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sung公司的私人客机湾流G650要比一般的私人飞机大上不少。
    透过飞机的舷窗俯视首尔的夜景，无数星星点点的灯光连接成巨大的光幕照亮了整片夜空。
    不得不说，首尔确实是一座广阔而繁忙的大都市，北上广深之于华国，东京都之于霓虹。
    都是人口高度集中的地区。
    东亚三卷王，生育率一个比一个低，也得归功于高度城市化带来的副作用。
    “姜兄弟，关于凶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朴义君给姜瀚文倒了杯红酒。
    “我知道规矩，不该问的不问，否则就不灵了，啧，西八。”
    男人似乎有些懊恼。
    咕噜咕噜干了大半瓶红酒。
    仰面靠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二十多年的，第一次距离真相如此之近，要说心里不着急那是假的。
    姜瀚文微微低头。
    看着杯子里晃动的红酒，若有所思。
    原本他写韩城案的剧本目的就是很单纯的想抛开案件的侦查属性。
    简简单单的拍一部电影。
    没想到事情最后还是回到原有的轨道上来了。
    甚至看起来要比之前的案子还要复杂。
    凶手是谁？韩城警方当年出动了200多名警员，调查了约21000个嫌犯，鉴定570组的DNA、40116枚指纹，但一无所获，这个案子成为悬案。
    是警方不努力吗，还是凶手太狡猾，作案手法太精明？
    姜瀚文摇摇头。
    韩城案的侦查过程，韩城警方这么多年付出的人力物力是惊人的，但破案与否往往跟警方付出的努力没有本质关系。
    总会阴差阳错的巧合混杂在一起，导致嫌疑犯逍遥法外。
    即便是天网系统完善，监控密布的今天，仍然有破不了案子，抓不到的凶手。
    “朴总，剧本就在这，如果你想看，尽管拿去看。”
    姜瀚文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朴义君面前。
    一个人把一件案子放在心上二十多年，这已经算是一种执念了，佛家说的我执，就是这种心境。
    “姜兄弟，剧本我就不看了，等你拍完，我看样片就行。”
    朴义君的脸上前所未有的郑重。
    “姜瀚文，拜托了！”
    飞机降落首尔机场，剧组走的是机组人员通道。
    出了机场，三辆黑色的奔驰车已经等候多时了，不远处还有一辆崭新的旅游大巴车。
    众人刚从通道露面，三辆车车门同时打开。
    下来的都是清一色黑色西装，模样精干的青年。
    那干练的气质，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警察。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灰色西装，样貌儒雅的中年男人。
    “那是我兄弟，老河。”
    朴义君在姜瀚文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手指向远处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
    按朴义君的话说，他的这位好朋友今年已经五十一了，但看这皮肤，这气质，怎么看都是三十出头的帅哥。
    眼角连一道鱼尾纹都没有，不但如此，身材保持的也是极好，配上一头飘逸的长发，几乎可以原地出道了，难怪能拿下警察厅厅长的千金，这长相再年轻个三十岁，那还得了，估计帅气程度直逼西莞砍王姜瀚文了。
    中年男人没有等在原地，而是领着一众下属快步走到通道口。
    冲着姜瀚文深深的鞠了一躬。
    “欢迎华国警方姜顾问到来，我代表首尔警方表示热烈的欢迎。”
    这中年帅哥的普通话可一点儿不比身为大中华区的朴义君差，而且态度之谦恭，礼节之到位比老朴可强多了。
    朴义君这家伙可是带着几十号黑衣人直接找上门，请人办事，完完全全的是黑涩会作风。
    而这个中年帅哥浑身散发着儒雅随和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
    不过等这中年男人抬头，双方近距离接触。
    姜瀚文心里不禁暗暗赞叹，不愧是整容大国。
    五十一岁的人，能保养成这样，除了自身的天赋和养尊处优的环境之外，水光针啥的肯定是不老少的。
    姜瀚文还没来得及搭话，身后的壮汉先动了。
    “老河，人我可是帮你给请来了。”
    朴义君走上前，朝着中年帅哥的脑袋拍去，却被对方轻轻一侧身就躲了过去。
    “阿西吧，好久不见，身手倒是没落下啊，我还以为小子天天钻女人被窝，早就不行了呢。”
    两人说着都大笑起来。
    中年帅哥一把推开朴义君，走到姜瀚文面前。
    “姜顾问，自我介绍，首尔治安总监河升均，姜顾问这次在首尔的查案以及拍摄工作，我全权代表首尔警方支持姜顾问。”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地方边吃边聊。”
    朴义君见两边一堆人都在站着，出来打了个圆场，机场通道也确实不是谈正事的地方。
    车队出了机场，一路朝市中心驶去。
    晚宴安排在乐天世界大厦101层，极尽奢华。
    坐在这栋首尔最高的建筑上品尝美食，俯瞰全城，那无数的全租房里亮起的灯光，才能体会到世界的参差。
    看席上的作陪的一众警方高层坐在下首，对中年帅哥的恭敬模样，姜瀚文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河总监明面上是警察厅的二把手，可实际上恐怕早就掌握了警方的实际权力，不然这帮高层不会是这个态度。
    “河总监，查案的事情可能要放在电影拍摄之后。”
    姜瀚文没有过多的客套话，而是直奔主题。
    “那是当然，姜顾问此行还是以电影拍摄为主，破案的事情我们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河总监表现一如既然的温文尔雅，他想了一会，摇摇头。
    面色有些犹疑。
    “姜顾问，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片子上映之后，凶手也看到了。”
    河总监还是说出来自己的疑问，毕竟如果姜瀚文的电影完全还原案件情节，那凶手会不会打草惊蛇。
    “河总监，如果你是凶手，看完电影，你会怎么办？”
    姜瀚文莞尔一笑，没再多说。
    见河总监陷入沉思，姜瀚文又补了一句。
    “河总监，我向你保证，那个主犯，他跑不了。”
    河总监一脸疑惑：“跑不了？？？”
    姜瀚文叹了口气。
    “这个案子当初是你们两位主办的，对于案件的细节，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们还要了解的人了。”
    “至于凶手，我相信电影拍完之后，会有一个结果。”
    姜瀚文说的很白，他能做的只是把他记忆中关于案件的细节还原出来。
    至于凶手，面前的这位，绝对比他知道的多.
    双方敲定了拍摄所需的人力、场地、物资，以及相关费用。
    朴义君强势拒绝了姜瀚文的低价方案，直接租下了乐天娱乐旗下的顶级摄影棚，当场打电话给寒国国宝级导演奉俊昊，让他来给姜瀚文做执行导演，又请来了影坛实力派男演员宋康昊跟张颂闻搭戏。
    录音、摄影、化妆、灯光全是最强班底。
    姜瀚文在桌上光顾着听朴义君打电话了，菜都没吃两口。
    他每打一个电话，姜瀚文的心都颤一下。
    一来是电影的档次从最初的网络大电影现在一步步变成了顶级配置，劳资河德河能找奉俊昊来给自己当执行导演。
    张颂闻的演技虽然到位，但名声跟国宝级男演员宋康昊也完全不在一个次元里。
    而且，照朴义君的这套班底。
    别说林乐清投资的一千万不够，就算他那500万刀都用上，也肯定不够。
    不过看两人镇定自若的模样，姜瀚文也没插话。
    这两位是首尔的实权人物。
    按照朱治松说的，老朴明面上是Samsung的高层，暗地里是寒国最大社团青龙会的帮主，而这个中年帅哥，靠娶老婆上位的河总监，明显已经是首尔警方的话事人。
    两个人一个是地下世界的帝王，一个是警方的实际掌舵人，一黑一白几乎是掌握了整个寒国的黑白两道。
    他们俩合兵一处，究竟能爆发出河等强大的能量。
    一般的财阀想要得罪他们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等两人商量完毕，把最终方案交给姜瀚文的时候。
    姜瀚文已经只剩下点头的份了。
    两位这么牛掰，啥都准备停当，就差自己扛着摄像机上了，姜瀚文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位，我只说一句，你们这么搞，预算不够，姜某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
    吃完首尔警方的接风宴，
    姜瀚文剧组一行人抵达河总监安排的高丽酒店已经是半夜了。
    周娜娜、王小鹿两个女生直接回房间倒头就睡。
    王胖子则是哭丧个脸拉着姜瀚文不让他上楼。
    “姜哥，你说咱们能不能用得着那么多人，200多号群演呐，这该是多大的阵仗，翻译都得找四五个。”
    王胖子在桌上愣是没吃下去饭。
    他是剧组的场务，负责人员调度和场地布置。
    本来姜瀚文提的是二十个群演，找一处跟当年环境类似的老旧建筑物进行拍摄。
    结果话还没说完，人家河总监和那个肌肉猛男朴义君直接炸了。
    说什么姜哥是不是瞧不起他们，
    二十个群演？他们可是当年负责办案的亲历人。
    好多场景都是大场面，二十个人怎么够。
    直接翻十倍！二百人。
    找二十多年前的老建筑？
    找不到，当年韩城案发的镇子已经全部拆迁重建了，整个首尔也找不到那样的老建筑。
    不过这不是问题，
    没有现成的，就重新建造布景，在影棚里花大钱重新复原一个。
    所有人员调度权全部交给姜瀚文剧组，他们只负责找人，掏钱，完全不干涉姜瀚文的拍摄。
    这话说的虽然是大气，诚意也是十足。
    但场务调度的活可是得王胖子来干。
    姜瀚文剧组以前每次拍摄，主演加群演加场务总共十一二个人，王胖子还能忙活过来。
    这下一次性人数翻了十倍。
    现场调度的难度呈几河倍数增加。
    “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保证，这次拍摄你的压力绝对比以前任河一次都小。”
    姜瀚文拍拍王胖子的大肚子，摆摆手上了楼。
    开玩笑。
    找奉俊昊导员来做执行导演，这简直是暴殄天物，以这位顶级导演的现场调度能力。
    根本就没有胖子什么事了，他要做的只有保障剧组吃法喝水就够了。
    撇下一脸懵逼的王胖子。
    姜瀚文在剧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养精蓄锐，三天之后准备工作停当，正事开拍。】
    乐天摄影棚，占地二十万平方米。
    作为世界顶尖的摄影棚，这里不但能拍各种室内戏。
    更是能拍海面、森林、各类外景戏，甚至年前大热的李舜臣大电影中的鸣梁海战就是在这拍的。
    一般人很难想象，在室内拍海战是怎么做到的。
    但乐天摄影棚就凭借着优质的布景，先进的电脑g技术给做出来了，而且画面真实度完全不弱与实地拍摄。
    乐天的制作团队整出了一百多号人，加上200多群演，一共是三百四十人。
    姜瀚文剧组在面对寒国同行的时候完全是抱着学习的态度。
    这帮人是亚洲顶级的电影制作人，无论从各个方面都是姜瀚文剧组学习的好对象。
    特别是导演奉俊昊和男演员宋康昊。
    作为行业大牛，在面对姜瀚文的时候居然很是恭敬，完全没有前辈的颐指气使。
    毕竟两人在来之前都互相通过气。
    能让朴义君和河升均这两位巨佬出面的人，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起的。
    不就是当副手吗，有什么不能当的，反正钱一分不少。
    但若是得罪了上面那两位，他们估计也不用在亚洲拍电影了。
    双方调度完毕。
    拍摄正式开始。
    朴警官
    河警官
    朴兴圭
    第一场戏开拍，
    这场戏也是预告片里曾经出现过的场景。
    发现受害者尸体。
    1986年10月23日，韩城郊区小镇。
    画面展开。
    湛蓝天空下，麦田熠熠生辉，一辆手扶拖拉机载着乡村警察朴探员赶往犯罪现场
    幽深水沟里，一具裸体女尸，正在腐烂
    从水沟里面的镜头向外推，是两个人男人的脸。
    接着是空中俯拍的全景，下面警方正在封锁案发现场，旁边是围观的村民。
    主角老朴是小镇的一名刑警，今天小镇发生了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