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德之罪。
张义成被雷劈纯属是因为自己不修“德行”所至,这与朝廷何干?
朝上会议中,都察院有言官拿出了张义成平是如何为祸相邻,鱼百姓,坏事做尽的证据;更有人大声指责张义成为人是如何混账。勾结江洋大盗,调戏妇人欺凌孕妇,甚至连母猪也不放过。
对于朝中的官员为什么会对张义成泼“脏水”,乾隆再清楚不过。至于他手底下的官员是什么德行,他也明白。如果可以的话,乾隆是不愿意下罪一个为朝廷尽忠而亡的将领,毕竟这样会寒了许多为朝廷卖命的人的心。
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如今反贼可是拿着张义成被雷劈之事在宣扬朝廷无德,被天所弃。如果朝廷找不到合理的说法反击,人言可谓,三人可成虎。
在与朝廷大义相比,即便乾隆再不愿意,张义成都必须成为朝廷的替罪羊。
张义成平不修德行,罔顾君恩,罪大恶极,以至被天罚雷劈。其家人本该被贬为奴,流放宁古塔。
然,其虽有大罪,但圣上顾念其为朝廷尽忠。故而功过相抵,不作其他处置。
乾隆二十一年,时临中秋。
秋风瑟瑟,庭院深处有高木耸立。一阵微风吹过,几片老黄的由高枝上飘然落下,不由得让站在庭院中赏景之人倍感秋意苍凉。
“国公大人,你在这里呢。”苏云亭由慢步走来,躬施礼问道,
“哦,是云亭啊!找我何事?”正在观看着纷纷落叶的傅恒回过子来说道。
“国公大人,芜湖的知府等一众官员已备下当地特色酒宴,恭请大人移步用膳。”苏云亭缓缓的回道。
“知道了,随我过去吧!”傅恒说完便没再多看这眼前的景色,迈开步伐离开。
“是,学生谢过国公大人。”苏云亭躬答谢道,随即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傅恒后。
自九江一役战败后,剿匪军一路尾追而来。傅恒所领清军边战边退,一众人马由池州退往铜陵,再由铜陵退守至如今的芜湖。
由江西一路退守到芜湖,傅恒本无再作他想,只想着在芜湖静候朝廷定下的罪责旨意。毕竟九江大败,不管什么原因,自己为主帅罪责必定难以逃脱。却没想到,朝廷却传来“戴罪立功”的旨意。
君恩浩dang),如何不让傅恒感激涕零?
于是,原本心灰意冷的傅恒再次恢复了斗志。如果这次还不能给朝廷一个好看的成绩,即便是乾隆再维护,傅恒也难辞其咎。
在朝廷的旨意还没有到达之前,芜湖的官员乡绅无不对傅恒敬而远之。如今,朝廷旨意一下,这些人无又不是另外一副模样。
自古都是雪中送炭者少,锦上添花者多。为何如此?
无他,利益也。
正如傅恒去赴他们的酒席一样。并非傅恒有多瞧得起他们,只是在他们的地盘,有许多的事用得上他们。
傅恒始终都是大败而来,而非大胜归来。更需要他们帮忙筹钱筹粮筹兵,所以傅恒不得不降低份,去与他们见上一面甚至许些好处。
安徽,池州府
铜陵,位于长江下游南岸。水利交通,便于运输。
“嘭…”
“嘣…嘭…”
铜陵城墙上,火炮轰炸城墙的响声不断传来。此时,正是剿匪军在围攻这铜陵县。
铜陵仅作为位于长江的小县城,剿匪军上层早已下达了命令,务必在一天之内攻破铜陵。故而,战事一开始便异常猛烈。
“…砰…砰…砰…”
高大的攻城塔上,硝烟瞬间弥漫了起来。一声声的排枪齐的声音轮番在响着,于空旷之地上形成阵阵的回声。
一上来就是弹药倾泻而来,铜陵城上的守城清兵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好不容易被城中官绅们用银子喂出来守城决心,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完全被剿匪军给打没了。
剿匪军主力进攻的铜陵城墙上,一片炮火、枪弹覆盖着。城墙道上残肢碎体,血模糊的尸体布满在整道防守城墙道上,鲜血由城墙道上流下,染红了整段的城墙面壁。
仿佛人间地狱一般的景,守城清兵无不心惊胆战,生怕下一刻自己就死了去。如果能一下子就死去还是好的,就怕是断手断腿在城墙道上被慢慢折磨而死。
银子是好,不过也得有命拿。守城的清兵无不纷纷退到谯楼中或者直接躲到城下去。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这是要正式爬墙进攻了。
“杀啊…”
洪亮的呐喊声响彻天际。
“上去,反贼要上来了,快上去守城。”铜陵城守备尤世慨手提着刀,带领着亲兵们正赶着在城墙下躲避的守城清兵。
“啊…”
此时,一个被米尼弹击中的清军惨叫着从城头上掉了下来。正掉在尤世慨眼前的地面上,抽搐几下就这么过去了。
“…砰…砰…砰…”
齐的枪声还在轮番的响彻着天际,城门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尤世慨旁的亲兵们无不紧张的握着刀把。若是可以,他们到希望尤世慨能带着所有人投降。
也不是他们悲观,只要还有一点理智的人都明白,在反贼如此猛烈炮火之下,这场战争他们绝无可能取胜。
“王壮,怎么了?害怕了?你不是说两广的廋猴子们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吗?”尤世慨回头看着后的一亲兵打趣着说道。
“大人说笑,属下哪里会把两广过来的瘦猴子看在眼里。只是他们的‘炮仗’声有点响得吵人,不习惯罢了。他们要是敢过来,属下会教明白他们该如何做人。”那叫做王壮的亲卫壮了壮胆气说道。
“哈哈…好。有勇士如此,何愁反贼不灭。待平定了反贼,本官亲自替你们请功,让你们也去做官去。到时候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尤世慨大声的激励道。
“属下谢过守备大人,愿为守备大人效死。”闻言的亲兵纷纷跪地答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