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性能弹药的确有着长射程、高精度的优点，但任何武器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弹药也是一样。
    弹底的火箭发动机以及弹头的制导模块占用空间，使得位于弹体中部的战斗部药室容积进一步减少。
    长射程与高精度的代价，就是弹丸的爆炸当量要比常规弹头锐减了一半以上。
    尽管考虑到精度能弥补一定的威力不足，不过稳妥起见的周正还是决定连续炮击到足够的量为止。
    至少要确保将铁道上的列车和站台上的敌有生力量，货场上刚刚卸车还没来得及入库的军事装备与物资全部摧毁，同时瘫痪车站本身在较长一段时间内的铁路运作能力。
    如此才算是作战成功，达到周正预想的全部战术目标。
    眼下第一波齐射合计16枚激光制导炮弹连续落下，在周正的激光驾束引导下，几乎全部砸在了站台和货场的人堆当中。
    比起暂时动不了的火车和那些满地堆放的装备物资，周正将第一轮打击目标，优先定在了那些会跑会动、短时间内如果不打就会错失打击窗口的目标上——在炮弹呼啸声中四散奔逃的敌军人员。
    122毫米精确制导增程弹的威力较弱，但那是相对于常规高装药的同口径炮弹而言。
    单就弹药本身定位来讲，其仍是大口径杀爆弹，威力尤其是对有生力量的毁伤效果仍然不可小视。
    轰隆——
    一发122毫米精确制导弹丸砸在正逃向候车大厅的敌军人堆里，半径接近20米的爆破烈焰霎时间拔地而起、极具扩散，在黑夜笼罩的车站夜色下显得尤为璀璨夺目。
    整整十几名躲闪不及的敌军被爆炸火球瞬间吞噬其中，对炮击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连提前疏散密集人群都做不到，瞬间便付出了惨重代价。
    “见鬼！这东西威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大，我以为战斗部减装药后威力会小得多，怎么看起来跟常规122炮弹没什么差别一样。”
    望着面前无人机控制终端屏幕上回传的战场实时画面，惊叹于一溜排开十几发的爆炸场面过于大排场的安德罗忍不住开口。
    一旁的周正倒是笑笑不当回事。
    诚然这爆炸排场看起来劲爆，很大的原因是夜色衬托下才显得有如此效果。
    但另一方面，在弹丸药室容积减少后，确实也还有别的提升威力来加以弥补的办法，只听得面带微笑的周正一边操纵着无人机、一边缓缓开口。
    “新型的复合战斗部装药，TNT爆炸当量系数比一般的常规装药大一些，能达到1.6，比你们平时用的高爆榴弹当量系数更高。所以，就算实际装药量锐减，但真正转化出来的爆炸当量还是比较接近的。”
    既然连小型火箭发动机和精确制导导引头都用上了，也不差给弹丸里换上更高TNT当量系数的战斗部装药，既然是高性能弹药那就索性高性能到底。
    “记得我之前跟你说“中国军工，坚如磐石”吗？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不但能打得准、还能打得狠，瞧好吧就。”
    周正这边朝安德罗的开口话音未落，面前屏幕里的火车站还在挨炸，依旧是一片火海。
    那些在爆炸冲击中仓皇逃窜的敌军残兵很快绝望地发现，夜空中落下的呼啸炮弹简直像黑夜中的寻血猎犬。
    不论他们逃到哪里、往哪个方向跑，接二连三打来的重炮弹幕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不是照准他们的脑门就是盯住他们的屁股呼啸落下。
    极其夸张的打击精度几乎能让炮弹做到说炸你左半边身子，就绝不先炸你右半边身子。
    极具扩散的爆炸冲击顺带还产生了大量的弹丸破片，而这恰恰是杀伤有生力量的最有效常规手段、没有之一。
    未能普及配备防弹衣的博纳特麾下步兵像极了被割草一样，一发122弹丸产生的360度高速破片冲击直接能扫倒一大片。
    被大口径杀爆弹破片命中的无防护人体下场，更是称得上惨不忍睹。
    这边一条腿、那边一条胳膊，巨大的弹坑里还躺着个耷拉着肠子的上半身，至于下半身何在早已是不见踪影。
    冒烟焦黑的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站台，残余奔逃中的幸存者们则还在为了苟活性命而狼狈。
    “逃！快逃！快找掩体！！！”
    “掩体？哪儿还有掩体！这火车站连个防炮洞都没有，你让我朝哪儿钻！？”
    “那边！进候车厅里躲着，快去！走！”
    约莫是一个班不到的残兵大呼小嚷、争先恐后地逃进了车站候车大厅，这一幕当然没有逃得过高清热成像视角下的周正“天眼”监视。
    “那破楼是钢混结构，不是砖混。122口径想炸塌这玩意儿有难度，你怎么办？”
    在无人机控制终端前现场观战的安德罗悄然开口，自愿当起了周正的战场情报副官。
    只见已经有了办法的周正摆动手中的操纵杆紧接随口一答。
    “那就让敌人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精确制导。”
    “装填完毕！”
    “开火！”
    轰隆——
    尽量站远点的炮长一声令下，手握炮绳的炮手狠劲儿一拽。
    炮管45度角斜指夜空的122毫米D30榴弹炮，随即再次喷射出火光烈焰、照亮夜空。
    先以动能惯性维持前半段飞行，再以火箭发动机进行后半段增程推进。
    不多时便抵达了小镇车站上空的122毫米精确制导弹丸，随即通过导引头精确捕捉到了来自无人机投射的制导激光驾束。
    只不过这一次，周正照射的目标已经不是站台，而是径直对准了候车大厅的穹顶天窗。
    咻——
    “该死！又来了！！！”
    “别担心，应该炸不塌！快躲好！”
    噼啪——
    轰隆——
    躲藏在候车大厅内的幸存者们未能如愿，但愿侥幸平安的话语成了最后的“临终遗言”。
    瞬时击破穹顶天窗的122毫米精确制导杀爆弹灌顶轰入，带着雨点般落下的玻璃渣子和凄厉刺耳的地狱尖啸，直接冲入候车大厅的建筑内部、直落而下。
    在这候车大厅内任何一人反应过来之前便已轰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