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挖鱼塘?”
老村长一脸的讶异,接着就劝说:
“苒丫头啊,这鱼塘可不好养啊!咱们村从来没有人养过鱼塘的,以前倒是听说隔壁陈家村有人养了一口鱼塘,却不知怎的,有一天突然满塘的鱼都翻了白肚皮,损失惨重啊!那人不信邪,咬咬牙又买了批鱼苗放进去,却被村里的鸭、鹅给吃掉了大半,剩下的好不容易养到三指宽了,下了一场暴雨,又全部冲出去了。唉,这养鱼比种地还难啊!”
乔苒问道:“村长爷爷,我是规划了挖三口鱼塘,可以养鱼,也可以蓄水给农田灌溉。鱼养不养得成没关系,但是有池塘蓄水总是好的,以后村民们在池塘里洗东西啥的也方便。不过我家要两口鱼塘就够了,剩下一口,没有人要吗?”
老村长摇头:“不会有人要的,大家都一门心思将地种好,多收些粮食,家中有粮,心才不慌。至于鱼嘛,以前都是在河里面抓的,涨大水后也能在田里面抓到涨上来的鱼。这玩意儿刺多,又腥,又没油水,不如猪肉羊肉好吃,除了酒楼和大户人家有大厨能将鱼肉做得好吃,普通人家也只是没肉吃的时候想办法去河里抓一两条来打打牙祭,谁会专门挖鱼塘养鱼啊?”
他又劝道:“苒丫头,你若是觉得挖池塘蓄水很有必要,那就让大家伙儿一起去挖,以后就用来蓄水。你可千万别自个儿折腾养鱼,没得把银钱都扔进池塘里打了水漂。”
乔苒笑着道:“村长爷爷,我已经决定好了,我就养一些小鱼苗试试看,不花什么钱的,您放心。那我就将那两块地买下来吧!挖池塘可以等大家春播完有空的时候挖,我会付工钱给大家。”
“哎呀,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
老村长生气了,胡子一抖一抖的:“山谷里的地现在都是荒地,买什么买?你想要就尽管拿去!至于工钱,你为咱们大家伙儿做的,哪里是帮你挖两口鱼塘就能抵得消的?大家伙儿欠你那么多恩情,还愁没机会报答一二呢,还付什么工钱?到时就让他们给你挖,让大家稍做报答,心里也好受点。”
乔苒却坚持:“村长爷爷,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村今后就要在这里落脚生根了,村里的规矩肯定得要立起来,以免遇到一些事情扯皮不清。比如这买地,这片山谷方圆十里范围内都是属于咱们村的,但不是属于每一家人的,而是村集体的,所以谁要想买地、买山,就必须花钱买,并且立下字据,这样以后就不用扯皮了,按规矩办事,才不会出乱子。”
老村长点头:“这个我知晓,但你不是特殊的那一个吗?你是咱们全清水村人的大恩人,因为有你咱们才能平安逃荒到此,大家受了你这么多的恩惠,不过是两块荒地和帮你挖两口鱼塘的事,还跟你讲钱,那不是忘恩负义吗?你要是给钱,咱们大家伙儿可不依!”
“村长爷爷,您不能对我破例啊!我怕以后有人拿这些说事,闹得大家都不愉快,还是按规矩办事比较好,以后也没人能说什么。”
乔苒想得很清楚,人心难测,虽然现在这些村里人确实都很纯朴善良,都记着她家里的恩情。
但是难保人心不会变,而且以后村里的小伙子们会娶新媳,也难说以后不会有人觉得不公平,过个几年、十几年了再闹起什么不好的矛盾就不好了。
她自己做事喜欢坦坦荡荡,不喜欢欠人情,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从来不喜欢留到以后解决。
所以,现在花上一些少少的钱,就能解决往后可能出现的大大的麻烦,何乐而不为?
见她坚持,老村长也只得无奈地说道:
“那行吧!现在这些都是荒地,也不值几个钱,那两块地你就意思意思给十几文钱算了。以后让他们帮忙挖鱼塘,你随便给几文钱就行了,我看谁敢说什么?”
乔苒失笑:“这点儿钱,还不如不给呢!村长爷爷真的不必为我省钱,我能挣钱,以后还会带着大家伙儿一块挣钱,这点钱不算什么的。那两块地,我就按一两一块买下来吧!至于工钱,到时候再看。”
老村长无奈地摇头:“你这丫头,爷爷哪是在为你省钱?我知道你是个能干的,以后挣钱的能力杠杠的。但是你能挣是你的事,我们大家伙儿不能因为你能挣钱就占你便宜啊!那两块荒地哪里值二两银子?这整个山谷和那多出来的周边的山地,都是你争取来的,你一文不给都是应该的,咱们还得感谢你。”
乔苒不由分说,直接掏出二两银子塞到老村长手里:“村长爷爷,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再签份地契,以后这两块地就给我了。”
“哎,你这孩子!”
老村长实在拗不过这倔强的小丫头,只得跟她签了一张地契,一式两份,双方按了手印。
现在村子还没建设起来,地契没办法拿到官府去盖印,但是有了这张地契,起码能说明那两块地是乔苒花钱买的。
晚上吃饭时,当乔家人得知乔苒花二两银子买了两块荒地准备挖池塘养鱼时,乔老太没说什么,苒苒的主意大,而且做的决定从来没有错过,她自知自己眼界没有大孙女高,就不跟着瞎搅和了,任由晚辈们去做吧!
乔二河、乔三湖以及乔东听了,倒是十分赞同。
“苒苒,你尽管说该怎么做,咱们以后都听你的!”
“对!苒苒你的点子多,咱们都跟着你做,你指哪,咱们就打哪,绝不给你拖后腿。”
乔二河、乔三湖率先表态。
乔东也道:“那我以后就负责割草喂鱼了,听说陈家村的人养鱼塘就是每天割点草丢到池塘里给鱼吃,鱼就能长大了。”
乔南、乔西也表示,他们下学之后也可以去割鱼草喂鱼。
陈惠娘几个也笑着表示支持,有需要她们做的,让乔苒尽管开口。
甚至连小北几个小家伙都嚷嚷着也要去割草,为姐姐的养鱼大业出一份力。
自己先斩后奏的决定,得到了全家人的一致支持,乔苒心里很是温暖。
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质疑她的决定,让她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过了两天,周管家带着铁匠铺的伙计来送农具了。
满满两马车的崭新崭新的铁质农具,可让清水村人乐坏了。
有了这些锋利的新农具,剩下的那点儿荒地很快就能开垦完了,接下来就可以开始做犁耙,将地整平,放水播种了。
周管家一边将新农具交付给清水村人,一边要带着借给他们的旧农具回去发给庄子上的人,毕竟春播很快就要开始了,大家都要开始忙碌起来了。
老村长作主,要把新农具给周管家带走,他们留下旧农具,毕竟借人家的东西用了这么久了,多少有些磨损。
然而周管家怎么都不肯要,只坚持要带着旧农具回去。
乔苒将周管家留下来吃过饭再目送他上马车,好奇地问了一句:“周伯,陌公子还没回来吗?有没有收到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消息?”
这眼看着他们都要到元宵节了,陌公子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毒有没发作。
上次分别时,她就跟他说过要尽快将解药找齐,好尽快解毒。
因为他体内的毒素斗了这么多年,已经开始有些失去平衡了。
她预料到他以后病毒发作的频率会越来越高,发作时的情况也会越来越严重,随时有可能让某一种或几种毒素打破平衡,那就无药可医了。
周管家叹了一口气,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
“唉!没有呢!主子这一趟出门寻找红火蚁,需要出关外,而且还要坐船去很远很远的海岛上。这一去都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希望公子平安无事,尽快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