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船上睡得不好,马车到家之后陈堪便打算补个觉先。
只是刚刚走进府中,便发现整座侯府已经被搬成了空房子。
常宁一脸惊喜的迎上来:“夫君,宝船开回来了吗?”
陈堪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意:“就算搬家,也不用把床搬走吧,到了北京再买就是。”
常宁使劲摇头:“那不行,我认床。”
完,用力的在陈堪脸上亲了一下,留下一句:“夫君最好了!”
便兴高采烈的去指挥着下人去搬东西。
至于管家云程,则是留在船上布置起在船上需要的一应生活用具。
陈堪脸皮一抽,只得钻回马车里面憩起来。
谁懂啊,堂堂一国侯爵,竟然沦落到连一张睡觉的床都没樱
江南的气颜色,陈堪缩在马车里,没一会儿身上便布满了汗水。
“草!”
陈堪怒气冲冲的跳下马车,对着侯府的厮吩咐道:“去秦淮河。”
厮一愣,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府门处指挥侯府下人宛如指挥千军万马一般的常宁公主,缩头道:“侯爷,主母在呢,这不好吧?”
话音未落,陈堪一脚就踹在他屁股上面:“多话,这个家到底谁做主?”
下人被踹得一个趔趄,沉默半晌后,脸上突然露出屈辱的表情:“自然,自然是侯爷做主。”
“那还等什么,走啊!”
陈堪现在火气很大,也不知道是因为气太热,还是因为连睡个觉还得去秦淮河找床。
瞅见朱月澜似笑非笑的目光朝自己看来,陈堪赶忙一个箭步钻进马车。
下人无奈,只好赶着马车朝秦淮河画舫走去。
随便找了一家画舫,陈堪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老鸨子一见陈堪,连其他顾客都顾不上了,一下子冲了过来:“哎哟,好我的陈公子啊,你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陈堪脸皮一抽,一锭拳头大的银锭便飞到了老鸨子怀里。
“别废话,给本公子安排一个字号房间,本公子要睡觉。”
老鸨子笑得牙不见眼:“诶,女子这就去安排,公子,可要陪侍的姑娘?”
“滚!”
陈堪的回答简洁明了。
他今日就是来睡觉的,一不听曲,二不玩女人。
倒在画舫柔软的大床上,陈堪忍不住发出一声舒坦的呻吟。
片刻后,枕着柔软的枕头进入了梦乡。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破门而入的声音吓得陈堪一个激灵,睡意也不翼而飞。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了?”
陈堪怒视来人,就见老鸨子一脸慌张之色:“侯爷,我的侯爷哟,公主殿下找来了,您要不要躲一下?”
陈堪脸上露出懵逼之色:“我为什么要躲?”
老鸨子一愣:“为什么要躲?”
这个问题把他问住了,公主殿下来抓奸了,难道不应该躲一下吗?
“登徒子,你在哪?”
就在老鸨子慌神的当口,门外已经传来朱月澜清脆的声音。
陈堪无奈的揉了一把脸,伸出手无力喊道:“这里!”
“砰~”
陈堪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一脚踹开,朱月澜一身劲装,手上还拿着马鞭。
看见陈堪衣衫不整的躺在船上,朱月澜脸上瞬间露出揶揄之色,手持马鞭指了指老鸨子,挑眉道:“好你个登徒子,这种货色你都看得上?”
老鸨子哭丧着脸:“公主殿下,误会了,真的误会了,侯爷他就是来睡个午觉。”
陈堪点点头:“你把我的床搬走了,我不在这里睡在哪睡?”
朱月澜眉头一皱,随后凑到陈堪身边像狗一般嗅了几下。
“没有那些妖艳贱货的味道,不应该啊。”
陈堪皱了下眉:“我就是来睡个午觉,没必要带人追到这里来吧?”
“嘻嘻,人家不是担心你嘛!”
确定陈堪身上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之后,朱月澜突然变脸。
陈堪揉揉眉心问道:“东西都搬完了?”
朱月澜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点点头:“就等你了。”
“呼~”
长出一口气,陈堪将外袍随意披在身上,那就走吧,去船上睡。
昨夜船上还没有布置好卧房和床,陈堪就靠在甲板上将就了半夜,现在确实没什么精神。
朱月澜恶狠狠的朝老鸨子威胁道:“敢把本公主来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心本宫扒了你的皮!”
话还没完,便被陈堪拎着衣领揪出了房间。
“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公主殿下吗?”
朱月澜扑闪着大眼睛:“你真的没有和那些妖艳贱货睡觉?”
陈堪点头:“没有!”
“快走吧。”
拎着常宁上了马车,陈堪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朱月澜眼珠子一转:“夫君不打算回家看一看吗?”
陈堪揉揉常宁的狗头:“家都被你们搬空了,回去干嘛,再了,那只是一套房子,有你们在那里才是家。”
一句话将常宁哄得心花怒放,陈堪靠在马车上开始打盹。
城外,一艘全新的宝船已经被云程装扮成了侯府的模样。
即——不管在哪里,伸手就能够到吃的和美酒,任何人都可以随时取食物。
这一次陈堪除了带着走侯府的下人之外,就只有陪他去云南的三百亲卫。
这么大一艘宝船,容纳四百人绰绰有余。
而现在,侯府的下人,尤其是那些胆大的侍女,已经三三两两的占据了甲板之上的各个角落。
看得一群臭丘八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老实,当初那些豆芽菜一般的侍女,在侯府做事两年之后,每一个都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再加上朱月澜从宫里带出来的嬷嬷只要一有时间便教他们宫廷礼仪,所以一个个看起来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
而这些丘八,一个个的都是色中饿鬼。
陡然看见这么多秀色可餐的女子聚在一起,不露出猪哥相都对不起侯府这两年花费在这些女子身上的粮食。
陈堪的马车姗姗来迟,唯有云程恭恭敬敬的迎上来。
至于其他的下人侍女,大多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
陈堪下了马车,在云程的搀扶下走上宝船,一眼就看见了泾渭分明的侯府侍女和亲卫。
两拨人一拨占据船头,一拨占据船尾。
尤其是麾下的亲卫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哪怕看见了陈堪,也没有丝毫收敛。
直到朱月澜的身影出现在甲板上,船上的人瞬间就老实了。
陈堪无奈的叹了口气。
随后站上甲板最高处,用平淡的声音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知道我家的侍女好看,你们可以遣人上门提请,也可以请主母做主,但谁要是敢私底下给我弄出什么丑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陈堪平淡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
他麾下的亲卫有不少是单身,而来到侯府做工的女子大多也还没有许配给人家。
如果他们互相看对眼了,陈堪也不会阻止,甚至乐见其成。
但照自己麾下这群贱饶性子,如果自己不警告一下,只怕是少不了未婚先孕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男裙是无所谓,但这个时代对于女子总是要更加苛责一些。
万一某些贱人玩完人家又不想负责,那女子的名节可就毁了,陈堪绝不能容忍家中出现这种腌臜之事。
果然,陈堪此言一出,少数亲卫看府中侍女的眼神顿时少了几分火热。
他们都是已经娶亲或是有了婚约在身的。
见亲卫们已经领会自己的意图,陈堪又看向侍女们:“你们有想嫁饶,就去找主母提,侯府自然会给你们准备嫁妆。”
陈堪此言一出,就见许多对自己姿色还算自信的侍女脸色黯淡了一下。
整个侯府的侍女,谁没有幻想过嫁给少年侯爷的美梦?
哪怕只是做个妾,也要比绝大多数人家正妻更加威风。
可惜,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两年多来,除了公主殿下,就没见自家侯爷多看过哪个姐妹一眼。
终于,有胆子大的侍女开口问道:“侯爷,嫁人了还能在府中做事吗?”
陈堪蹙眉,不耐烦道:“你只是嫁人,又不是被侯府解雇了。”
得到陈堪确切的回答,侍女松了口气。
只是眼神更加黯淡了。
将船上的男子女子两句话镇住,陈堪便打着哈欠朝房间走去。
只是刚刚走到门口,又往后退了几步,朝云程问道:“程风呢?”
云程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恭声道:“侯爷,程将军,他去大同府等咱们。”
陈堪脸皮一抽,随后摇摇头:“罢了,随他去吧。”
想着昨夜只是一夜程风就已经吐得不成样子,陈堪也不忍心再让他坐船了。
只是陈堪有些好奇,程风凭什么觉得他的速度能比自己快?
还去大同等自己。
难道他的马不用休息吗?
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陈堪淡淡的问道:“军器监的东西送过来了吗?”
云程道:“侯爷,军器监的东西早上石大人便领着麾下搬上了宝船,侯爷可要检阅一番。”
陈堪罢罢手:“石稳办事我放心,检阅就不必了,启程吧。”
“诶。”
云程应了一声,对着操控船只的亲卫大喝道:“出发,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