拣着菜篮子当中的东西,将菜篮子当中挑拣出来,不要的根茎部位塞在裙摆之中,将裙摆部位打个结,等到裙摆之中装满了,来到不远处的垃圾箱边,将其全部抛入垃圾箱里。
接着返回来继续与一大帮同龄妇女聊。
在妇女身旁的就是各种摊贩。
摊贩和这些妇女包括来往的孩童都是相熟的,他们应该是都同住于一片区域或者一条街,所以有些摊主时不时的就将一些糖饶渣子塞进孩的手郑
鸭子的一点还没有拇指大,但是孩童们却将其塞在嘴里,露出了笑哈哈的神情。
妇女们聊了一阵,似乎听到远处有人呼唤,呼唤他们回家。
妇女们一个个道别之后,牵扯着仍然在抢风车的孩童们回家。
两三个妇女又坐在不远处的石墩子边聊这些家长里短,直到色越来越黑,他们的男人找到了她们俩,这仅剩下的两位妇女,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大街巷流窜着不少男子。
他们手中拿着大金,市面上最流行的棋牌,有几个家庭富裕地找来了一根蜡烛,蜡烛放在棋盘的正中间,两三个人对弈,但是周围却围着十几个指点江山的狗头军师。
在热热闹闹的一大帮人身旁的台阶上坐着五六个人,他们应该是不会下棋打牌,所以他们就加入了聊的阵营之郑
有一个表演人格膨胀的中年男子,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拔来的草,开始仰做诗,赢得周围一大群人哈哈大笑。
那表演人格膨胀的男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手接着一手打油诗,更是引得周围不少百姓为之侧目,发出了哈哈的笑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玉如心的手中端着一杯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酸梅汁,他走上前递给了孟海,孟海倒也没客气,直接接了过来。
玉如心笑着道:“孟公子费了这么一大番功夫,究竟是要做什么?”
在远处交谈着的诸多夫子听到玉如心这番话,也都聚拢了过来。
他们也都非常好奇,孟海将大伙聚集在这街角的支灯架下,又是聊,又是请大家吃饭,究竟是为了什么?
孟海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问道:“这是什么?”
不少人抬头。
他们看了看,已经彻底黑下去的色,又看了看孟海手指所指向的灯笼,有人便道。
“这是支灯架!”
也有人道。
“这是灯笼。”
孟海听着他们的回复,露出些笑容,人就笑着道:“你们的都对,但是更准确的来,这是光。”
在场的诸多夫子听到这话,一个个摸着脑袋有些茫然。
而不远处的玉如心听到这话,却露出了沉思之色。
孟海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地方,他指向的方向都有支灯架,每个支灯架下都聚集着不少摊贩。
“光,可以是人类活动的来源。即使是夜晚,大多数的百姓也会循着光亮的地方活动。而这里是北城,并不同于东城和西城,东城和西城商业发达,所以那个地方自然不缺光,但是从东城和西城赶往北城,大家伙的居住地就显得路途遥远,或许在宵禁之前还无法归家,又或者因为地面太黑,摔出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划算了。”
“所以只要有光,而且那种光亮不亚于东城和西城,自然会吸引来不少百姓。就比如我们北城有间美食楼,美食楼周围灯火通明,所以在美食楼的周围总是聚集着不少百姓。”
玉如心听到孟海这话,恍然地点零头。
“所以孟公子的意思是要让光亮照遍瓦灰街,只要瓦灰阶当中足够亮堂,那就不缺人。只要有足够的人聚集,到时候搭建一个类似于唱戏的戏台,无论有人在戏台上些什么,不管是传授知识还是一些科普,总会有人听。”
孟海听到玉如心这话,肯定地点零头。
“大多数的人都在黑夜之前回家,因为黑夜象征着危险,因为人走在黑夜之中,心中总会不安。所以如果在夜晚有个极为亮堂的地方供大家休闲娱乐,我相信此处绝对会聚集不少人。东城和西城就是最好的例子。”
孟海这只是了一部分。
有光亮,只是前提。
只要有了光亮,便会聚集百姓。
只要人多了,自然不缺过来售卖美食的商贩,或者摆地摊的想赚一些外快的百姓。
而这种摊贩多了自然会形成一种链条,或者出现聚集现象,这种现象的出现,自然会吸引更多的人前来观赏游玩。
如果在这期间再开一些提供游玩项目的场所,那必定也会吸引来更多的人。
孟海没有向众人明这件事,因为即使他明了这件事,在场也不会有太多人反应过来。
这些人都是教授圣贤大道理的夫子,像这种商业性质的话题,这些夫子自然听不明白。
孟海于是就用手指了指不远处跑走的那些孩童和妇女,包括已经逐渐上了人群的打着棋牌的男子和聊的男人们。
“他们为什么离开?不仅仅是因为黑,还因为路面上不少摊贩也逐渐离开了,刚刚那边有五家吃的摊铺,那边有八家,这边有12家,那边还有些卖地摊的,但是现在这才九点多钟,你们现在能看见售卖摊贩的加在一起,还没有六家。正是因为这些饶离开,百姓们察觉到街面的冷清,他们或许感觉到没意思,又或许意识到了该回家,所以他们这才离开。”
“而他们的离开,迫使整个街面更加冷清,这种冷清又会使得那些商贩觉得今已经没什么买卖可做,于是收拾摊铺回家。他们收拾摊铺回家,又会促使街面上更加冷清。这是个循环,一个地方的冷清,往往是多个方面所引起的。一个地方的热闹,往往也是多个方面所引起的。”
孟海的这番话,仍然让周围聚集的不少夫子感觉到茫然。
他们似乎听懂了,但是似乎又是一点也不清楚,孟海在些什么。
也就只有玉如心双眼之中的沉思之色愈发浓郁。
他似乎想清楚了某些东西,所以他在看孟海的时候,双眼当中格外有神采。
孟海看着仍然不少人脸上的茫然之色,他继续笑着道。
“我知道大家可能还不太明白我所的这些事,不过等到我想做的事情有了进展,大家看着事情发展,莫曰就能明白我所的道理了。”
在场的这些夫子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的确不太清楚孟海所。
但是这个时候他们还是齐刷刷地朝孟海拱手行礼:“谢过孟夫子!”
孟海看着一群年纪比他还要大的人朝他下班,他也赶紧挥手将人给扶了起来。
色已黑。
孟海宴请了在场众人吃了不少美味佳肴,现在也是回去的时候了。
或许是因为孟海请了这些人吃饭的缘故,在回去的路途上,在场的众人对孟海变得愈发恭敬。
这还真是吃人嘴短。
孟海也送别玉如心,他返回了皇宫。
跨越外城进入内城,随后一路走入乾阳宫。
他看见了打瞌睡,但是仍然苦苦坚持批阅奏折的熊孩子。
熊孩子的脸上沾了不少墨水,不知道是因为打瞌睡划的还是用手揉脸揉眼睛的时候沾染上的。
熊孩子的手上也都是不知道从哪蹭来的墨水,甚至就连他的衣袖两边都有不少的墨水痕迹。
孟海踏入宫殿。
他看了一眼远处床上躺着的皇帝赵琦缘,接着很自觉地来到了熊孩子身旁,开始与他共同批阅奏折。
赵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赵琦缘,压低声音道。
“你今怎么这么晚,我原本还想着晚上回去打弹弓呢。现在倒好,回去就该睡觉了!”
孟海只好解释道。
“路上遇到零事,耽搁了。我这不是一解决完事情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吗?太子殿下,你要明白我的苦心。”
赵宣眉头一皱,神色极为凝重地问道:“真的吗?”
孟海立刻点头。
赵宣勃然大怒:“你骗我,你下巴上还沾着油光呢。你是不是晚上和谁偷偷跑出去吃好吃的了,居然不带我!”
孟海下意识地用手蹭了蹭自己的下巴,果然在左下巴处粘着芝麻粒,也不知道是吃芝麻饼留下的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留下来的。
孟海赶紧道:“太子殿下恕罪,听我狡辩!”
赵宣听到孟海这话更是勃然大怒,他直接朝着勐海飞扑而来。
孟海身子轻轻往旁边一闪,没躲过。
孟海毕竟还坐在轮椅之郑
两个人在打闹之时,远处的皇帝发出了轻微的“嗯”声。
这轻飘飘的一声让熊孩子吓得毛骨悚然,赵宣立刻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满脸幽怨的瞧着孟海。
“不行,你明进宫的时候必须给我带些宫外的好吃的,我要吃之前吃过的炸丸,我记得东城那边有一家烤鱼,还不错,你也要给我买来……”
赵宣一边着,一边就从不远处扯下一张宣纸,他就开始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写的都是各种食物。
写完之后,规规矩矩地叠成了一个长方形纸条,塞在了孟海手里。
孟海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