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德明显是来了精神。
姜瀚文的身份特殊，话语权极大，但又不是体制内的人，他能出来拍片子挣钱，说明他需要钱。
既然要钱，那就好办。
“哈哈，赵总，你误会了，我是个拍戏的，审案不是我的事儿。”
姜瀚文不禁一笑，我这样子像管事的？你让老朱他们怎么搞。
“姜顾问，龙有龙道，鼠有鼠道，你的身份不一般，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赵有德似乎是成竹在胸。
“这个案子，警方上上下下，从悬办到哈城警方，全都是你在背后一手指挥，预言家果真是好手段！我从保全被抓到现在，一直在想，这些事情，这么多细节，我特么都忘了不少，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说你要来哈城，老头子就劝我出国避避风头，说你这个人身份神秘，做事神神鬼鬼的，手段通灵，我还不相信。”
赵有德咬咬牙，目光灼灼盯着姜瀚文。
“这把我算是栽在你手上了，这样！在商言商，你开个价，多少好商量。”
赵有德并不担心对方不答应。
那三个废物的口供加所谓的证据，没有一样能直接定他的罪。
钱是从公司账户提现的，送钱的不是我本人，杀人的不是我本人，这中间没有电话，没有短信证据，所有的事情都是口头传令。
至于那破照片？鬼都认不出来是谁，我怕你？
除非那三个蠢货能拿出录音证据。
否则我赵有德就能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我还有精神病证明。
这玩意我一直就有准备。
间歇性精神病，发病时无实际行为能力。
主打的就是一个与我无关。
最后顶多判个轻罪。
不过赵有德一天牢都不想做。
不如现在就搞定这个预言家，金钱开路，管你是谁，不都得乖乖听话。
见姜瀚文不说话，赵有德猛得大喝。
“五千万！不！”
“一个亿，姜顾问，帮我摆平这事儿，我这人绝对言而有信，一分钱都不会少。”
心动了，他心动了。
赵有德看见了对方嘴角的微微翘起。
果然，这个价格，没有人会不心动。
这不是件很难的事情，杀人的明明就是那个烧锅炉的，跟我无关，你们完全没必要有心理负担。
一个亿，
只需要你动动嘴皮子都能到手，
天底下哪有这么来钱快的事儿。
“小刘啊，那边那两个警官。”
姜瀚文又抬头冲着监控喊道。
“老朱，郑局，你们都听到了，这家伙要花一个亿收买我，你们都是见证人，见者有份，咱们商量商量这钱该怎么分。”
姜瀚文这话一说。
几个人都愣了，没一个搭话的。
啥意思，这事儿都不背人的？还带这么光明正大受贿的？
“赵总，你看，大伙都不收，老实说，要是私下里你跟我谈这个价格，我肯定就答应你了，现在这么多人，我就是想答应，也不成啊，是吧。”
姜瀚文打了个哈哈。
饶有趣味的绕着赵有德转圈。
监控大厅。
老朱面色阴沉的转头看向一旁的郑局。
后者已经满头大汗了。
“郑局，这小子这么轻车熟路，以前这种事怕是没少干啊？”
老朱这话说的极重，而且已经是诛心了。
“哎呀呀，朱主任，你别听那王八蛋胡咧咧，我郑刚对天发誓！警局上上下下清正廉洁，绝对没收过任何人一分钱脏钱！如果有，我第一个进去吃牢饭！！”
郑局直接以手指天，对天发誓了。
心里早就把赵有德这个混蛋祖宗十八代都骂翻了。
“姜顾问，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嫌少？”
审讯椅上的胖子嘴巴一歪。
果然是京城来的，不下血本是摆不平了。
赵有德把心一横，
“姜顾问，一口价！五~~”
“诶，打住！”
姜瀚文直接压住了赵有德的肩膀。
“我不要钱，这样，我不要你五个亿，我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
姜瀚文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
赵有德直接被压得脸趴在审讯椅上。
“什么问题？我不回答！你干什么？放手！你这是刑讯逼供！刑讯逼供！”
胖子浑身用力，剧烈挣扎。
“有德，你以为你害死我，就能得到她吗？”
姜瀚文靠近男人的耳边。
中邪了一般，
突然用奇怪的语气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语气声调，口音似乎完全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个什么人在说话。
“我就算是瘫在床上，但是我的女人，你照样夺不走。”
“知道为什么吗？你是个羊尾可怜虫，是个没用的废物！”
只是两句话。
审讯椅上的男人停止了挣扎。
直勾勾的看着姜瀚文的眼睛，周围的一切声音和事物都消失了。
只剩下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无比深邃，似乎里面有数不清的画面。
那画面里有自己的哥哥，英俊高大的哥哥，还有那个美丽的女人，他从小就爱慕的女神。
两个人牵着手，宛如一对璧人。
“没事的，有德，身体不好没关系，嫂子以后会照顾你的。”
“不就是跑1000米吗，咱不跟他们比跑步，嫂子带你去堆雪人，堆一个大大的雪人。”
那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赵有德脸上的愤怒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茫和恐惧。
但仅仅是片刻，残忍和狠戾再次爬满整张脸。
赵有德只想发狂，他不想看那双眼睛，那眼睛里有他最深的梦魇。
他嘴唇剧烈颤抖，喃喃自语。
“嫂子，我不是废物，我有用，我有用，我还去做了手术，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赵有才，凭什么，凭什么你比我高，比我帅，比我聪明，所有的女人都围着你转！死鬼老爹也只关心你，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你的？凭什么！”
姜瀚文松开了压住赵有德的手。
后者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如同发了狂病般胡乱嘶吼，
“我不要你可怜！”
“泥头车都撞不死你，算你命大，瘫痪，瘫痪了更好！”
“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在你面前抢走你最心爱的东西！”
“嫂子，我，我行的，以后我才是赵家的继承人，你能选我吗？”
“你不同意？我就关到你同意！”
“嫂子，你吃饭啊，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比赵有才对你好十倍。”
“嫂子，你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嫂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回答我好不好。”
“嫂子，你的脸怎么了，都坏了~~我给你堆雪人好不好，堆一个最好看的雪人。”
男人停止了嘶吼，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如纸，
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全部灵魂。
颓唐的瘫在审讯椅上，眼睛失去焦点，目光涣散的盯着虚空中不知是否存在的焦点。
“姜哥，这算是供词吗？”
刘名扬呆呆的问了一句。
审讯室里的所有人都处于震惊状态，包括监控大厅的众人。
每个人脸上都是同一个表情。
张大嘴巴，一脸懵逼。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犯人是吃了诚实豆沙包了吗？还是中了迷魂术？
这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施了法。
预言家？
这是预言家还是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