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就是人性。
看见别人好,自己没有就不开心。
然鸳鸯的身份虽然变了,但也只是才变。
该有的待遇等等,邢夫人还没来得及准备,只能委屈先将就着。
对于此,鸳鸯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没办法,谁让她是个下人出身,不表现的温顺点,如何保住自己,让旁人为她说门好亲呢?
鸳鸯心里记着这点。
就算让她一直都是丫鬟的待遇,她也愿意。
另一边公库内,一众贾家的族人,还在核对账簿。
核对了一场的贾家族人是越算越不明白。
这怎么又不欠了呢?
这便就是假账!
瞅着一个个抓耳挠腮的贾家族人,贾赦忍不住笑了。
贾代休瞅见贾赦脸上的笑,有些恼怒的打了一下贾赦。
“赦大侄子你笑甚?”
贾赦瞟了一眼打了他的贾代休,狠收了收自己的笑意道:“我是笑他们早年不好好学习,现在一本账都算不明白。”
“请代儒叔过来吧!”
“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们算到黑,都算不过来!”
贾赦提议请贾代儒,贾代儒虽是个酸儒,但却是个正正经经考上了童生的人。
学问上自是没有问题。
“将四哥请来吧,只是能请的过来吗?”
贾代休担忧的看着贾赦,最近贾代儒沉迷医术,已经到了忘我的地步。
平时更是除了正常的教书,足不出户。
今日他便就是找了他才来的。
“不来,就从外面请个账房。”
贾赦命人去请,贾代儒此时还捧着那医书看。
除了医书,贾代儒买了一只腿受伤的兔子,兔子被绑在桌子上。
贾代儒一手拿书,一手拿着一把刀,在兔子的身上开始比画。
受伤了的兔子,瞪着眼看着贾代儒。
这简直就是活阎王。
研究好了的贾代儒放下手里的书,让贾瑞准备好灯火,他要开刀了!
兔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贾瑞已经见怪不怪。
最近被贾代儒拿着练手的兔子没有十只也有八只,然次次都不成功,这导致小贾瑞连着吃了好几天的兔子肉,一张嘴全是兔子味。
“爷,我不想吃兔子了?”
“行,我知道了,这次争取成功!”
看准了的贾代儒,刀朝兔子砍去。
贾瑞心惊胆战的看着,露出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
“四老太爷在家否!”
林之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贾代儒还未落到兔子上的刀子顿住。
兔子看见停了的刀子,停下了的叫声。
贾瑞去开门。
“瑞大爷!”
“代儒老太爷在家否,我家老爷请他过去!”
林之孝朝着贾瑞一礼,年纪不大的贾瑞朝着林之孝点了点头。
“在家,你进来吧!”
贾瑞开着门,给林之孝让出了一条道。
林之孝笑着再次朝贾瑞一礼。
“谢瑞大爷帮忙开门!”
林之孝跟着贾瑞去找林之孝。
贾代儒将桌子上的兔子放下来。
被放下来的兔子不跑,他被吓惨了。
那屠夫拿着一把刀,现在灯上烧了烧,现在还躺着呢,就往他的腿上割。
腿软的兔子发着抖,躲在了角落处。
林之孝被贾瑞带着走进门去。
看见贾代儒的贾瑞先是朝着贾代儒一礼。
“爷爷!”
“四老太爷!”
“我家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林之孝朝着贾代儒一礼。
一边行礼,一边说了来此的目的。
贾代儒的眉皱了起来,林之孝又细讲了一下事。
贾代儒突然感觉自己的老脸有点红。
那些贾家族人可都是他教出来的,教了半天,连个帐都算不明白。
“瑞儿你看好家门,我去去就回!”
贾代儒朝着贾瑞嘱咐了一声,后跟着林之孝出去。
林之孝在前面带路,贾代儒跟在后面,坐上马车的贾代儒很快便就到了荣国府的公库前。
“四老太爷来了!”
眼尖的贾家族人朝着焦头烂额的人喊了一嗓子。
听见是贾代儒的他们纷纷放下了自己的手和笔,可算是来了。
这些账目,怎的就这么难算!
可不难算,假账若是什么人都能看出来,那还叫假账?
贾代儒从马车下来。
贾赦上前朝着他一礼。
“代儒叔,这都麻烦您老了!”
贾赦指了指那账簿,贾代儒朝着贾赦点了点头。
“都是小事!”
贾代儒随便拿起了一本,后越看越觉得脑袋头。
这都是些啥呀!
“赦大侄子你多找几个房来,我自己一个人看不完!”
贾代儒一边说,一边巴拉自己的算盘,没一会的功夫算了一部分。
后朝着贾赦招了招手,贾代儒指出了其中的问题。
“府里常去买的书店,我也常去,这笔墨纸砚的价不对!”
贾赦的眼神一变。
“贵了多少?”
贾代儒竖起了三根手指。
“这是多少?”
贾赦继续询问,贾代儒吐出了两个字。
“三倍!”
“三倍?!”
贾赦震惊,笔墨纸砚在这年代算是奢侈品。
读书把家读穷的事,在这年代比比皆是。
他们是怎么读穷的,多数就是这笔墨纸砚的消费。
至于其他,花虽花,但却花不了多少。
“代儒叔继续!”
贾代儒一边算账,一边瞅着是否有高出平常物价的东西。
一直算到了最后,几个账房全部理顺。
贾政不光分不到财产,更是要倒给贾赦不少。
这真的是让人乐了。
贾家族人更是吃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瓜。
贾赦让人将贾政提了上来,被堵住嘴的布子拿了下来。
贾政恶狠狠的看着贾赦。
“贾赦你不孝!”
“你竟然敢不经母亲允许,擅自和我分家,你眼里可还有母亲她。”
“我要去衙门告你!”
“你去!”
贾赦乐颠颠的看着贾政,有理走遍天下,你贾政不尊兄长,还不让他贾赦分家了。
“你去就行!”
贾赦又补充了一句。
“你不去,我贾恩侯也得去!”
“贾政啊贾政,我贾赦将家让给你,你就是这么当的家?”
说着贾赦将整理好的账簿扔到了贾政的面前。
“这么些年过去,你与王氏贪得不少啊。”
贾政被贾赦说的一懵,后赶紧捡起账簿来看。
贾政越看自己的眉皱的越紧。
“你这是在诬陷!”
“是诬陷吗?”
“我本以为王氏挪了家里的银子和东西,就算贪的到头了。”
“没想到,这日常用度上,她还做了手脚。”
“今个当着全族上下老爷的面,我贾赦要和你贾政将帐算清楚,省的你贾政再说我贾赦如何!”
说完的贾赦,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贾敬看了一眼捧着账簿看的贾政,只无奈的叹了口气。
“贾政你看完了吗?”
贾政没有回话,只拿着账簿不停的看!
待将所有的都翻完,贾政只觉得浑身冰冷,这些钱他怎么不知道。
钱都用哪里去了?
王氏再怎么蠢,也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怎可能让你见着。
至于那比银子在哪里,这得问元春。
知道贾政不可靠的王夫人,将银子给了元春。
现在钱全在元春的手里。
证据在这摆着,贾政想摆烂,也摆烂不了,只得将这事推到王夫人的身上。
并严明,王夫人已经自食恶果,没道理让他来还这钱!
“你可要他还?”
贾敬没搭理贾政的话,直接问贾赦的意见。
贾赦让他还,那他就必须还,贾赦不让他还,这钱也就无需他还了。
毕竟这事说到底还是贾赦的事。
贾赦是苦主,一切当然要跟着苦主来。
“还!”
贾赦看了一眼贾政,将身子背了过去。
凭什么不让他还,这都是他的银子。
“贾政把欠条签了吧!”
贾敬亲自将欠条递到了贾政跟前,看着上面十万两的银子,贾政一屁股坐在地上,抵死不认。
贾敬给了一边族人一个眼神,那族人瞬间悟了贾敬的意思,大步流星的朝贾政走了过去,后摁着他的爪子,签了上去!
待他签好,贾赦也签字画押,后贾敬贾代休以及贾代儒一众族老签字为证。
这不是诬陷他贾政的,贾政身上刚没了债务,又背上贾赦的巨款。
贾赦看了一眼欠条上的巨款,后又瞥了一眼贾政。
不出意外,他这钱估计这辈子都要不回来。
说不准,这贾政未来还会打他的秋风。
另一边,邢夫人接到了贾母要见贾赦的消息。
自己一个人带人将鸳鸯堵在了本路上。
“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看见迎面走过来的邢夫人,鸳鸯低头往后退了退,朝着邢夫人一礼。
“大太太!”
邢夫人走近了将鸳鸯扶起。
“锦绣妹妹客气了,你是老太太认的干闺女,称我句大嫂子便可!”
邢夫人真的是给足了鸳鸯的脸。
鸳鸯感激的再次一礼。
“小妹谢过大嫂子。”
“前面都是男人,妹妹你便就别过去了。”
邢夫人拉住了鸳鸯。
鸳鸯看着胳膊上的手,真的快哭了,就知道这邢夫人不会这么好心。
鸳鸯着急的道:“大嫂子,老太太要见大老爷!”
“见也不是这时候,女儿家应以名节为重,你看前面,什么脏的臭的男人都有,万一坏了你的名声,你还怎么见人?”
邢夫人阻止鸳鸯去打扰贾赦。
挣脱不开邢夫人的鸳鸯越发的着急起来。
“大嫂子可愿意帮忙派人去同大老爷说一声?”
“老太太她真的非常急,她现在就要见大老爷!”
“现在不是时候!”
邢夫人又一次拒绝鸳鸯,拉着鸳鸯往一处凉亭走去。
一直到了凉亭里,邢夫人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鸳鸯下意识的想跑,被守着的婆子挡了回来。
“大太太!”
鸳鸯着急的目光又落在了邢夫人身上,邢夫人放下手中的茶,一副无奈模样的看着鸳鸯。
“事不在这一时半会,等那边大老爷将重要事处理完,再带你去见。”
鸳鸯的话还没完,便就被邢夫人拒绝了。
心中着急的鸳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早知道就不自己来了。
贾母屋内,贾母比她还要急。
鸳鸯不在身边,她总是心慌慌的。
如今她的人被换的七七八八,留下的也都是些投靠了贾赦的狗腿子。
除了鸳鸯,她还能指望上谁?
至于贾政,贾母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那个二儿子,骂他句废物实在不为过。
而这若不是他,她的诰命就不会没。
她也不用说,真的指着老大过日子。
想到这的贾母不由得哭了起来,进进出出伺候贾母的婆子,瞧见哭了的贾母,赶紧用帕子给她擦泪。
“老太太怎的哭了?”
贾母看着眼前的婆子,只觉得虚伪的紧。
这婆子本是她的人,后见她没了势,便就转投了大房。
贾母一向讨厌这种墙头草,偏偏贾赦打着为她好的旗帜,派了这样的人。
贾母内心的火气不断的翻涌,偏偏她现在瘫在了床上。
婆子细心的给贾母将脸擦干净,贾母朝着婆子吐了一口口水。
被吐的婆子擦了一把自己的脸,面色顿时变得黑了起来。
“老太太您这是做什么?”
贾母又再次朝着婆子吐了一口。
婆子彻底火大,从床边站了起来。
尚能开口的贾母艰难的开始骂,婆子被骂的火气越来越大。
实在是忍不了的他转头,朝着贾母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贾母顿时心中一紧。
这婆子要干什么?
她只是行动不便,口齿不清,还没真的瘫呢!
“老太太.您真的过分了!”
婆子朝贾母的方向走近了几步,贾母顿时害怕的尿了,听见贾母淅淅沥沥的声音。
婆子的理智回来了一些,紧接着便就想起了贾母的身份。
婆子收了想弄死贾母的心,快步上去帮贾母换衣服。
看着被吓的贾母,婆子忍不住笑了。
“老太太您刚刚怎么尿了,婆子又不会对您怎样,您这么害怕做什么?”
说完,婆子的心情变的愉悦起来。
贾母看向婆子的眼神,好似能吃人。
若非有着刚刚的教训,只怕此时她又要骂。
这便就是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左右她就一条贱命,拉着一个身份尊贵的老太太垫背,这辈子活的也算是值了。
婆子麻利的换,换完后婆子略带嫌弃的捡起了地上的衣服,后对着贾母一礼。
“老太太我去将您的衣服拿去浆洗!”
说完,婆子离开。
贾母因害怕提起的心放下,鸳鸯怎么还没回来!
贾母突然有种无力想哭的感觉,早知道她便就不喝那药,直接给自己一刀子了。
真是个死丫头,出去那么久,不会派人去通知吗?
贾母的心里开始骂鸳鸯。
另一边,处理完事,贾家族人已经离开。
邢夫人从位子上站起,笑着看着鸳鸯。
“走吧,妹妹,大老爷那里的事已经完了!”
“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