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国士第二百零七章大婚“一拜天地!”
礼赞官的声音在陈府提前布置好的礼堂里响起。
陈堪与朱月澜应声而动,朝着礼堂正中央的天地牌位拜了下去。
拜完之后,二人从牌位前的小长桌上摆放五个纹有不同花纹的碗内夹起一块食物吃掉。
“二拜高堂!”
方孝孺与郑氏一左一右坐在天地牌位下方。
两人朝着方孝孺与郑氏拜下,旁边早已准备好的礼官便端着一个托盘走到长桌的中间跪坐下来。
托盘之上是一个双口酒杯,陈堪先抬起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随后将酒杯递给朱月澜。
朱月澜将酒杯伸进红盖头里,同样是浅浅的抿了一口。
见状,方孝孺与郑氏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复位!”
礼官口中喊出复位,陈堪便与朱月澜换了位置。
二人相对跪立,礼官大喝道:“拜!”
两人便同时朝彼此拜了下去。
“敬枣栗!”
礼官话音刚落,方孝孺与郑氏便从桌子上的盘子里抓起一把大枣,分别递到两位新人的手中。
此寓意,早生贵子。
“礼成!”
随着礼赞官的一声礼成,便有下人为郑氏递上一把剪刀。
郑氏从二人头上各剪下一缕发丝,用红纸包裹放至天地牌位之前。
此寓意,夫妻结发。
陈堪拉着朱月澜,在一众宾客们善意的眼神里,缓缓朝后院新房走去。
一进新房的大门,陈堪便随手扯下朱月澜的红盖头丢到一边,笑道:“饿了吧?”
“饿死了!”
朱月澜不满地嘟着嘴。
陈堪见状,笑道:“我也饿了。”
在陈堪看来,繁琐的婚礼流程无不由内而外的透露着三个字,折腾人!
从早上到黄昏,他几乎是滴水未进,想必朱月澜也和他差不多。
将朱月澜拉到大红色的喜床上坐下,陈堪颇为神秘的在床头之上捣鼓了一阵。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喜床下方便空了一块。
“唔~”
朱月澜瞪大眼睛,满脸诧异的看着陈堪从床下掏出源源不断的美食。
“你把厨房搬到卧室了?”
“当然不是,得亏我有先见之明,不然咱俩就得饿死在房里,喜事变丧事。”
食物都是陈堪出门前便吩咐下人藏进卧室的。
因为陈堪早就料到,像今天这种日子,他肯定找不到饭吃。
一旦晚宴开始,数不清的宾客会一窝蜂的冲上来将他灌醉,根本不会给他吃饭的机会。
不用怀疑,大明人就是这么坏。
“快吃吧,吃饱了你在房间里等我,我出去应付一下那些难缠的宾客。”
陈堪抱着一只比他脸还要大的烧鹅,囫囵吞枣的啃了起来。
朱月澜喉咙涌动一下。
“鹅腿留给我……”
……
朱棣的銮轿停在了陈府外面,将乌衣巷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们,瞬间被锦衣卫驱赶一空。
“陛下驾到~”
小太监扯着破锣般的嗓音大声的嘶吼。
陈府客堂之内,正在推杯换盏的宾客们突然停下了交谈的声音。
今天是陛下嫁女不错,但…以往可没有陛下在嫁女儿的当天就跑到姑爷家蹭饭的先例啊。
这……
关键时候,还是身为陈府半个主人的方孝孺反应及时,连忙带着宾客们呼啦啦地涌到陈府门前。
“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从公主府赶来陈府的宾客们眼神之中也是带着惊奇之色。
公主殿下被陈堪接走之后,陛下不是已经回宫了吗?
今日的正主,新郎官陈堪被一群大臣们夹在人群之中,宛如惊涛骇浪里的一叶孤舟。
他也很好奇,朱棣跑来这里干什么,而且还带着一个和陈堪有过一面之缘的马和。
总不会是想女儿了吧?
“哈哈哈哈…诸位爱卿,朕今日不请自来,没有扰到诸卿的雅兴吧?”
朱棣未语先笑,下了銮轿之后,径直走到陈堪面前,笑道:“怎么,不欢迎朕吗?”
陈堪顿时如梦初醒,躬身道:“陛下请入正堂,马内侍也请。”
朱棣倒是不和陈堪讲不客气,踱着四方步便走进陈府。
来到客堂之后,看着桌子上的满桌狼藉,也不嫌弃,一点不嫌弃的坐到了属于方孝孺的主位之上。
陈堪给了云程一个眼神,云程会意,连忙指挥着下人撤下桌子上的残羹剩肴。
片刻之后,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便重新被陈府的下人抬了上来。
朱棣刚刚拿起筷子,一旁的马和便看着陈堪说道:“陈大人,咱家也饿了,不介意咱家与陛下同桌而食吧?”
陈堪一愣,你要和朱棣吃饭,你和朱棣说啊,跟我说啥?
我还敢拦着不成?
随后陈堪看向朱棣,眼神里带着些许疑惑。
“饿了就坐下来吃呗,朕又不是桀纣之君!”
朱棣一句话给陈堪解了围,陈堪脑子里却是有些懵。
马和果真不客气,在朱棣身旁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完全没有天家奴仆该有的自觉。
陈堪张大了嘴巴。
大明的宦官之祸从永乐朝就开始了吗?
但史书不是记载郑和是千古未有的贤宦吗?
看着马和迅速的将每样菜都尝了一口,陈堪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明悟。
敢情朱棣是怕我这个女婿下毒害他这位老丈人吗?
草!
朱棣来了,宴席的场面便有些拘谨起来。
至少原本放浪形骸的武将们这会儿就收敛了许多,不再大呼小叫的喝酒划拳还非要让陈府的下人跳舞助兴了。
方孝孺来到朱棣身前,丢给陈堪一个该去干嘛就去干嘛的眼神,陈堪顿时如梦初醒,端着酒杯继续去敬今日来的宾客。
不过,在敬酒时,陈堪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变化。
在朱棣没有来之前,许多官员,特别是老资格的官员,都在等着他过去敬酒。
但朱棣来了之后,这些官员们就像转了性子似的,不等陈堪走近便率先端起酒杯朝他说起了祝福的吉祥话。
陈堪似乎明白了什么……
朱棣没有多留,只是随便吃了几口菜,又在陈堪的恭维下饮了几口酒后,便扬长而去。
似乎他今日所来,只是单纯的为了吃那几口菜,喝那几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