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程默就要离开了。
不过,他还有些事情需要跟苏沫儿交代,于是给她一个眼神,苏沫儿心领神会。
于是她找了一个借口,将程默叫上楼自己房间。
“阿默,你有事儿要对我说吗?”
“嗯,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程默点了点头,“我们俩的事情,迟早会被外界知晓的,我们得统一一下口径,你是怎么说我们怎么认识的?”
“我说的是,我们在香港认识的。”
“香港?”程默愣住了,不过,苏沫儿是以去香港进修的作为掩护才去的青浦班,不然,怎么解释那消失的两个月去哪儿了?
“香港哪所学校?”
“香港大学医学院……”
“这个问题很大,如果我们被人关注,一定会有人对在香港进修的情况进行调查,而我也一样。”程默眉头微微一皱,“沫儿,你去过香港吗?”
“去过,我就是在香港大学医学院念的大学,后来去法国留学的。”苏沫儿解释道。
“啊,你是在香港读的医学?”程默有些惊讶,他只知道苏沫儿是学医的,在法国深造回来,没想到她是在香港读的大学,这倒省去了很多麻烦。
起码有人问起她有关香港大学内的情况,她的回答不会有任何破绽,问题是,她跟程默认识的这两个月并不在香港,日人若是派人去香港大学调查的话,只怕是掩盖不住。
此事需要提前准备。
“沫儿,你去香港进修,是医院安排的吗?”
“这倒是,我是让香港大学那边给我发过来邀请,然后我拿着邀请去医院请假,其实我是用这个方法才有机会当上志愿者,不这样,也瞒不过去医院和家里。”
“你那边是不是有朋友帮你,才能蒙骗过阿姨和叔叔?”
“是,他是我在香港大学的同学,毕业后留校了,我就是找的他才拿到邀请的。”苏沫儿点了点头。
“你拿到了邀请,但是没有去,一旦有人调查,必然会隐瞒不了,所以,我们在香港认识这就站不住脚了,我们可以在阿姨和叔叔面前这样解释,但在其他人面前就不行了,得实话实说。”程默说道。
“你的意思是,一旦有人问起,就说我们是在战地医院认识的吗,那我们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你去战地医院当志愿者,这没什么,你又不是军人,是医生,就算被日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怕的,问题是我,我跟你认识的情况,你可不能说实话,你得这么说,我被征用进了运送伤兵的担架队,在战场上误炸受伤,与你相识的。”程默说道,“而后,你我在青浦班这一个月时间,才是最不好解释的,但这是可以是设计的……”
“为了不想外人知道我们认识的这段经历,所以,你才撒谎,而我,消失的这一个月,是去找你,最终把你找回来了,这兵荒马乱的,只要我们能把一些关键的地方和人说清楚,那就没有任何问题,我会编造一段经历,你只需要记住细节就没有问题了……”程默说道。
“阿默,就这能过关吗?”
“现在只能这样了,如果我们现在撤离,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程默说道。
程默清楚,一旦日本人盯上自己,一定会调查自己的一切,包括苏沫儿。
但日人想要了解自己的过往,一定会从孤军营着手的,孤军营暂时不会出现叛徒,长久之后就不一定了。
所以,早被关注的话,其实反而不一定是坏事儿,日人调查后,除非发现明显的疑点,一般不会再重新调查。
孤军营那边,他要再去一次,把相关事情安排一下。
至于那几个叛徒,他会提醒一下谢中民的等人的,至于他们听不听,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别担心,你照我说去做,不会有事的。”程默安慰苏沫儿一声,“这些都是我们提前准备,未雨绸缪,现在还不到那一步。”
“嗯。”
“真到了那一步,你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推就是了,我有办法应付的。”
“不,阿默,我是不会出卖你的。”苏沫儿坚决道。
“不是让你出卖我,而是有些事情,你无法应付,交给我来。”程默道,“好了,你就照我说的,我该走了。”
“嗯,你小心点儿。”苏沫儿不是一个胆小的姑娘,否则她也不敢想出那样的办法,骗过医院和父母去当战地医院的志愿者了,还有后面,她进青浦班,这也不是一个柔弱胆小的姑娘能做到的。
能拿的了手术刀,给人开刀做手术的大夫,必须得是胆大心细的才行。
程默上了汽车,老胡开车送他回去,这么晚了,又是在从法租界回公共租界,没有交通工具,走回去,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呢。
……
“沫儿,你告诉妈,你跟小程到哪一步了?”回到楼上房间,换上睡衣,正准备睡觉,母亲姜丽瑶敲门走了进来。
“妈,您想说什么?”苏沫儿脸颊一红,低头坐在床上。
姜丽瑶坐过来,看着女儿:“丫头,不跟妈说实话,就以为妈看不出来吗?”
苏沫儿脸颊更红了。
“我女儿我知道,这种事儿不会主动,一定是小程,对不对,这小子身上有股子狠劲儿,不服输,而且心思缜密,能藏得住事儿,沫儿,妈不反对你们的婚事,但你要考虑清楚了,你真的能降的住他吗?”姜丽瑶语重心长的问道。
“妈,我干嘛要降得住他,我们之间相互是平等的,相互尊重的,这才是长久之道。”苏沫儿道。
“丫头,妈见过的男人比你多了,小程是很不错,你爸虽然自私了点儿,但他也的确是为了你的幸福,他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思想还算开明,如今老了,却越发的保守了,你俩的婚事得赶快定下来。”姜丽瑶说道。
“不是说过两天就请阿默和她姐姐来家里吃顿饭吗?”
“这顿饭不该我们请,你明白吗?”姜丽瑶说道,“我们是女方,如果要定下这门亲事,对方就该拿出该有的礼数来,你明白吗?”
“妈,阿默跟他姐姐相依为命,家中长辈都不在了,她们未必知道这些东西……”
“傻丫头,还没嫁过去,就开始替夫家考虑了,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姜丽瑶伸手在苏沫儿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
苏沫儿脸涨得通红,她明白母亲过来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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