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的那些牛鬼蛇神，暂时还没达到不死不休的状态。

    那天全院吃席时，马速虽然敏锐地感知到易中海和聋老太有过一丝杀意，但强度不大、且一瞬即逝，说明他们现在顾虑还很多，不会因为一两次的口舌之争，就杀人为快。

    可自己这才上班第二天，厂里更没得罪什么人呀？

    想不通，马速也就不再猜想，放了一丝神识，锁定在这四个人身上，继续往东郊驶去。

    出城20多公里后，马速非常确信，这几个人就是专门在东直门外大街路口等候，并跟踪自己。显然是熟悉工厂内情的人。

    即便这四人换上了便装，马速神识深入探测后，从他们自行车后座的包袱中，发现了轧钢厂的统一制服。

    从这些线索中，马速判断，他们应该是厂里的采购科同事。

    至于有跟踪自己的目的，就比较好推测了。

    上班第一天，马速就完成了半个月的采购量，更是其他采购员的10倍量，难免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

    知道了来人的目的，马速不慌不忙，专门选偏僻无人的小道骑行。

    后面四人见这里已很偏僻，且跟了这么长时间，再也忍耐不住，加快速度，拦住了马速的去路。

    “哥几个也是轧钢厂的同事吧，跟了一路，有何见教。”马速长腿往地下一蹬，停住了自行车，淡然地问到。

    几人也是一愣，这么容易就把自己认出来了？

    四人其中一个年龄稍长，显然是带头大哥的人，倒是反应很快，也不在意马速是否认出他们，笑骂道：

    “好小子，死到临头还如此淡定。若非生活所迫，哥几個还真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请你把货源渠道贡献出来，让我们兄弟四个共享。而且，这也是我们采购三科的惯例，新来的采购员都得遵守。”

    这是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找了一个潜规则这个理由。只不过他不会这个词，用了惯例来说事。

    马速听到这里，也是气急而笑：

    “意思就是要抢我的货源嘛，还说得这么文雅。至于惯例什么的，赖科长没给我交待过，你们四个一面之词，我也不相信，所以，我说不！”

    带头大哥脸色一沉，随即又按捺住性子，耐心道：

    “那接下来就不好意思了，我们哥几个手里可都是见过血的，等会下手可能也不知轻重，最后你还是不得不说出来。而且，我们也打听清楚了，你家里就你一人，等会受伤了，回去还没人照顾，痛苦都是自己承担，何必呢，投降吧。”

    四人的带头大哥说罢，挥手指挥几人在路旁架好了自行车，准备出手，且呈包围状，将马速围在中间，防止他骑车逃跑。

    其中一个长相有些彪悍的年轻人，手习惯性伸向身后，准备掏家伙，被带头大哥一把按住，轻声交待道：

    “我们图财不图命，别动家伙什。也别伤他要害，打服气就行。”

    马速注意到他们说到自己的信息，心中警钟鸣响。

    自己的家庭情况，厂里的同事暂时无法知晓。

    知道内情的杨厂长，平时公务那么繁忙，不可能无聊到给这几个基层采购员透露自己的信息。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几人，和四合院里的人有过接触。

    随后，马速见他们排出的战斗阵型，隐约间还有点章法。

    “哟嚯，还真是当过兵的呀。不知道是哪个阵营的？不过无所谓了，先打一架再说。”

    马速心里暗想，也单手将自行车提起，放在距离路边3米远的一平坦处架好。以免等会打斗时，受到损伤。

    但转头，马速就发现了对方几人，并没有对他产生杀气。

    看来这些人并非是穷凶极恶之辈，马速顿时就没有进一步动作，教训他们一顿的兴趣。

    毕竟他作为武学宗师，和这些没有功夫在手的人打斗，即使掌控度再好，也可能伤筋动骨，甚至打斗过程中，他们自己弄伤自己的可能也有。

    最关键的是，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几个是部队转业的人员，若是弯岛那方阵营，不可能安排到轧钢厂这个比较重要的钢铁企业里来。

    于是，马速准备攻心为上、威慑为主，速战速决。对着四人戏谑道：

    “行吧，看来是谈不好了，不过打架之前，请各位欣赏一下我的小魔术吧。”

    说罢，很随意地用脚尖将身边一块重约400斤的大石块，轻轻向上一挑，就将其颠上了半空。

    石块飞到了10多米高后，这才开始自由落体。

    马速略为侧身，轻若鸿毛似的，向石块挥出一掌。大石块顿时四分五裂，化做粉碎状，四散开来，形成了一团尘雾。

    四人见状，吓得往后一跳，退开了四、五米远。这才感觉有点安全感。

    随即，几人面面相觑，这一掌，少说也有上千斤的力量，这……不是正常人的功力吧，打在自己身上，那会是什么效果？

    “还玩吗？其实你们也可以一起上来试一试，看你们身上的骨头硬，还是这块石头硬。”马速皮笑肉不笑地问到。

    “这……，这好像……真没必要试了吧。得，遇见高人了，哥几个今天认栽。”带头大哥面露苦色，知道今天是踢到铁板，不，是钢板了。

    现在他面临的问题，不是怎么收拾马速，而是如何让这个看起来俊朗、稚嫩的少年，怎么才能轻饶自己几人。

    “我叫张铁蛋，今天是我叫这几个兄弟来，帮我找您麻烦的，有什么处罚，都冲我来吧，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请少侠饶过他们三人吧！”

    想到家人，再想到身边几个兄弟的家庭情况，还有那些在战场上失去生命的战友家人，带头大哥心一横，往前半步，就要跪下求饶。

    这是他人生最屈辱的时刻，哪怕以前在战场上遇见生死场面，内心也无所畏惧。

    可现在他知道，若再不服软，取得马速的谅解，一旦马速将他们胖揍一顿，甚至报警抓他们，他们不仅可能失业，还可能判刑。

    其后果便是四个家庭、还有更多的人，没有经济来源的悲剧。所以，面对自己同事，承受一点屈辱，也只得受了。

    “张哥，你不能这样，都是我们的错，要处罚也该是我们来承担。”另外三人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大声喊到。

    “能在战火中生存下来，敢把后背交给战友的人，都是血气方刚，崇尚武力、尤其讲义气。”

    马速对几人的表现，内心很是认同。轻轻挥手，隔空托住了张铁蛋下跪的动作，道：

    “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人统统都不需要跪，站起来好好说话。只要你们说得出个一二三，放你们一马也不是不行。”

    说罢，马速便走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示意四人站近一点，沉声道：

    “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张铁蛋此刻，也知道了马速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隔空都能让他无法下跪，这武力值相差太大了。于是也不耍滑头，略为躬身，如实说道：

    “唉，说来话长，其实都是生活给逼的。”

    张铁蛋讲述了他们四个人的遭遇。

    原来，几人都是援朝战场下来的退伍军人。因为是农村兵，入伍前都没上过学，也没一技之长，退伍后便被分配在轧钢厂车间里当学徒。

    一、两年下来，因为看不懂图纸，技术没多大长进，始终无法晋级为正式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