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日子过的这么好。
有一就有二,赶出去担心出问题,连带全贾家。
留在家里,碍眼的不是一点半点。
贾敏心里犯愁,后悔听了贾政说家里出事求助的话回娘家。
以后荣国府这边,得让家里看紧点了。
若再是二房来人,她就连见都不见。
“大兄,这事真的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讨论来讨论去,皆都不是什么好安置方法的贾敏,朝贾赦再次一礼。
贾敏的脸上全是对贾赦的抱歉。
这事也赖她。
“无妨!”
“妹妹这次回来,可要在家里住几天?”
贾赦一边走,一边同贾敏说话。
贾敏站起朝贾赦摇了摇头。
“黛玉现在自己在家,我若在娘家住,她就没有人管,在家乐疯了。”
听着贾敏的叙述,贾赦的兴趣被挑起。
“黛玉她很调皮?”
贾赦诧异的朝着贾敏询问,贾敏的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
“是很调皮。”
“上两天的时候,她爹被人送了一只新鲜的鹿腿。”
“那小妮子就爱上了,偏她爹也是个疼她的,她要他便就给她。”
“且不说那鹿肉何等的烈性,就她现在这年纪,吃多了肉,也不好克化,可她就是吃?”
“不给,她就闹!”
贾赦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黛玉爱吃肉?”
原著里黛玉向来都是谪仙般的人物,平时别说肉,就是菜都常没有胃口。
现在她却喜欢吃肉。
贾敏朝贾赦点了点头。
“爱吃!”
贾赦得到了贾敏的肯定答复,爱吃肉好啊,爱吃肉说明黛玉的身体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这是好事啊,妹妹!”
“黛玉爱吃,你就让她吃。”
“若是真不能克化,就找太医开些帮助克化消食的方子。”
“她要是不愿意吃,这才是病!”
贾赦有些激动。
若说原著里黛玉惋惜的事,其中很大一件,便就是身体。
黛玉若有个健朗些的身体,虽不一定会过的好,但绝不会那般的抑郁。
“爹在世的时候,曾有一个养生锻炼之法。”
“妹妹可让黛玉练练!”
贾代善在世时,因常年累月的征战,身体留下不少的后遗症。
每每难受时,便就会强撑着练套拳法,打通体内血脉,让身体活络起来。
这拳法应该也适合黛玉。
黛玉是体弱,贾代善晚年从战场上下来后,比黛玉的身体还弱。
主要就是各种隐疾。
隐疾随便爆发一个,人就没了。
所以贾代善能练得,黛玉亦可练,甚至说练起来,会比贾代善事半功倍。
贾赦让人去取,贾敏眼红了起来。
黛玉体弱,一直都是贾敏心里的一根刺。
贾赦将贾代善晚年练体的养生之法给她,无论管不管用。
她都感谢。
“妹妹谢大兄大恩!”
贾敏双腿微微弯曲,朝贾赦福身一礼。
贾赦朝着贾敏摇头。
“自家兄妹,谈何感激。”
“黛玉的身体能好,我这个当舅舅的,看着也高兴。”
贾敏笑着点头,贾赦将贾敏扶了起来。
“今日下午,我便就将黛玉送来。”
“只望大兄勿要嫌弃黛玉蠢笨,教她一教。”
贾赦点头。
“妹妹放心!”
贾敏在朝贾赦一礼,想去瞧一瞧贾母的贾敏,被贾赦带着去了贾母的屋内。
此时贾母刚用过药。
用药的贾母少不得一闹,闹过的她,不光身上有洒出来的药,被子上也有。
贾敏刚一靠近,便就被难闻的药味,熏了一鼻子。
下人端着打碎,收拾好的药碗从里面出来。
贾赦与贾敏刚好走进来。
看见两人的下人,赶紧朝贾赦与贾敏一礼。
“老爷,敏姑奶奶!”
贾赦微微点头,眼睛落在了下人手里托盘上,摔碎的瓷碗脆片。
“老太太又闹了?”
对贾母屋内情况,了如指掌的贾赦朝着下人询问。
下人看了一眼手里碎了的瓷片,叹了口气。
“如大老爷说。”
“苦了你们了。”
知道伺候不耐烦病人,是多么痛苦的贾赦安慰婆子。
婆子再朝贾赦一礼。
“等会你通知下去,以后你们这些在老太太屋内伺候的人,月钱加一两银子。”
“这算是本大老爷补贴给你们的,以后你们家里若是有人生了病什么的,府内管!”
若想马儿跑的卖力,就得让马吃饱饭。
这些婆子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但却在里面起到关键作用。
而这若非她们天天这般严谨,且一顿不落的给贾母喂药,他也就不会这般放心的在外面打拼。
人这一生就生老病死四件事。
他贾赦管了其中的两样,她们还不得感激他?
上哪儿找他这么好的老爷,除了月钱上给的多,还管着她们和她们家人的生病吃药。
这样算是把他们一家老小包圆了。
婆子感激的对着贾赦跪下。
“谢老爷!”
“起来吧!”
“你们伺候的好,本老爷就重重有赏。”
“伺候的不好,本老爷亦是有罚,老太太就交给你们了。”
贾赦扶婆子,婆子红着眼朝贾赦点头。
“老爷放心,老太太这里,有婆子这些人,定然不会出什么差子。”
“孺子可教也!”
贾赦满意的瞧着,里屋瘫着的贾母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谋害亲母,还收买婆子。
贾母想搞动静,就只能转眼珠子。
现在的她,经过太医的诊治,又调了药方。
药效虽不如第一次吃的时候反应猛烈且见效快,但也能让贾母瘫在床上起不来。
只是贾母嘴歪眼斜的情况差了。
不过仅瘫在床上这一点就够了。
贾赦带着贾敏见贾母,再次见到贾敏的贾母,眼睛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下了泪。
贾敏坐在贾母的床前。
“母亲你消停些吧!”
这次她来看,非是因为什么母女情,她只想劝贾母消停一点,不要瘫在床上还要闹。
这样只会将自己往悬崖上推,以致到最后,连回头的路都没有。
贾母情绪激动的根本听不进去,不停呜呜啊啊的想要指贾赦。
贾敏直接无视。
贾母彻底急了,情急之下的她眼中的泪越来越多,同时开始朝贾敏摇头。
贾敏闭上了眼。
这是真没将她的话听进去。
“母亲好好将养身子,女儿下次有空,再来看你!”
说完的贾敏站了起来,不再管贾母在后面如何呜呜啊啊。
贾赦跟着贾敏走了出来。
一直到无人僻静处,贾敏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大兄打算一直这般让母亲躺着吗?”
贾敏朝贾赦问出一个很犀利的问题。
盯着荣国府的非是一双两双,贾母一直躺着非是个事。
这药或许一天两天不会让人察觉,但谁知以后呢?
他们若真是想要查,很轻易便就能发现药的问题。
贾赦的眼睛暗了下来。
“妹妹可有办法?”
贾赦朝着贾敏询问。
贾敏看了一眼屋内的贾母。
“办法有两个,一个就是劝母亲不再做妖。”
“另一个就看大兄舍不舍得.”
贾母不做妖可能吗?
或许可能,但绝非是他能做到。
“另一个呢,妹妹?”
贾敏看着贾赦,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的道:“让琏儿陪母亲回金陵。”
“这不行!”
贾赦下意识的拒绝。
贾琏可是荣国府的继承人,怎可回金陵老家。
回去了,再回来,这神京便就是另一幅样貌。
到时贾琏可还能再融入?
这得打一个问号,物是人非绝非一个好处境。
更何况,现在贾琏对他是重要的。
他现在许多消息人脉,皆都是贾琏帮他笼络探听的。
贾琏不能回金陵。
“那大兄就只能选第二个,让母亲不再做妖。”
“大兄可想好怎么办?”
贾敏对着贾赦询问。
贾赦愁眉苦脸起来,让贾母不做妖。
他肯定做不到,但不代表没有人做不到。
尘封多年的年少记忆开启,贾赦的眼睛一亮。
贾赦想起了一个人。
世间女人难处的关系有二,一是婆媳,二是互看不顺眼的姑嫂。
他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有个庶出姑姑。
从小跟着他祖母长大,在他两岁的时候嫁去了西北。
依稀记得他那姑姑和贾母的关系不好。
因为这,自嫁了人后,除了平时和他祖母有信件来往外,家门都不入。
祖母死后,更是断了联系。
或许这是一个突破点。
贾赦一拍手掌,眼睛亮了起来。
“大兄想到法子了?”
贾敏看着贾赦询问。
贾赦朝贾敏一笑。
“想到了!”
“妹妹可知道灵儿姑姑?”
贾敏有些懵,脑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名字。
贾敏出生的晚,等她记事了,府内外都没了这位姑姑的身影。
平时贾母更是忌讳旁人提起,贾敏不知道也是正常。
贾赦给贾敏介绍起来。
贾敏不禁对贾赦口中的灵儿姑姑产生好奇。
都这么些年没联系了,她真的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帮忙吗?
贾赦看了一眼贾敏。
这就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
不过得先找来知情人问问才是,贾赦送贾敏离开。
望着贾敏离开的背影,贾赦让人去了宁国公府,叫来了焦大。
焦大身为贾代善那一辈,颇受重用的老人,定然知道里面内情。
到时候白扯清楚其中内情,也好打发人上门请人。
没一会,焦大便就被叫来。
此时的焦大已非当年吴下阿蒙,泛白的头发,难掩其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焦大朝贾赦一礼。
“赦大老爷!”
贾赦点头,脸上满是对焦大的尊敬。
“最近日子过的可还好?”
贾赦朝焦大唠起了家常,焦大有些不适应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朝着贾赦贾赦憨憨的笑了起来。
“一切都好,日子比起往日有盼头了。”
这焦大不对劲,现在他这模样,和他那谈恋爱不和人说的室友狗样一模一样。
贾赦盯着焦大,沉吟的摸起了自己的下巴。
“焦大你不对劲!”
焦大的脸难得有些红。
“赦大老爷别问了。”
从前焦大或许没人惦记,现在当着宁国府大管家的他,还真不一定。
毕竟苏大强都有人惦记,焦大自己有本事,人也不差啥,怎么就不能有个相好?
贾赦就这么注视着焦大,焦大在贾赦的注视下,不好意思起来。
“是有点情况。”
“是宁府内灶上带着一个女娃的柳娘子。”
提起的焦大,浑身冒着粉红泡泡。
这真不怨他贾赦瞧出来,以往焦大即便当了宁国府的大管家,也不修边幅。
现在一把黑白参半的胡子被梳的溜顺,还有那头发,那头发就像狗舔了一样,一丝不苟的梳好。
这要没找个谁信?
贾赦又关心起焦大要不要办上一办。
这么大年纪,找个媳妇不容易。
那柳嫂子不出所料也才三十来岁,骂句老牛吃嫩草,不成问题。
而这要不给人个体面,实在对不起人家。
焦大又开始憨憨傻笑。
“下个月,柳儿在乎闺女,那丫头还没被俺捂热,就只能这么拖着。”
贾赦点头。
能理解,那柳嫂子在灶上,料想挣得也不少。
不缺吃,不缺穿的,找了焦大,就是真感情。
“行,等你办的时候和我说一声,到时候我去讨杯喜酒喝!”
“赦大老爷尽管来!”
主子愿意来吃一杯酒,就是给他面子。
焦大高兴的笑着。
“行了!”
贾赦打断焦大。
“先不闲聊,这次我叫你来,是想问件事。”
焦大面色瞬间变的严肃。
“我没记错的话,我爹有个妹妹!”
听见贾赦的话,焦大的脸变的越发的严肃,后朝贾赦一礼。
“大老爷说的可是灵姑奶奶?”
贾赦点头。
“在我记忆里,灵姑姑她自嫁人后,好像就没回过一次荣国府。”
“这里面可是有隐情?”
贾赦对着焦大询问。
焦大点头。
“是有隐情,这事太多,既杂又乱。”
“灵姑奶奶早年有一喜欢的书生,那书生颇得老国公老国公夫人喜欢,算是默认了两人关系。”
“一切只等书生高中后,便就来提亲。”
……
“然天不如人怨,后来那书生家道中落,迟迟没来娶,老太太也嫁了进来,有意让自己本家弟弟娶了灵姑奶奶,再结两家之好。”
俗气又老套的故事,但又是这时代下的正在发生进行式。
剩下的贾赦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