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
秦正对这个人到是有映像,说来王澄麾下也是好玩,家兵首领叫王北,他还在猜会不会有人叫王南。
没想到后来一问还真有。甚至据王北说还有王西和王东。得这一下东南西北都齐全了!
“他怎么来了?王澄不是跑了吗?难道他想秋后算账?”
没办法,秦正对这王澄实在是提不起信任。上树抓鸟就不说了,喝酒可以从早到晚也不提了,但你作为领导,丢下一城的百姓就跑了是什么鬼!
秦正倒也不屑拿捏王澄,更加不喜欢拿下面的人出气,不过语气还是有些不耐。
“让他进来!”
说完还瞪了一眼传话的家伙,只让那亲兵有些摸不着头脑。
账帘被大力掀开,一个风尘仆仆,满脸血污的大汉几个跨步走了进来,单膝“咚”的一声跪于地上。
这个时候可不是他能拿架子的时候,双手一拱,语言急切。
“秦将军,还请快快出兵,救某家公子!”
他这一声,让整个大帐之内直接没有了声音。紧接着却是一阵窃窃私语响了起来。
陈宾等人更是一岔,看着矮了半截的这位,又看了看坐在那里腰板挺得笔直的秦正,心里百转千回。
在王南他们也认识,先前没少见面,对他们可从未有过什么好脸色,这一会竟然跪在秦正面前。而秦正竟然也就这样硬生生受了。
秦正可不管这些,在是他的主场,如今可不是他求人。当然还有就是他必须表现出足够的硬气,否则后面的事情就难办了。
看了看场中众人。毕竟是军中,作为一军之主,秦正的这一眼,倒也让所有人闭上了嘴巴。
眉头一皱,沉声道,“这是来求援的?说说,怎么回事,之前王刺史不是好好的吗?腿脚利索的很。”
秦正语气有些调侃的说着,让王南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浅尝即止,秦正正了正自己的神情。
“让某可以即刻出兵也不是不可以,毕竟王司空那边,我还有一个护卫之责,但也还请将军说清楚情况?这可不是儿戏,是会死人的!更何况王刺史安危事大,某相信王将军也一定会认同,故还请将军万万不可有所隐瞒……!”
王南一听,自然听出了秦正语言当中的不满。不过正如秦正所言,王澄的安危事大。不敢怠慢,他紧赶慢赶跑了一天,可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作为家生子,有时候比起兵户还不如。若是王澄出了事,不仅他们从此没有容身之所,就是他们在东海国的家人,定然也是有死无生,随即便赶紧捡重要的把情况,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秦正一边听着,一边不断的思索着。
按王南的说法,王澄这个喜欢掏鸟的家伙,任命郭璞做背锅侠之后,带着自己的五百亲卫,从鲁山县一路往南,准备连夜赶去襄阳。
毕竟司马略此时正在那里,手下数万大军,那里如今是荆州最安全的地方,
原本一路倒也安生,他们第一天就奔出了七八十里。虽说王澄坐的是马车,但那滋味也不好过,他王澄哪里受过这罪。
也许是觉得安全了,也许是有了别的想法。到了雉县,他便又开始固态萌发,拿起酒就再没放下。自然也不走了,就准备在雉县休整一下。
王北等人即使想劝也没有资格,更何况王澄也不是听劝的人,他哥哥王衍都对他赞不绝口,他的主意难道会错。
雉县不大,大世家没有,小世家顿时感觉有了巴结的机会。在集资宴请了王刺史王二公子后,趁机还建议王澄赏脸去县西北的雉衡山踏春寻鸟,吃吃当地有名的野味。
王澄因为喝得有些大,或许也想去放松放松,或许他就是对掏鸟是情有独钟,当即就答应下来。
休整一天后,在王北等一众亲卫的拥簇和保护下,直接就上了山。
这一下问题来了,野味没吃到,到是他们自己这一干人等,被一群贼寇盯了个死死的。
可怜王澄的这些亲卫,因为都是骑兵,在山上卵用都没有。幸亏那些个小世家带了不少家丁仆役,最后在死了不少人之后,全部被堵在一个山坳里。
王南等也是靠着战马和掩护,硬生生的冲出几个,准备去找援军。最终王南便来到了这里。
秦正听到这里,不由得心里对王澄更是吐槽不已,“猪队友,还是喜欢作死又胆小的猪队友!”
看着一脸希翼的王南,特别是看着他身上血迹斑斑,秦正对这个冒死冲出来的家伙倒也同情不已。
“这样,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填填肚子,顺便包扎一下伤口!”
止住还要说话的王南,又看向来坐在一旁的葛洪,“稚川兄,麻烦你了!”
葛洪一拱手,“主公客气了,洪这便带这位将军去清理伤口!”
王南一看秦正已经有所决议,知道自己再说也无用,加之身体确实也有些吃不消,又一抱拳,跟着葛洪便出了大帐。
看着葛洪带着王南离开,秦正站起身来,朝着正看着他的众人说道,“诸位,这一次的战事,某在此再次谢过。来,话不多说,请诸位举杯,胜饮……!”
……
雉衡山。
郝洛双手拿着自己的大棒,倒插着杵在地上。站在一处山谷之内的土坡之上。
即使他刚刚用大棒掐碎了不知道多少头颅。有些发黄的眼睛,正毫无波动的看着在谷内忙碌的一众族人。
上次他与王逌一同接了郦县之后,他就往东串到了这里。今早发现一大队人进雉山,原本他是准备躲避的,但是最终被那些人身下的战马打动了。
他实在太需要战马了,他不想一辈子做山贼,只要有了战马,他就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至少他不用靠打劫那些平民百姓,在他眼里,这些人和他没什么区别,都是些苦哈哈。
他喜欢的,是打劫那些世家豪族,那些人当初就没少给他脸色和难堪,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才是大丈夫所为。
而他盯上的这一波,刚好就是这样。只要成功,一举数得。
经过对地形的查探,他选择在这里伏击,四面环山,草丛茂盛。狭小的空间,那些骑兵根本就跑不起来,跟何况还有那么长的草,足够他们躲藏身形。
靠着长年打猎的经验,他们的伏击很是顺利。虽然跑了几个,但对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当务之急,是把刚刚跑散的马匹收拢。
“留下一半的人手在此继续打扫战场,剩下的人,赶紧给某四处去收拢战马,谁若是耽误了正事,某就让他尝尝大棒的滋味。”
……
王澄看着与自己一样缩在一处山坳之内的那帮子雉县之人,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在他心里,就是因为这些人他才落到如此地步。
抬头望了望天上被云层遮盖了半边的明月,不由得又把身子往里面缩了缩。
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冷,浑身上下也是疼的厉害,因为衣服比较宽松的原因,此刻也是被山上的荆棘枝条刮画得破破烂烂。
填了填有些干枯的嘴唇,王澄开始怀念起自己的美酒佳肴,可惜现在自己只能躲在这里。
“也不知道王南等人到底有没有逃出去,唉!都怪王北那个废物,连保护本公子这样的事情都能出差错,亏得这般相信于他,害得本公子受如此大辱,待回到东海国,定要把他那一家子杀个干净方能泄某心头之愤……!”
可怜王北就是死了还要落下这么一个抱怨。甚至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估计死都不会瞑目。
此刻王澄早已经忘记,若不是王北当机立断,马上掩护他逃跑。同时立刻安排王南等人突围求援。
后来更是在保护他的时候,被一个持大棒都贼寇一棒子打死。若非有王北,王澄估计早在被伏击之时就已经凉凉了,哪还能有机会躲在这里。
王澄又冷又饿,突然一阵轻微的哒哒声传入了他的耳朵。这让他的心更是紧张的揪在了一起。
“这会是谁呢?贼人?王北?不对,王北已经死了。难道是援军?也不可能,援军不可能来得这么快!该死的司马模,身为南阳王,南阳国竟然如此多贼寇。还有该死的司马略,简直就是废物,来了荆州这么久,这些个小毛贼都没有剿灭!……!”
这一会王澄突然又开始在心里咒骂起来,这一次他更是骂起来司马家的那些祸祸。
正在想着要不要出去看一看,突然又听到一个欣喜不已的声音。
“诶,这里还有一匹,看样子我等运气不错……!”
声音很洪亮,也让王澄刚刚准备探出去的身子那么一僵,直接定在了那里。
“遭了!”
于王澄一起躲在那里的几位,都是不约而同的用哭笑不得,又略带愤怒的眼神看向了王澄。
刚刚那个声音可不是荆州本地的,既如此,答案可想而知。
“哪个瓜娃子躲再那里,格老子的,赶紧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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