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文传媒作为一家刚注册的小公司，目前为止只做了《三大队》一部电影的宣发。
    原本市场的预期是相当的不看好。
    毕竟这行还是最遵循最原始的关系逻辑运行。
    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导演和一家刚入行的传媒公司。
    按道理是没有哪家平台愿意花钱买版权的。
    这和电影的质量无关，只和关系有关。
    林乐清再愿意砸钱，也不可能花钱自己搞一个平台，在自家平台上播放电影。
    没有平台播放，广告商连投广告的渠道都没有，电影何谈挣钱呢。
    林乐清这个公司老板，这些天就差把各家平台负责采购电影的负责人电话给打爆了。
    结果所有人的口径都出奇一致：双方没有合作关系，不予采购。
    甚至提出给采购负责人高额返点都没用，被人家义正词严的拒绝，甚至还声称要举报清文传媒违规宣传。
    急得林乐清牙龈上火，已经连续喝了两天粥了。
    不过就是这样，她也没给姜瀚文打电话。
    虽然姜瀚文早就给她交底了，卖不出去没关系，咱们就老样子把电影切片往某音上放，赚点流量钱，带带货，虽然赚不到钱，但也不会亏太多。
    让她不要有太大压力，这行的水深着呢，不是那么好的。
    姜瀚文也从没想过一口吃个胖子，一步到位杀进电影市场，还能站稳脚跟。
    这跟在寒国拍的那部《杀人回忆》不一样。
    那部电影是拿得Samsung娱乐的顶级资源，还有跟Samsung集团有关系的财团，地下势力，寒国警方乃至政府部门背书。
    多方力量合力，想不火都难。
    而现在这部《三大队》呢？
    姜瀚文在京城和魔都的圈子里一个叫得上号的大佬都不认识，资方、宣发、平台方的实权人物更是一毛钱关系都搭不上。
    姜瀚文不是愣头青，他在娱乐圈从龙套混成影帝，对于圈子里的办事逻辑，运行规律，潜规则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想拜山头？连门都没有。
    这个情况下，想找个平台愿意掏钱买姜瀚文工作室的电影，无异于痴人说梦。
    平台方和资方、拍摄方都是强绑定关系，其中的勾连交易那是外人绝对插不进去的，
    新人入行必须要纳贡，关键这贡还不是谁都有资格纳的，你没人引荐，连人门都进不去。
    距离电影杀青已经一个星期了。
    孙小义那边已经完成电影剪辑，在老赵的帮助下，找了个春城本地的棚做完了电影的后期，预告片也连续发了三版。
    热度居高不下，一直霸榜各大平台的热搜，某站上面关于案件原型的讨论都已经出了几个爆款。
    这搞得剧组上下都一头雾水，明明清文娱乐没花钱买热搜，为什么流量这么大，真是咄咄怪事。
    姜瀚文和孙小义两人正对着电脑，按照姜瀚文说的把一整部电影在合适的地方切成小片段，尽量保证不影响电影的观影体验。
    林乐清的信息来了。
    “瀚文哥，好消息！片子卖出去了，几家视频平台几乎是同时松口了，开得都还是高价，甚至连马桶台也带电话过来询问，想合作制作侦探综艺。”
    电话那头，林乐清难掩兴奋，毕竟事突然如此峰回路转，绝处逢生，实在是意料之外。
    清文传媒虽然不差钱，但这次的版权营销却是困难重重，难度远超她的想象。
    在他看来，电影的质量上乘，自然是不缺买家，没想到
    “我的林总，我都说了，这片子咱们不打算挣钱，这圈子咱们是新人，没那么容易进去，各家平台前面都拒绝合作，现在又突然180度掉头，还是同时的，这里面难说有什么猫腻。”
    姜瀚文倒是没那么激动。
    片子卖出去了他应当高兴，但娱乐圈摸爬滚打几十年了，姜瀚文对于那些掌握资源的大佬是很了解的。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松口。
    大哥不高兴，说封杀谁就封杀谁，说话比广d还管用。
    姜瀚文就不相信了，这几家视频平台同时转性了，敢跟大哥对着干。
    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搞不好在合同上就有猫腻。
    “瀚文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几家的合同我都看了，没什么问题，而且还主动推荐了代言商家，还是很良心的。”
    林乐清知道姜瀚文的顾虑，合同出问题的事情她见得多了。
    所以这次格外仔细，每一个条款都请林氏集团的律师团队看过的，确定没有问题。
    “林乐清，我说了，咱不卖。”
    “瀚文哥，为什么有钱不挣啊，合同没问题，就应该签。”
    姜瀚文叹了口气，林乐清这娘们哪哪都好，就是这女强人的性格实在太扎手了。
    房地产项目做习惯了，喜欢大包大揽，乾纲独断，还听不进去别人意见，以为电影行业也玩高周转那一套，有钱必须挣到手，不然肯定不罢休。
    如果她继续一意孤行，姜瀚文只能主动解除跟清文娱乐的合作。
    大不了这次就当拍了一个短视频合集了，公司的收入足够，亏得起。
    而且这个决定是为了林乐清好，他可不想小林总这公司第一笔单子就直接把公司给干没了。
    姜瀚文组织了一下语言，刚准备说话。
    手机里收到一条威信。
    刘名扬？
    这小子突然给自己发信息干嘛？又想给老朱当僚机，忽悠我去干苦力？
    姜瀚文点开一看，是几十张图片，图片上清一色全是公司办公区的模样，
    每张图片上基本都是一堆手机电脑，还有一群人抱头蹲在地上。
    不但人数多，这些照片的拍摄地点还都不一样。
    后面是刘名扬的一段语音。
    “姜哥，先给您汇报两件事。”
    “第一，小弟已经调离悬办了，现在任职公安bu宣传中心发言人，哈哈，不过您放心，朱主任那边的挑子我还挂着呢，只要您来京城，我一定回悬办给姜哥鞍前马后！”
    “第二件事情就是朝阳区警方这次破获的特大网络造谣，恶意刷刷流量案、取缔水军公司七家，抓获全部涉案八百多名，打掉了一个号称统领八千万水军的网络，这些公司幕后主顾很多，目前还在梳理。”
    姜瀚文一头雾水。
    “你小子高升了是大好事儿，大哥我待会给发红包，可这抓水军，跟我有啥关系？”
    刘名扬立马发过来一长串通讯记录截图。
    姜瀚文看了几张，摇摇头苦笑。
    这帮大哥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能整这出，这好几天的流量得花不少钱吧。
    刘名扬：“姜哥，这帮孙子不但坏，而且蠢，真拿网警不当警察。”
    “也不满大街打听打听，姜瀚文三个字在警界是何等的份量，造您的谣？给您使绊子？当全国的网警是吃干饭的？纯属茅坑里点灯，找死！”
    “这不，踢铁板上了，警方直接上门，把老窝给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