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剿匪军的检查结束,查德跟戴得尔的家常理短也相应的结束,两人只能互约时间再叙。
戴得尔的东方号随着航道驶进最新建造完成的广州港口。庞大开阔的广州港內,无数的船只停靠在这里不停的装卸着货物。眼前中一片繁荣的景象,让整艘东方号的船员都叹为观止。
此时,戴得尔没有怀疑查德所跟他聊的话。这么多年来,他们跟中国贸易也没有发现这个国家有什么变化。如今剿匪军才占据广东一年不到的时间,却能有如此的变化,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的不单是东方号的人员。此刻,作为俘虏的台湾水师协都司陈奇俞看着广州港眼前的繁华景象也是不敢相信。
若非身边的剿匪军在看着,陈奇俞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在广东。
台湾水师协自接到南下袭击广东的命令后,便在副将姚应梦的带下,出动整个台湾水师协中左右二营,人员千余名,大小战船三十余艘,浩浩荡荡出发广东。
广东水师能有多少家底,姚应梦再清楚不过。
广东水师也近十年才组建,当年还是那些懒惰八旗子弟实在没有地方安置,这才弄一个广东水师来安置他们。教习他们绿营千总、百总也都来自福州水师。就这样,那些教习也都没几年就撤了下来。
广东水师在姚应梦眼里就是要能力没能力,要船没船的花架子。故而,姚应梦对于此次的出征自然是信心满满。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台湾水师船队南下之时,偏偏遇上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台风,整个船队受到难以预估的损失。
这还不算台湾水师倒霉。在台湾水师刚刚熬过海上风浪之后,又碰到了剿匪军的水师北上。庞大的剿匪军水师船队出现,让刚刚受到暴风雨袭击的身心疲惫台湾水师士兵却是无心再战。
然而,台湾水师虽然是刚刚经受了海上风浪,损失惨重。但是发自内心看不上广东水师的姚应梦,依旧认为自方人员可以借着训练有素与剿匪军水师一战。
毕竟不战而逃,让朝廷知道了自己难免受人非议。
战事一触即发。
双方战船不断的变化自己的阵行。
剿匪军水师多为新员,初战自然难免紧张。幸好剿匪军水师更讲究各司其职,个人只需要做好自己当前的工作,这也不至于让紧张变成一团乱。
待剿匪军水师把船队拉成直线,露出那一门门大炮的时候,台湾水师的船队也正加紧靠近而上。
如若是平时候海战,台湾水师多少也得好一番炮战。但是经历暴风雨后,台湾水师战船上火炮大多受损,炮战不利于。而且,清军海战通常以交舷登陆战为主。
此刻,一门门黑森森的火炮口正对着。台湾水师的水兵们看得心里发慌,不断叫喊着船工加快划船。特别是看到剿匪军那艘庞大的三桅战舰时,那数十门大炮露出的口子,更让他们紧张异常。
在庞大的三桅战舰之下,姚应梦座船显得如大人同小孩一般。姚应梦怎么也没有想到剿匪军什么时候居然能拥有如此大的战船,这在他看来实在是暴殄天物。
“将军大人,你先会船仓吧!甲板上太过危险了!”姚应梦身旁的参将林肯方躬身请示道。
“没事,林将军。看见反贼那艘战船没有?”姚应梦指着三桅战舰说道:“这反贼真肯为水师下血本,得想办法把它夺过来。”
“将军大人放心,末将必定去把这战船为将军夺过来。要说这反贼张六能给水师如此战船的确是有本事之人,可惜他们的人碰到的是我们,他注定是所托非人。”林肯方大笑着回道。
“虽说广东水师不足为虑,不过还是得小心应付。”姚应梦提醒道:“传令下去,分散队形前进,不要畏惧火炮,几个炮弹我们的船能撑住。让陈奇俞率领的三艘战船全力对付反贼的大战船。”
“是…”
“嘭…嘭…嘭…”
战船随着水花一阵摇曳,姚应梦一个啷脚。
“反贼,开炮了!将军大人还请速回船仓为我等坐镇。”林肯方再次请示道。
“好…”姚应梦回道。
“嘣…”
一声巨响
清军一艘进攻的中型赶缯船被三桅战舰的引信炮弹击中,巨大的爆炸把赶缯船直接炸出了一个破洞。
这船就这么沉了下去。
“呼…”
爆炸引发出来的海风好一阵吹。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炮…”姚应梦看着眼前的情景不敢相信的质问道。
“嘭…嘭…嘭…”
此时,没有人能回应他。只有不断火炮在通天彻地的响着。
“嘣…”
又是一声巨响,又一艘清军战船被直接击沉。
清军大量的水兵,船工被击飞到海面上或游着或漂着。
清军战船蜂拥而来,却在剿匪军水师的不断炮击下一艘艘的沉下来。
忽然,姚应梦发觉自己一开始没有逃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再如何操船训练有素,在这密密麻麻的炮弹之下都显得如此的脆弱。
特别是那三桅战舰的炮弹,只要一被击中就立刻沉。
“这还怎么打?”
姚应梦不知道了。
本来台湾水师出动三十余艘战船,遇了暴风雨损失了十余艘小型战船这也还可以接受与广东水师一战。但是,如今才交战又损失了近十艘的大中型战船。
“鸣金…收兵,撤。”姚应梦只能不甘的下达命令道。
鸣金容易,想走却难。
如今,整个出动的台湾水师协船队除了几艘中型的赶缯船没受到损伤,其他的都不是被击沉就是被击中几个洞。这其中包括了姚应梦的座船。
交战海面上到处漂浮残断木板、求救的清兵。没有受损伤的战船还能一逃,被击破的船仓战船索性投降救人了起来。毕竟台湾水师协的人马绝大多数来自福建,多少有些沾亲带故。
此一战,出征的台湾水师协除了逃脱三艘中型赶缯船外,几近全军覆没。
此时,陈奇俞正作为俘虏之身站在甲板上观看着眼前的风景,心情无限感慨。
这眼前景象甚好,却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