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河拿出一张照片：“一个漏洞……就可以让你原形毕露。”

    陈耀星高昂着头：“我的计划不会出现漏洞！”

    “还记得这一扇透气铁网吗？它就是九楼的那个透气铁网。”

    “当然记得，我离开的时候，把透气铁网原封不动地安装回去了。”

    “就是这个铁网，让我们发现了你……透气铁网安装的时间有一年多了，用来固定的螺丝，已经出现松动，当排气扇运行的时候，铁网会发生轻微的震动……你离开的时候，很聪明地把铁网安装回去，但是，你把螺丝拧得太紧了，铁网不再震动，管道里的风声突然变弱了。”

    “就是这个原因……这就是你们发现我的原因？”

    “对，就是这个原因。”

    “哈哈哈……太可笑了吧……哈哈哈……你们是在开玩笑吗？”

    “透气网不再发出噪声，排气管道的风声变弱，我们立刻想到，是不是排气管出了问题……顺着排气管，找到天台……你有没有想过，太过于追求完美，反而会变得不完美？”

    “这可真是讽刺啊……我追求着完美的犯罪过程，反倒变得不完美……竟然是因为一片小小的透气网，让我的计划出现漏洞。”

    张玉河说得没错，这世间，能有多少事，可以做到完美呢？

    或许，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完美，不完美才是人间的常态，完美，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又或者说不完美的，才是最接近完美的。

    张玉河把整个破案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陈耀星高傲的表情，逐渐消失，他慢慢地低下头，眼睛盯着地面。

    又过去半个小时，张玉河准备结束审讯，陈耀星突然抬头，他问了一个问题：“是谁发现通风管道出了问题？”

    张玉河说：“是一个保安。”

    “不对，不是保安……一定还有一个更聪明的人……我想知道，你们破案的关键，是什么？”

    “你想知道吗？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我认为，他一定是一个非常聪明人。”

    “我们破案的关键……是一场催眠。”

    “催眠？”

    “对，我们的催眠师，给保安做了一次催眠……正是这一次的催眠，帮助我们找到破案的关键信息。”

    陈耀星陷入沉默，他想说话，却欲言又止。

    张玉河收拾文件，周叶生拿着录音笔，他们转身，正准备走，身后传来声音。

    “我认罪……我会配合你们……”

    张玉河回过头，看着陈耀星：“好，我们明天再说。”

    “我认罪……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要见一见那个心理催眠师。”

    张玉河很爽快：“没问题，你可以见到心理催眠师。”

    审讯结束，盗窃犯被逮捕归案，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发生在里山医科大学的这一起盗窃案，正式告破。

    回到会议室，周叶生把文件放在一边，拿出自己的车钥匙，走出警局。

    案件告破，他开车的时候，开心地吹着口哨。这么多天的忙碌，也让他身心疲惫，他打算回学校，好好休息两天。

    周六的上午，陈耀星在警局的拘留室里醒来，他期待着和张玉河以及催眠师见面。张玉河打了电话给关心月，关心月同意来到公安局，协助警方。

    上午的审讯，定在九点，陈耀星被带到审讯室的时候，关心月和张玉河已经坐在椅子上。

    张玉河第一个说话：“陈耀星，你昨天说想见一见心理催眠师，我们同意了你的请求……旁边的这位女士，就是催眠师。”

    陈耀星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张玉河拿起钢笔：“说一下你的作案动机，你为什么会去偷药方？”

    “我和别人打了一个赌，赢了就可以得到十万块钱。”

    “十万块钱，对你来说不值一提，你真的只是为了十万块钱？”

    “当然不是……我主要是想证明，没有我攻不破的安保系统。”

    “具体说说吧。”

    “这来源于……千机锁协会……”

    一听到“千机锁协会”，张玉河立刻端坐起来，这个协会是警方近年来重点打击的几个非法协会之一。

    陈耀星在十年前成为飓风飞艇俱乐部的会员，学习飞艇的时候，在汤旺山上，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一位千机锁协会的内部人员。

    不久之后，经过这个人的介绍，陈耀星加入了千机锁协会。匪夷所思的是，这个介绍人全程戴着黑色口罩，没有露出真容。

    千机锁协会，确实是一个非法协会，协会没有到政府部门进行登记，协会的负责人和会员，都是一群身份不明的人物。

    协会的活动地点，并不固定，当有活动举办的时候，经常是在举办活动的前两个小时通知会员。

    千机锁协会，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研究如何开锁的协会，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一个盗窃团伙。

    但是，千机锁协会，又很特殊，据说，千机锁协会的会员，大多是高智商的犯罪者，这些人偷东西，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技能和智慧。

    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千机锁协会的活动内容，是一群人坐在一起研究开锁技术。

    陈耀星讲述着自己的秘密，他加入千机锁协会以后，收到了一些任务，完成任务以后，就可以实现升级。

    千机锁协会的内部，十分神秘，从会长到普通会员，有十三个等级，每完成三个任务，可以上升一个等级。

    陈耀星目前的等级是第九级，他这次去偷药方，就是为了实现升级。千机锁协会在6个月前发布任务，如果有人，可以在3个月内盗取里山医科大学的药方，能够直接升到十二级。

    陈耀星准备了很久，然后在3个月前接下任务。

    张玉河有一点不明白：“你接下这个任务，升到十二级……有什么意义吗？”

    陈耀星突然抬头，很激动地说：“我升到十二级，就可以看到会长的真面目……这是我五年来，最大的愿望。”

    “会长的真面目，难道说，你们的这个所谓的会长，也带着面具？”

    “对，会长确实戴着面具……从我加入协会的第一天开始，直到现在，会长一直戴着面具。只有十二级的会员，才可以见到会长的真实样貌。”

    听到这里，张玉河感觉到脊背发凉，这不是一起简单的盗窃案，案件背后还有更多的秘密要去追查，他看着陈耀星：“据你了解……你们这个协会，目前有多少个十二级的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