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蒙虽然算不上什么传统的圣武士,但他发自内心的厌恶邪能。
就像他的弟弟卢恩厌恶毒品那样。
在扫视了旅馆内部的环境后,莱蒙很确定,邪恶的气息此刻就其中一个房间之内。
“嘭!”
不顾小克莱顿错愕的目光,莱蒙一脚踹开房门,随后直接冲了进去。
房间里只有两名少女,此时正在更换衣物,看到有人闯入房间,她们顿时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
原本气势汹汹的莱蒙此刻也呆愣住了,因为这两个少女的身上并没有邪能的气息。
我感知错了?
不!不对!
莱蒙猛地冲向了窗户,随后直接跳了出去,在身体跃出窗户的同时反手抓住窗沿的上侧边框,一个翻身来到了屋顶。
“别想跑!”
莱蒙的突然出现显然是惊吓到了这个家伙,根本不听莱蒙的劝告,直接放开手脚逃窜了起来。
但都已经暴露在莱蒙面前了,她又怎么可能逃得掉。
一道电光闪过,犯人就被逮捕了。
莱蒙提着对方,翻身回到了房间,随后就发现屋里原本的两个女孩此刻正在揪着小克莱顿的头发,对着他连打带踹。
小克莱顿此刻欲哭无泪,只觉得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说好的来见朋友的呢?
在莱蒙进行赔礼道歉之后,两名少女选择原谅了莱蒙,但就她们的表情来看,貌似并没有相信莱蒙关于邪教徒的说词。
不光是她们,就连小克莱顿也是如此。
看着被莱蒙提在手中的犯人,小克莱顿眼中满是迷茫。
“你说的邪教徒,就是这个老鼠?”
“对。”
“你的意思是,这不仅仅是个老鼠,实际上是某个掌握化兽能力的邪恶德鲁伊?”
“不,据我的手感来说,应该就是个单纯的老鼠。”
“.......”
“真的,我没有骗你,等见到了神庙的祭司,他们就能证明我的话并非虚言。”
“我,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觉得有些委屈。”
“嗯?”
“明明踹门的是你,但为什么挨打的却是我呢?”
“额,抱歉。”
“而且她们也没有漏出什么不该露的地方啊,而且她们自己也知道,不然第一个做的就不该是揪我的头发,而是捂着身体才对。”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北地的女人原本就很狂野的缘故?”
带着身心俱疲的小克莱顿,以及手中的囚犯,莱蒙再次回到了冰雪神庙。
不光圣武士可以快速察觉到邪教徒的存在,祭司在离得近的情况下,也是可以感知到邪能的。
同样是使用愿力的职业,如果说圣武士的愿力是纯洁且稀少的饮用水,祭司的愿力是混杂但庞大的海水。
那么邪教徒所拥有的邪能,就是肮脏恶心且充满辐射的核废水。
圣武士和祭司的愿力基本上不会伤到自身,即便是祭司使用那种相对紊乱的愿力,代价也不过是使用者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但邪教徒的邪能就完全不同了。
这玩意基本上全是副作用。
邪能之中往往夹杂着诅咒怨恨的力量,不管是使用者还是受害者,都会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受到了污染。
如果说一个人的身体生病了,那么他还可以去寻找医生与药剂师的帮助。
但一个人的灵魂要是生病了,他又能找谁来帮忙呢?
受到邪能影响最大的,往往是邪教徒本人,毕竟那些受害者大多数情况下很快就没命了,痛苦也痛苦不了多久。
可邪教徒本人却是需要长年累月忍受这种折磨的。
使用邪能之后,灵魂就会产生异变。
一开始使用者只会感到耳鸣,恶心,有时候身体会产生异样的瘙痒。
日子久了,使用者就会感到特殊的痛楚,比如他们会觉得自己的手臂上长了个脓疮,每天都在隐隐作痛,但是肉眼看去,他的胳膊却完好无损。
有些人会觉得自己的眼睛或者脑袋里长出了蠕虫,一刻不停的在进行蠕动,时不时还会啃食几口他的脑髓或者眼球。
要是到了这个阶段,使用者还敢继续施展邪能,要不了多久,使用者在忍受灵魂上的折磨的同时,其肉体的五感也会开始衰退。
这个时候,邪教徒们便会不断的追求痛苦和过度的欢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短暂的体会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这还不是邪能最为恐怖的地方。
邪能最为恐怖的,就是其汲取邪能的方式,这足以摧毁一个人的道德感,让其变成一个彻头彻尾杀人狂魔。
他们将不再将一切智慧生物视为同类,而是一个个活着的邪能储蓄罐。
亲人,朋友,爱人,不过是一些稍微特殊点的躯壳罢了。
任何隶属秩序的组织,都不会允许邪教徒的存在。
当莱蒙带着这只拥有邪能的老鼠来到神庙之后,立刻就引起了伯奇主祭司的重视。
在询问抓捕过程后,伯奇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两个女人呢?为什么没有一起带回来?”
“什么?可她们的身上并没有邪能的力量。”
“没有邪能并不意味着她们并非邪教徒,实际上很多邪教为了躲避各大神教的审查,都会招收一些不具备邪能的外围成员。”
伯奇主祭司并没有因为只是一只老鼠而放松警惕,恰恰相反,能让邪教徒往老鼠身上灌输邪能,正说明他们有什么阴谋。
“这件事我会注意的,你们干的很好。”
得到了主祭司大人的嘉奖,小克莱顿很是高兴,之前被莱蒙坑惨的事情他也不再计较了。
等到莱蒙与小克莱顿离去,伯奇主祭司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一旁的卡邦祭司也有些担心。
“有些太巧了,王子殿下很快就要来了,这些邪教徒,恐怕是盯上了玛热兰特武选大会。”
“我明白你的担忧,但你并不需要担心。卢卡尔将军已经在2天前抵达了前线大营,距离我们非常近,如果邪教徒敢惹事的话,大军随时都能来支援。去把事情的原委都跟城主大人说一声吧。”
“好的,主祭司大人。”
..........
另外一边,瓦哈格的酒馆之中,几个侍卫正在黑衣执政官的带领下,在这里进行装修。
由于不是专业的装修工人,侍卫的手法比较粗暴,而且干活也只干一半。
比如修缮屋顶,他们光是把屋顶给扒了,却没有安上新的屋顶。
比如更换家具,侍卫们光是把旧家具拿走了,却没有带来新的。
酒馆老板被侍卫们和执政官的无私奉献给感动坏了,此刻他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但善良的执政官哪里看得了这个,自己怎么可以接受别人的跪拜呢?
于是他一脚踹翻了酒馆老板,并且还毫不留情的吐了口唾沫。
“真是帮贱民!之前那个邪恶的法师来镇子上的时候,你们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受辱!你还敢卖东西给他们!”
“大人!他们没在我这里买东西啊!他们只是来我这问了点问题。求您了,不要再砸了,这个店是我爷爷留给我的!”
“什么!你还敢跟那些恶徒交流?看到这个了吗?这是卢卡尔将军发下来的逮捕令,你既然敢跟那些恶徒交流,肯定是他们的同伙!把他抓起来!”
几个侍卫拿起木棍,对着酒馆老板又是劈头盖脸的几次攻击,随后拖着他离开,前往了地牢。
看着这些士兵的暴行,周围的住户与工人们敢怒不敢言。
大人们握着孩子的眼睛,快速离开附近,而一些住在附近的人,则自己捂住了耳朵,不想听到酒馆老板凄惨的哀嚎。
“哼~”
看到这些贱民们终于知道敬重自己,执政官宛如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的返回了城主府。
他与酒馆老板其实没什么仇恨,但之前他在酒馆这里丢尽了脸面,要是不想办法立威,自己以后在镇子上说话可就不好使了。
欺负不了人家法师,我还欺负不了你嘛!
执政官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的,他甚至觉得这才是正义的行径。
真是神清气爽啊!
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
执政官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但是第二天清晨,正在做着美梦的执政官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该死!谁啊!居然敢这么一大早来打扰我,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非得扒了你的皮!”
骂骂咧咧的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惊恐的士兵。
“大人!不好了,您昨天抓的那个酒馆老板,他的尸体被人挂在了广场的雕像上面!”
黑衣执政官一脸茫然,他愣了小半响,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家伙死了?”
“死了!”
“你们干的?”
“不是啊!我们昨天把他丢到牢里就没管了啊!”
“谁把他丢雕像上面的?”
“不知道啊!”
“一群废物,都是吃干饭的吗!”
执政官气愤的扇了侍卫一巴掌,随后带着人赶忙来到了广场。
此时广场这里已经围聚了不少人,而酒馆老板的尸体,此刻就在领主大人修建的雕像头上,鲜血已经把半个雕像都给染红了。
“噢!该死的贱民!死了也不老实!居然敢弄脏扎戈领主的先祖雕像!把他给我拖下来!”
侍卫们再次举起长棍,对着酒馆老板的尸体不断鼓捣,尸体很快就从不规则的雕像上掉了下来,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啪!”
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躯没能经受住这份冲击,直接碎裂开来,鲜血与内脏流了一地,看的人心惊胆战。
广场上一片安静,只剩下了执政官辱骂的声音。
而围观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人丢出了一颗臭鸡蛋,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执政官的脑袋。
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后,执政官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把这些混蛋都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