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的二儿媳陈汪氏也是个泼辣货,而且娘家还有好几个兄弟。
却因为自己嫁到陈家之后,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闺女,自知理亏,所以也只能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任由婆婆蹉磨。
可是此时,她发现自己的忍让就是一场笑话!
自己男人不仅跟老相好暗暗厮混在一起,甚至还偷偷生了一个野种。
婆婆不仅知道此事,还母子俩联合起来瞒着自己。
而且婆婆还丝毫不觉得心虚理亏,居然还如此理直气壮地蹉磨自己,经常辱骂自己是不会下崽的老母鸡。
自己男人也是一样,丝毫不觉得理亏,还眼睁睁地看着他老娘蹉磨自己。
这一刻,知道真相的陈汪氏恨不能生撕了陈老二。
“陈老二!你竟敢如此欺负我?老娘杀了你!”
她气呼呼地左顾右盼,瞧见脚边有块巴掌大的石块,顺手就捡起来,从背后冲上前,一石头砸在背对着她正在捂住陈老太嘴巴的陈老二后脑勺。
“砰”的一声!
陈老二的后脑勺就开了花,鲜血汩汩而下。
“你……”
陈老二扭头,不可置信地望向还拿着石头瞪着自己的婆娘。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眼前一黑,直直地往前倒去,正好倒在了他面前的陈老太身上,母子俩都倒在了地上。
陈老太被压在下面,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到自己脸上,她用手往自己脸上一抹,拿到眼前一看。
“娘呀!”
本还在癫狂状态的陈老太突然见了血,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边上,陈汪氏的右手还保持着高举着石头的姿势,呆愣愣地看着面前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两人。
一旁还在扭打在一起的陈老大,听到响动往这边瞥了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陈老大媳妇趁机在他脸上又抓了几道,直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时,才停了手也往这边望来,一时之间也被吓呆了。
“快!快救人!”
陈老大及时清醒过来,赶紧招呼着村里来人帮忙救人。
陈家村的几个汉子也回过神来,连忙过来搭把手,将陈老二从陈老太身上拉了起来,然后手忙脚乱地找草药给他止血。
而陈家村的妇人们却没人愿意上前查看陈老太的情况,只因陈老太和她两个儿媳向来泼辣不讲理,村里人都怕了她家,才不愿意搭理她,怕被她家给讹上。
最后还是陈老大一巴掌把自己婆娘打醒,陈刘氏才拉了陈汪氏,妯娌两个才满心不情愿地把婆婆扶到一旁的草地上躺着,又端了点水来给她擦脸。
这一出接着一出的精彩大戏,简直让周围的人看得入了神。
陈惠娘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内心纠结,想要上前去看一下陈老太怎么样了。
但是,心里却是无端地生出抵触心理,对陈老太以及所有陈家人都生出了一种陌生疏离的情绪。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信了陈老太所说的自己是捡来的,所以再也对他们生不出一丝亲近之意。
而事实上,从记事起,她就觉得自己对陈家人没多少亲近的感情,总感觉与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丝毫融入不进他们之中。
以前不懂他们为何要如此轻视、奴役自己,现在想来,若自己真是捡来的,那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
现在自己对这一家人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心乱如麻的她还没想好。
乔苒却是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
“娘亲,原来您不是她亲生的,难怪对您那么不好。现在知道真相了,娘亲就可以不用再对他们留情面了。”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是因为那一百两银子才收养了您,而且把您养大的目的还是为了拿去卖钱,那您更不应该对他们心软了。”
“毕竟,咱们一般农家人,养个小子到成年都用不了二十两银子,更何况是养闺女?他们收了那一百两,完全能够抵销这些年对您的抚养之恩。”
“既如此,那您就再也不用顾念什么亲情了。从今天开始,就跟这一家人一刀两断吧!以后无论他们是生是死,都与您没有关系了。”
乔老太也在一旁劝道:“是啊,苒苒说得对。以前咱们总以为她是你亲娘,凡事都让着她,她再怎么闹妖娥子,都不能拿她怎么样,那都是为了顾及你的名声。”
“现在,既然知道了她不是你亲娘,只是为了钱才把你养大的,那么那些钱已经足够抵了陈家对你的养育之恩了。”
“你也不用担心没了娘家人庇护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有我在,就没人能欺负得了你!而且苒苒和东儿也长大了,完全有能力护住你了。”
“那样本就对你不好的‘娘家’,不要也罢!趁此机会断个干净,也好防止那些人以后再到咱们面前挟恩图报,揪着那点子养育之恩说事。”
陈惠娘本就习惯了听从婆婆和闺女的话,听了她们的话,她也就下定了决心。
陈家人已经将伤药捣烂敷在了陈老二伤口处,陈老太脸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了。
陈老大正对着在拧棉布的陈刘氏发火,怪她不该胡搅蛮缠,没照顾好老娘,让老娘受了这样大的惊吓。
陈惠娘下了马车,往陈家人那边走去。
乔苒和乔老太以及抱了孩子的林桂珍也下了马车跟在她后面,乔家其他人见状,也都齐齐跟了过去。
周围的人都没散,清水村的人还在等着乔家人,其他三个村子的人也不好往前走,就都在观望着这两家人的动向。
陈老大的责骂让本就窝着火的陈刘氏更加恼火,正想发作,抬眼就看到了正走过来的陈惠娘和乔家人,顿时一缩脖子,端着那盆血水走到人群外去泼水去了。
陈老大转身,就看到陈惠娘一脸复杂地走了过来。
他也莫名地心虚,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大哥,娘亲刚才说的话, 都是真的吗?你一定知道真相吧?我真的是爹娘捡回来养的?在哪里捡的?我的亲爹娘是谁你们知道吗?襁褓里除了银票,还有没有其他能证明身份的物品?”
陈惠娘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实际上内心里早已波浪翻涌,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