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寒风刺骨。
四处却弥漫着温馨的氛围。
随处可见挂满彩灯的圣诞树,树下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礼物装饰。
商家们也为了这个特殊的日子精心布置。
在门口挂上闪亮的彩灯,打出大大的打折广告,就为了吸引更多的顾客光顾。
儿童们最期待圣诞节了。
在他们眼里,圣诞老人今天晚上会趁他们睡着的时候,从烟囱里溜进来丢下他们想要的礼物。
可让他们疑惑的是,自己家明明没有烟囱,为什么睡醒后枕头边就多了一份礼物?
难道圣诞老人已经学会了崂山道士的穿墙术?
关于这件事的答案,等他们哪一年开始不相信圣诞老人的时候,就知道了。
晚上的气温相比白天又低了很多。
行走在大街上的人们,全部变成了恐怖的哥斯拉巨兽,吐息全部变成了热浪白雾。
“这么冷,竟然还没下雪?可真是奇怪。”
夏目清羽刚从热饮店铺回来,左右手各捏着一杯热可可。
“给,趁热喝吧。”
他微微一笑,将手里其中一杯递给了坐在附近等他的女孩。
“说好的没有目的地,怎么把我带到晴空塔来了。”初鹿野铃音双手接过,把那杯热可可捧在胸前,感受着其温和的热量,扬起脸蛋,以同样笑容回应他。
“东京帅哥还是要信守承诺,既然你为我预留了空档,我那可不要把你带上去?”夏目清羽回忆起原来说过的话。
“说的,我好像只是一个附赠品似的,只要没有那个承诺你就不会带我上去了?”女孩埋脸小口小口吮吸起热可可,清澈的大眼睛却在上瞟。
虽然她知道对方的话里没有这种意思,但她就是忍不住在一些奇奇怪怪的方面较劲。
夏目清羽瞧见铃音那女友小脾气,不仅没生气,反而爽朗的笑起来,就像那天夜里一样。
毕竟,再熟悉的景色都有鲜为人知的一面。
他并不讨厌。
只是微微转动脑筋,他便想到了更合适的表达话语。
“都说了,从上面的展望台看东京,才是最漂亮的。不过呢……”
他顿了顿,眼神望向那座向往已久的灯塔,深深的说,“那番美景要是一个人看,也太没劲了。”
“所以你得陪我上去。”花田大师朝美少女伸出手,认真的邀请。
初鹿野铃音奇雪白无暇的小脸,霎时间泛上了淡淡的红晕。
眼神飘忽起来,红润的唇彩印上了瘪瘪的吸管。
犹豫几秒后,她方才把小手放置在男孩掌心上,嘴上俏皮回答道:“真拿你没办法。”
“好好好,我的傲娇公主,我们该去排队了。”夏目清羽轻柔拉她起身,声音颇有磁性。
周围的路人频繁投来目光,因为他们的穿着,举止实在是太华丽了。
但他们并不在意,眼的容量已小得装不下更多东西。
就像童话里的那样,断腿的锡兵最终还是高贵的纸舞女小姐走在了一起。
“人好多啊。”
初鹿野铃音牵着夏目清羽的手走在人群里,时不时还看向他的眼睛。
“毕竟是圣诞节嘛。”夏目清羽望着前方拥挤的人群,不禁感慨。
两人渐渐融入纷潮人流,被迫挨得很近。
期间,男孩注意到女孩纤细的肩膀时不时会被路人磕磕碰碰,真成了‘擦肩而过’。
于是,他下意识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
牵手就这样顺理成章变成了搂肩。
少年的手背为女孩抵挡着人群的‘攻势’。
“好暖和。”初鹿野铃音贴在他的胸脯前,轻盈一笑。
“我也是。”夏目清羽有些意动。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们来到了展望台前,花了好大力气才挤到了一個视线不错的位置。
夜幕下的东京一目了然,绚烂多彩。
男孩轻轻揽着女孩的肩膀站在一起,就好像就在世界上的最顶端。
高楼大厦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雄伟壮观,街道上的车辆川流不息,形成了一道道流动的光带。
他们一同望向远方,只见万家灯火犹如繁星点点,点亮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忽然,夏目清羽指向一个方向,那里有一栋高楼。
“你家在那。”他笑着说。
初鹿野铃音也不甘示弱的指向另一边。
“你家在这。”她笑着说。
“我先找到的。”夏目清羽扭过脸,冲着怀里的女孩露出小孩得胜的笑容。
“不带有任何歧义,理性而论,我家又高又大,甚至都能当成千代田的坐标了,只要不是瞎子就能找到吧?而至于你那温馨小屋,要不是我记性好,换一个人都不一定能发现。”初鹿野铃音忽然较真起来,扒拉了一长串,“这么比起来,怎么样看来,都是我更厉害一些。”
“铃音。”夏目清羽静默看了女孩一小会儿,轻唤了她的名字。
“怎么呢?”初鹿野铃音下意识回应他。
“伱变幼稚了。”夏目清羽用手指轻刮了一下的她的鼻子。
就算是这样,女孩仍然倔强的扬起小脸,回复道:“比你成熟一点儿。”
就在这时,人群骚动起来,传来一声声轻唤。
原来是,天空开始飘雪了。
又是一年白色的圣诞节。
雪花如诗如画般轻轻飘落,开始覆盖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冬日的宁静在此刻愈发具象起来,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像是这辈子第一次看见下雪,都凑在展望台的边缘聚精会神起来,不说多的话。
心情愉悦的初鹿野铃音自然也不例外,她小脸静静凑到玻璃上,双手也放在上面。
光滑的秀发在万家灯火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蔚蓝色的瞳孔里映着窗外飘洒的雪花,脸庞带着淡淡的微笑。
湿热的呼吸在玻璃上留下一层薄薄的水雾。
直至快看不清的时候,一双硕大的手为她擦干净。
她下意识回头,想调侃一下满嘴情话的花田大师。
面对眼前如此美景,有什么想对女朋友说的没?
谁料。
她刚扭过小脸,夏目清羽的嘴唇就印了过来。
正好堵住了她红润的小嘴。
女孩的脸颊上霎时间染上了一片火红的晚霞。
有只小兔子努力蹬动着它的心脏。
她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轻轻扇动,颤动。
随后,她顺从的闭上了眼。
也就这一刻,天空树也像停电似的黯淡下来。
人群顿时再一次骚动起来,纷纷问着怎么回事。
片刻后,广播里响起了工作人员的声音。
‘请大家不要惊慌,这是为了让大家能更好欣赏雪色所采取的措施……’
躁动的人群方才渐渐平息下来,继续欣赏起雪花。
只有零星琐碎的议论声。
有为雪花而高兴的。
“好好看!”
“果然,今晚出来是对的。”
“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节。”
有为光阴而感慨的。
“一年的时光,又要到头了。”
“是啊,一年又要到头了……”
也有为未来而约定的。
“明年我们也要一起来。”
“嗯,约定好了!”
总之城市有声音,同样城市很安静。
似乎所有人在今天都很开心。
有两个奇怪的人早已吻在了一起。
直到某一人肺活量快跟不上,他们才拉开一小段距离。
“其实我是想趁你不注意,偷偷亲吻一下你的侧脸的,结果没想到你转过头来了。”夏目清羽把自己失败的计划全部告诉她,“不过,这也不赖。”
“堂堂男子汉,竟敢做背刺女性的小人。”初鹿野铃音眼神坚毅,亦如即将上阵杀敌的花木兰,对着坏蛋指指点点。
“你不也偷袭过我好几次了么?也好不到哪里去~~”夏目清羽坏坏一笑,慢悠悠指出。
少年爽朗的声音在后面变形了,因为他的腰部受到了猛烈的攻击。
…………
“接下来,要去哪?”从晴空塔下来,初鹿野铃音第一时间询问身边的‘管家’。
她很期待后面的安排。
“先去找一个垃圾桶,把手上的废弃物全部丢掉。”夏目清羽说的超级认真,因为那两个杯子又再一次在他手中团聚。
只不过,这一次空空如也,没有一点儿温度。
“好。”初鹿野铃音觉得好笑。
大约花了十来分钟,夏目清羽终于解决了这件事。
销毁地点是在一家商铺里,好在那里出现了垃圾桶,要不然他只能待会车上了。
“所以……接下来的活动是什么?”初鹿野铃音摊开手,任由雪花落在她的手掌,化成一滩水。
“我还没想好,等上车再做决定吧。”夏目清羽也学了学她的样子。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瞧见雪花的全貌,它就融化了,在手心留有丝丝凉意。
想要得到一片完整的雪花,其实也很简单,有一副毛茸茸的手套就行。
之后,两人一同朝停车的位置走去。
“等等。”夏目清羽走过岔路口的时候,忽然警惕起来,拉住了初鹿野铃音。
女孩顺着他的目光看起,发现有一个警察正站在他们的车旁边,埋头在小本本上做着记录。
左看右看并没有发现车主又回归的迹象,便贴了一张罚单在车窗玻璃上,走开了。
“好险,幸好只是要交罚金,我还以为我要被拘留。”等警察走后,夏目清羽方才舒缓一口气。
“瞧你的胆小的样子。”初鹿野铃音一副在看他笑话的样子。
“这还不恐怖吗?大过年的只能蹲在派出所里,握着铁栏杆,望着月亮,努力嗅着别人家飘来的烟火味。”夏目清羽觉得自己的担心不无道理。
“要是真那样,我会记得来看你的。”初鹿野铃音加入他的畅想。
“那就不必了,我会越狱来找你的。”夏目清羽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初鹿野铃音熟练的坐进去,简单整理了一下裙摆的褶皱,眼里带笑的看着他。
“那倒不是,是仇恨的力量。车是我们一起坐的,但进去的只有一个人,而你却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嫉妒到我牙直痒痒。”夏目清羽为她关好门,又回到车的另一边,坐上驾驶位,“所以,我准备以‘私藏罪犯’的名义,拖你下水,反正我知道你家的具体位置。”
“好好好,那你记得把罚单亲手交给我爸。”初鹿野铃音淡定自若的撩了撩头发,架起腿,看着他。
夏目清羽神情愣住了一秒。
“你该不会想着,一个没有驾驶证的未成年去把乱停乱放的罚单缴了吧?”女孩以锐利的语气继续补刀。
“对不起,我态度有问题。”夏目清羽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亲手把罚单交给老丈人,让他去替缴费。
那和‘叫对方老登’有什么区别?
不如,杀了他算了。
“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这个世界应该会和平。”初鹿野铃音不打算轻饶他。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带我去兜兜风。”
“去哪?”
“你来定。”
“好呐。”
就这样,夏目清羽麻利的打着方向盘,开车行驶上了一条笔直的高速公路。
由于今天是圣诞节,大家都在家里团聚,路上的车辆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车顶是可以开的,要是你想吹风的话。”戴着墨镜的少年告诉女孩。
“打开吧。”女孩吩咐道。
随即,夏目清羽按下了一个按钮。
跑车顶部的位置有一块板收进了后方。
顿时。
清冷的风灌进了车厢。
呼啸成了循环风,声音很吵,很疯狂。
因为它们正诉说着自由。
“我想试试电影《壁花少年》女主角在车上站起身,展开双臂的感觉!”初鹿野铃音用手刨开被风撩起的秀发,眼里闪烁起某种疯狂的光芒,大声征求起她专职司机的意见。
“我不建议,你那么做喔,太危险了!”夏目清羽的视线在路面和身边快速来回切换。
“可我早就想那么做了,我老爸也是一直不让!”初鹿野铃音蔚蓝色的眼眸里,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夏目清羽瞧见,终究还是心软了。
“那我尽力把车开的更稳一点儿。”他牢牢把着方向盘,轻柔的说。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一样,一个人只会接受自己配得上的爱,这样才不会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爱意从来都是克制而汹涌的。
今天他已经疯狂过了,让女朋友疯一疯又如何?
“最喜欢你了。”
身上带着香味的女孩轻轻贴了过来,吻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