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重力踩塌地面的声音。
跑了不到半刻钟,许多人已经开始坚持不住了,控制不住自身的平衡和力道。
踩在地上的趾印越来越深。
陷进泥地里,又需要更费劲的抬起脚。
许多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但看到赵虎过来,便又使劲的爬了起来。
当然,也有脚被重物压的如铅灌般,再也爬不起来的。
在三息后,便被赵虎一脚了结。
路远此时紧紧的跟在那些亲兵的队伍后边。
此时的他,额上有些冒汗。
瘦削凹陷下去的脸,依然没什么表情。
他在一开始的适应后,现在,已经逐步进入了节奏。
他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那般累。
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身躯,虽然依然是皮包骨,但是有些地方,肌肉却是很扎实。
不论是肩上负重,还是腿脚的奔跑,都并非完全不能承受这十余斤的沙衣重力。
甚至脚底板,今天踩在地上,也没有那么痛了。
虽然在那愈合的伤口处,又起了水泡。
但相对于别人那踩在地上都是血水的赤脚,他的情况,要好上很多。
这让他心中不由欣喜。
如此的话,这个训练不但可以练出厚实的脚板,还有身躯和腿部的肌肉强度,提升他的防御实力和耐力。
还可以,让他稳稳的得到每天的残羹剩饭。
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只要他坚持的够久,苟的够久!
依靠他力大无穷的超能力,他的实力,便会一直提升。
到时候,就再不用忌惮赵正的算计,还有赵虎的威胁!
相较于他的轻松,别的人,就未必了。
许多人由于脚下流的血越来越多,一边要承受负重,一边又要忍受脚底板的痛楚跟上前边的队伍。
许多就是力气足够,还能跑上一阵的人,脸上也是一阵痛苦。
脚底的刺痛,让他们想要停下来休息一阵。
许多人,现在已是明白,只要三息之内动弹一下,赵虎便不会出手。
抱着这个侥幸心理,他们停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
一个人,停下后,已是拉下了队伍很多。
看到赵虎来了,正想要再动一下。
“砰!!”。
穿着锁子甲的赵虎一拳捣在他胸口,直接让这人吐血而亡。
看着那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的尸体,赵虎脸上一阵冷笑。
这是把他当傻子耍?
他若是傻子,怎能在竞争激烈的天兴军中,坐上那旅帅之位?
又怎能把自己的亲信队伍穿过徽州,到达这莲花府境内,数次掠夺,在这里近一年都没有被剿灭?
那些拉在后边,因为脚痛,本来想休息一下的人,此番被吓的,再不敢心存侥幸之心,忍住腿上剧痛,跟上队伍。
两刻钟过去后。
此时,就连在前边负重跑着的人赵虎亲信,有些都已经开始喘气了。
身上二三十斤的重物,并不是玩笑。
他们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松应对。
但也只是喘气,这么一会的训练,并不会如何他们。
此时的赵虎,一脚踹死一个拉下了队伍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半個时辰不到,他已经踹死了大概五十个卒子了。
即便他有些预料,但对这些流民泥腿子,还是有些愤怒。
若不能训练出足够的能跟随他进县城作战的人,那攻打清平县就要费劲很多。
更让他不满的事。
他的这些亲信队伍,脱离了天兴军大部队以后,烧杀抢掠,过惯了舒服日子,身体素质竟有了些退步。
如此的话,攻打清平县,连他都可能危险。
他阴沉着脸,本是决定半个时辰就结束训练的,便再给他们加了两刻钟强度。
又是一刻多钟过去,此时,原先加入进来的三百余小卒,已经有一百七八十余人躺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连赵虎,都懒的一脚一脚的去踹了。
这样的废物,若是明天还能爬起来,便放他们一条生路。
若是爬不起来,便别怪他出手无情。
这个时候,连他的亲信部队,绝大部分,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过了片刻,此时的赵正,额头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他回头看了一眼后边,便是眼神一缩。
此时的后边,那些新加入的小卒子,已是就剩下了那么五六十号人,还在跟着跑。
而那路远,就是其一!
甚至,那路远,除了额头冒汗以外,竟看不出多少吃力的感觉!
皮包骨一样的身躯,在跑动时,竟有些许肌肉隐现,而那脚底板,也只是细微的血迹。
他明白,此次,对方怕是能稳妥的完成训练。
并且,自己的算计,让对方加入训练队伍,极有可能成就对方,让对方磨炼自己的实力!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憋屈,亦是愤怒无比!
他赵正要弄死的人,绝不能活着!
无论如何,这家伙,都必须死!
路远平视着前方。
他能感受到那回头的阴毒目光。
但那又如何?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赵虎也不会跑到后边去动拳脚了。
任由对方如何,反正他现在感觉很好。
虽然有些汗流浃背,滴答着,进入沙衣,把沙衣弄的更重了些。
但总体来说,还是可以接受。似乎自己这皮包骨的身躯,并非如想象那般虚弱。
在习惯了身上的负重后,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比刚开始时,还要轻松。
除了跑了这么久,消耗了能量,肚子要更饿了一些。
但这跟超能力增加力气时那无法忍受的饥饿感,要差上太多了。
终于,在他后边没有剩下多少人,前边那些亲兵喘气也越来越粗的时候,赵虎叫了声停。
路远弯着腰,两只手撑在腿上,轻微的喘着气。
而他身后几乎所有人,都倒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
有些人,则摸着自己那血肉模糊的脚,脸上一阵痛苦。
前边那三百亲兵,一个个擦着额头的汗。
心里也在想着,为何这跟旅帅先前说的训练时间不一样,足足多了两刻钟。
但他们倒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问的。
赵正额头冒着细汗,阴冷的目光,如毒蛇般盯着后边没有倒下的那个人。
盯了许久,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