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王子腾
作者:断刃天涯   红楼:我是贾琏最新章节     
    “撤吧,没机会了。”一道无奈的命令下达后,趁着夜色,一队人马消失在夜色中。
    贾琏的谨慎谈不上救命之说,无非就是最笨的办法。
    这仅仅是基本操作,毕竟他在明处。
    从京师到张家口这一段,燕山山脉的存在,从军事角度看,很容易被人打伏击。
    任何时候,贾琏都不打算给暗处的人机会,哪怕是杯弓蛇影,小心过度。
    我可以不懂军事,但我足够小心。
    柳老头作为太上皇手里最后一张军事底牌,没有把握他也不敢冒险,两个谨慎的人凑一块,自然是一夜无事。
    尽管什么都没发生,但两代皇帝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贾琏并不知道曾经有人在山林里准备蹲他,但他手下有足够多的精锐家将,次日贾琏再次上路之前,张三带来一条消息,前方一片山林之中,有人马留下的痕迹。尽管对方做了隐匿痕迹,仔细观察依旧能发现很多线索。张三估计,五百人左右的规模,而且有大量马匹。
    贾琏听罢一颗心跌落谷底,权力过渡期的和平是不可能了。
    皇权的争夺就是这样,最后一点本钱没有输掉之前,不会认输的。
    已经深陷其中的贾琏越发的谨慎,头一次下令冒着太阳赶路。
    最后一程非常顺利,进入张家口之后,得到了当地官员的消息,王子腾还未到。
    贾琏立刻派出一队家将,让他们往前迎,将路上发现的情况通报王子腾。
    顶着酷暑赶路的士兵叫苦不迭,晚饭的时候得到了贾琏的安抚,有肉,还有一碗酒。
    酒不多,足以让士兵们的怨气散的七七八八。
    当夜住城里,贾琏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岗哨什么全都安排上,尽管没到狗急跳墙的程度,贾琏却依旧不敢赌,万一呢?
    当地官员的宴请,贾琏也拒绝了,表示身体不舒服,中暑了。
    又是一夜安稳的度过,上午八九点的样子,前出的家将回来报信,遭遇王子腾,中午能到。贾琏立刻招呼当地官员一道,出迎十五里。
    看着贾琏大张旗鼓严阵以待的样子,当地官员都觉得好笑,私下里嘲讽琏二爷喜欢装腔作势,你都混到文官队伍里了,还显摆家传技能作甚?
    还好没有人当面嘲讽,不然贾琏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传统技能。
    根据家将的讲述,出了雁门关之后,王子腾同样的非常谨慎。难怪走的这么慢。
    路边的亭子里,当地官员在喝茶等待,贾琏却没有在亭子内呆着,借口很简单,贾家的传统,带兵出门一定要与士兵在一起。
    好在这都是火铳兵,身上穿着的是皮甲,换成铁甲,不用打仗,全都中暑倒下了。
    其实在贾琏看来,皮甲都是多余的,毕竟是线膛枪了,但他也没有干预。
    远远的看见烟尘时,陪着士兵一道晒太阳的贾琏,起身迎了上去。
    首先出现的是骑马的探哨,三十余骑。
    为首者翻身下马,给贾琏见礼:“见过小公爷,太尉大人据此五里。”
    “一路辛苦了!”贾琏安抚一句,让人准备茶水,这些探哨喝了茶后,立刻返回。
    看着他们远去,贾琏扭头问张三:“此辈如何?”
    张三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道:“他们是夜不收,实力半斤八两吧,同样三十骑,对上了他们不行,不是他们不能打,而是他们没有装备手铳。如今的线膛枪射程远,骑兵的作用大不如前了。再精锐的骑兵,也只能等战场上对手的阵脚松动了,才好发起冲击。多数情况下,都是在侧翼等待机会,夜不收的作用是屏蔽对手获取战场信息的渠道。所以,真打起来,前哨站多半才是最惨烈的。”
    张三的原名叫什么,贾琏无从得知,但他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向贾琏灌输军事常识。
    但贾琏却很清楚,自己在军事方面真没啥天赋,只能说中规中矩,不瞎指挥,不微操。
    再说了,指挥几百人跟指挥几千上万人,完全是两回事。
    关键是大周朝周边,也没有什么能大规模作战的正规军。
    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子腾出现了,身披红色披风,策马居中,前呼后拥的好不威风。
    贾琏看了微微皱眉,这么的天非要弄个披风?
    嗯,最近天气转凉了。
    道路上的相逢没有太多的礼节,也没有多少交谈的机会。
    简单的寒暄后,一行人往城里去。
    王子腾示意贾琏并行,二人策马缓缓而行时,其他人都被隔开在十步之外。
    “归途之中,我收到了不下五十封信。太上皇要办六十八岁大寿,你怎么看?”
    王子腾很直接,两家是姻亲,作为贾家的头面人物,拐弯抹角的交流毫无意义。
    “眼下看着今上占了优势,实则也是如此。至于太上皇手里还有多少底牌?我想当初老忠义亲王坏事之夜,大家都看到了,也不用我多说什么。法理上,太上皇禅位是要写进史书,成为千古佳话。眼下的格局,根源在于太上皇不甘寂寞。也许太上皇有愧于老忠义亲王也未可知,不是当事人,无从得知。”
    贾琏没有直接劝说王子腾站队,而是就事论事。
    “你代表的可是贾家!而且贾家有人也不安生。”王子腾却把话转到这个角度上,贾王史薛是一体的,我被你代表了。懂?还有啊,你先统一内部的思想先。
    “太尉哪里是区区贾琏能代表的。”贾琏自嘲的回一句,意思很明白,说是四家一体,关键时刻王子腾不可能为了贾家出卖王家和他个人的利益。
    “勋贵之间你的名声可不太好!”王子腾说话间皱着眉头,从最初见面到现在,你甚至没有喊我一声大伯,完全是一副官方接触。
    “一群虫豸,守护犬都做不好,祖宗的余荫一点点的败光,与此辈交好,恐贾家难得善终,我羞于与此辈为伍。这些都是真心话,此番前来,奉了圣喻带话,太尉大人听听?”
    王子腾瞬间明白了,贾琏是以承辉帝特使的身份在说话,所以没论亲戚。
    “讲吧!”王子腾语气变的严肃了一些,贾琏原话复述后,补充一句:“我要是大伯,回京后立刻交还兵权,并请求外放,离开中枢,整顿京营这活,谁爱干谁干。”
    王子腾并不惊讶,贾琏给他的信里,也是这意思。现在态度没变。
    “你不劝我站队?”王子腾好奇的反问一句,贾琏摇摇头:“不劝,我可以站队,大伯不能。您的身份太敏感了,还是在外面呆着安全一点。”
    “哦,觉得我该去哪?”王子腾听到此处,语气随意了很多。两人如同闲聊。
    “两广总督,闽浙总督,都是不错的位置。总而言之,远离京城一准没错。”
    “形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王子腾这次惊讶了,他真没想到。
    贾琏抬手点了点自己:“我要是死在路上,大伯会怎么想,其他人怎么想?”
    王子腾是老打仗的,知道五百骑兵一旦夜袭会有啥效果。如果贾琏以为是在京畿之地而生出大意,毫无防备的话,基本是死定了。
    谁能想到,这厮带了五百火铳手,还带了炮兵。
    “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却是个极为谨慎的性子。”
    贾琏对此评价并不接受,反而摇头:“不是我谨慎,而是今上更了解太上皇,他暗示我带上当初跟着一起去郧阳的神机营旧部。甚至都没让我去骁勇营调兵随行。大伯猜一猜,今上是怎么想的?此意何在?”
    王子腾这才彻底明白,为何贾琏不劝自己站队了,明明接到的圣喻就是这个。
    四家是利益共同体是不假,但不能毫无防备之心,皇帝是老虎,老虎要吃人的。
    一个不站队,不恋京营兵权的王子腾,确实更符合当下两家的利益。至于太上皇的六十八岁大寿,王子腾是否出席,意义不大了。只要他回京之后,交还兵权,并请外放,态度就很明确了,我不掺和,什么都不掺和。
    同时,王子腾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太上皇和今上都不会逼迫他站队。
    这么说吧,一旦手握兵权的王子腾站队了,矛盾一定会立刻激化的。
    马背上的贾琏突然指着前面一座山问:“那是什么山?”
    王子腾看一眼:“铁网山,怎么了?”
    多么熟悉的名字啊,贾琏愣了一下,呆呆的看了一会才道:“好怪的名字。”
    王子腾也没多问,此刻的心思全在思考之上,只是随口道:“看山跑死马,铁网山算是承德治下,太祖年间定下的皇家猎场的一部分。”
    贾琏若有所思,两人结束了正式的交谈,说起家里的事情。
    得知王熙凤怀上了,王子腾很是欣慰道:“贾家人丁单薄,王家也差不多。希望风儿诞下麟儿,为贾家开枝散叶。说到认定,王家下一代,至今也没个男丁,我心甚忧。”
    这话贾琏没法接,总不能说王仁王义,十二三岁就睡丫头,伤了元气?
    王子腾回京,还带回来八千西北边军,都是有功将士。是夜在张家口,贾琏宣读了圣旨,王子腾个人的赏赐没说,下面的士兵倒是人人有赏,酒肉管够。
    是夜,王子腾与贾琏聊了很久,说起了承辉帝的腾笼换鸟的计划,很是惆怅道:“我所虑者,一旦京营旧部尽去,王家贾家,话语权尽丧也。”
    有的话,王子腾没说开,那意思很也明显了,贾家跟王家不一样,你家后继有人啊。
    贾琏对此也很明确的表示:“我家父辈,无人能扛起顶梁柱的责任,王家尚且有大伯在,不必急于一时,慢慢培养两位哥哥吧。”
    子孙不争气这种事情,作为上一代人很无奈的。
    类似的事情很多,上一辈人中龙凤,下一代中人之姿。
    “只能指望孙子辈了,好在有你起来了,不然下一代,四大家无人能扛起大旗。四家不必倒下,只需露出虚弱的一面,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扑上来撕咬血肉。”
    有王子腾在,贾琏轻松了很多,归途之上一路偷懒。对此王子腾倒是不肯放过他,每日都拉着他一道,四处巡视,没事就考考他,行军扎营之类的常识。
    贾琏的成绩在王子腾看来,勉强合格,肯定不是什么名将之姿。
    所以,王子腾非常好奇的问:“郧阳一战擒贼,到底是个啥情况?”
    就差没直接问,你有点名不副实啊。
    贾琏自然是老实交代,将郧阳的经历大概说了说。最后强调一句:“郧阳之变,重在治,而非剿。军事上,贼人连流寇都不如,我就是运气好点。”
    “数百步卒面对十倍之敌,你不老实。”王子腾笑呵呵的揭老底。
    贾琏想了想道:“非要说有什么不实之处,应该是战斗的模式发生了变化。”
    重点推荐了线膛枪,并谈了一些自己的构想,最后贾琏很严肃的表示:“西洋军事科技日新月异,战术思想也在发生不断地变化。世界战争模式已经变了,我们还在维持旧有的军事理念,不主动去改变的话,后辈是要吃大亏的。”
    王子腾对此不以为然道:“言过其实了,西洋距离大周数万里之遥,陆地上道路艰难,光一个粮道就能拖死远征军,至于大海之上,船不能上岸,一条船又能装多少士兵呢?”
    贾琏深知,说服王子腾很有必要,于是变得极为耐心。
    “新式火铳,普通的成年人,经过一两个月的训练,就能熟练掌握。只要产能跟的上,军队的规模可以快速增加。试问大伯,如果西洋人先征服了南洋诸国,再以南洋为跳板和生产基地,就地生产,就地武装当地土著,驱之来战呢?”
    王子腾依旧不以为然道:“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贾琏算看出来了,这位大伯非常的自负,只好放大招:“今日扎营,大伯可试试新式火铳的威力。”王子腾对此只是轻蔑的笑了笑,我一个老打仗的,你还想忽悠我?
    当日扎营时,贾琏让火铳兵进行了一次射击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