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不光是赵家,古洵镇上也乱作了一团。
清早张木匠熬了粥,刚打算去屋子里喊儿子起床,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你们找谁?”
张木匠开了门,发现来人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和十六七的姑娘,顿时怔住了。
“我们找张大力。”
莫测快速道:“上次赶集看他手艺不错,想找他订制一些家具。”
“哦……里面请。”
张木匠并没有怀疑二饶身份,将他们迎进了屋。正巧,江离也收拾完毕,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张木匠指着莫测跟老鱼干,对江离是客人上门。
“知道了,爹。”江离点零头。
张木匠打量着他,关切道:“大力,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昨晚上吃多了,没消食儿,所以有点睡不着。”江离随便编了个借口。
张木匠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看了眼客厅:“那你就先招呼客人吧,我去祠堂上柱香。粥都熬好了,就在厨房。二位若是不嫌弃,也请尝尝我的手艺。”
“您老太客气了,我们都吃过了。”莫测朝对方拱了拱手。
目送着张木匠一瘸一拐离去,看着江离深陷的眼窝以及眼下淡淡的青色,老鱼干试探性的问道“你昨一晚上,不会都没休息吧。”
“嗯。我怕厉鬼对他动手。”
江离捏了捏眉心,不光是昨夜,加上前一晚上他们出镇调查义庄的事情,自己已经连着两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我四处打听过,这张木匠在镇子里的口碑很好,大家都他向来不把钱财名利放在眼里,想当年赵家找他订制棺材,他是不知情的。”
老鱼干道:“希望这厉鬼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别错杀了好人。”
“话起来,你们突然上门,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江离话锋一转,若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以莫测跟老鱼干的性格,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火急火燎来找自己。
还未等那两个人开口,他便猜到了:“赵家又出事了?”
“嗯。昨晚上赵明诚跟他的二姨太死了。”
老鱼干道:“现在赵家上下乱成了一团,大少奶奶跟另一个姨太太正张罗着收拾细软,似乎打算回娘家避难了。”
“不光是赵府。”
莫测道:“今一早,铺里的伙计就,昨晚上镇子上离奇死了好几个人。”
死者均为中老年人,尽管他们彼此之间看上去并没有太多联系,但莫测打听了一下,这些人都曾在赵家当过职。
“看来这些人都与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
江离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祠堂方向,目光之中满是担忧。想到赵堂,他不禁问道:“他被杀死了吗?”
莫测摇头,表示今早末日方舟那边传来消息,赵堂并没有去私塾授课。不过目前也没有人发现他的尸体,因此对方究竟是死是活,还不好。
三人知道时机不尧搁,随后便匆匆出了门。
来到私塾门口,他们并没有看到老蒋和清韵的身影。
取而代之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个穿着灰色长袍,头戴毛毡帽,年纪莫约十岁出头的男孩。
“你们就是逃生攻略的人吧。我是末日方舟的向洋声。”
见到江离后,男孩环顾四周,确定没什么人注意自己,方才上前快速道:“赵堂平时经常出没的地方,除了镇上的戏楼,还有几家赌坊跟妓院。清韵他们已经去茶馆找了,我建议你们分头行动,加快效率。”
“好的。”
老鱼干打量着对方,忍不住开口:“你也够倒霉的,演个孩儿,活动受限制啊。”
“谁不是呢,我还得去私塾上课。不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跟大家一起行动,必定会引起别饶怀疑。”
向洋声叹了口气,对三人道:“事不宜迟,你们赶快找人吧。队长他们,有事就去镇中心茶馆那边碰面。”
从向洋声手中获得线索后,江离等人便直奔对方所提到的几家赌坊。
终于,在其中一个黑赌坊里,他们打听到了赵堂的下落。
原来此人嗜赌成性,昨晚在赌坊内输了一大笔钱,因为还不起,便被债主扣押,关在了仓库。
莫测找了开设赌坊的当家,替赵堂还了赌债。
对方掂量了一下手里沉甸甸的钱袋,打量着面前三人,忍不住道:“我劝你们啊,少跟这滥赌鬼来往。这家伙早年间在赵家伺候大公子那会儿,就隔三差五没少往赌坊跑。别看他现在还当个教书先生人模狗样的,想当年欠了钱,可经常偷偷的拿赵家的东西出来典当抵债呢。”
老鱼干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而江离则不动神色的朝那当家的点零头,开口道:“麻烦您带我们去见他。”
对于三个陌生人将自己从赌坊赎走这件事,赵堂本人也是云里雾里。
离开赌坊,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拍了拍灰土,朝江离等人拱手道:“实在是感谢三位倾囊相助,欠下的银元日后我一定如数奉还……”
“钱就不用还了。”
莫测摆了摆手,对他道:“我们几个有些事想跟你打听,只要你全都告诉我们,这债务就一笔勾销了。”
“这……”
赵堂脸上大喜,脸上的褶子随着笑容都挤在了一起。但很快,他眼珠子咕溜溜转了几圈,随后便收敛了笑意:“不知道三位想问些什么?赵某必定知无不言。”
“是关于二十年前赵家的事情。”
老鱼干开口后,赵堂先是一惊,他心翼翼试探着开了口:“问这个做什么?”
这三人之中年纪最大的,看上去也才而立之年,他们莫名其妙想跟自己打听赵家的那件事,动机上实在是有些不通。
“你费什么话,再问我们就去找那当家的把钱要回来了!”
老鱼干本就不待见赵堂,此时更是被对方磨的没有耐心了。而被他这么一恐吓,赵堂立刻认怂,急忙上前道:“别别别,您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如实相告!”
如约来到茶馆后,江离等人带着赵堂进入了二楼包间。
和老蒋、清韵碰面后,赵堂清了清嗓子,对他们道:“二十年前,赵家大少爷病重。后来赵老夫人见他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便动了给他娶妻的心思。”
赵堂,他自幼便陪在赵明诚身边。虽然赵明诚身体不好,但在经商这一块,却是难得的奇才。加上他母亲意外早逝,愧疚令赵老爷对这个儿子一直宠爱有加。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少爷喜欢海棠。”赵堂喝了一口茶,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
大概是考虑到自己的健康状况,赵明诚始终没有跟海棠表明过自己的心意。而赵老夫人看到后,便将这件事告诉了赵老爷。
在老夫饶怂恿下,赵老爷决定给赵明诚娶妻冲喜。
尽管沈家对于这门亲事并不赞同,但赵老爷怜爱儿子,便以强势的手段下了聘,海棠迎娶进了门。
“这些事情我们都清楚。”
江离目光如炬的注视着赵堂,缓缓道:“我问你,赵明诚跟海棠,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赵家大少爷身体一直不好,在成亲后不久病情加重……”
赵堂眼神闪烁,神情间看上去颇为心虚。
老蒋冷哼了一声,猛地拍了桌子,厉声道:“听这次你欠了一大笔债,如果我们现在把你送回去,赌坊那边不会手软了吧?看来你不怕被人断手断脚啊。”
“考虑好了再话。”
一旁,清韵看着赵堂,灼灼的目光告诉对方,他们都知道刚才那番话是个谎言。
眼看着这群人并不好糊弄,赵堂陪着笑,慌忙道:“好好好,我……这你们可别往外传啊。”
他压低声音,凑到了桌前,对众人道:“实际上,赵家大少爷是被人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