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黑莲台
作者:拂弦   返虚最新章节     
    “魔子?”
    “将此信交给玉蛟龙。”
    小兵闻言,将信收好。
    正待走,照红妆招手道:“附耳过来。”
    “是。”小兵依言而作,却是越听越惶恐:“魔……魔子……”
    “放心,你只管去,自有人负责剩下的事,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兵一阵后怕,捂着心口战战兢兢跑了。
    照其吩咐,找到玉蛟龙。
    玉蛟龙看到小兵,已然知晓其来意。却没有揭穿,只将信放入袖袋,道:“转告照红妆,此事吾会办妥。”
    “多谢玉魔子。”
    小兵心虚,到底胆气不足。
    生怕露了馅,作礼后便寻个由头匆匆离开。
    对此,玉蛟龙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侧眸。
    旋即,有一魔将现身。
    拱手道:“见过玉魔子,不知有何指教?”
    “吾回百妙峰一趟,汝等可紧守此处。”
    “好说。”
    然话音方落,他却拍手唤出几名手下,阻了其去路。
    道:“让末将遣几名得力小子,替魔子鞍前马后。”
    言语间,不容拒绝。
    玉蛟龙仅是抬眸些许:“有劳。”
    霎时,四人四角。
    将其困在中间,平地陡然生出一顶黑莲台。
    两根白玉长杠一架,便把人架上正中坐好。随即不由分说抬了莲台,穿林过海,穿山越岭,呼啸破空。
    一到峰脚,几人更像是约定好了,黑莲台突然脱离失控,径直飞向大慈宫。
    白玉长杠更是疾如箭矢般射向大慈宫的大门,而恰在此时大门应声而开。界主好巧不巧,端坐其上。
    那两根长杠,登时快如闪电。
    却在台阶前被一人挡住,不得寸进。
    禁桓子怒目而视,斥道:“放肆,玉蛟龙,你可知罪?”
    他奶奶的几天不见,你胆儿也忒肥了。坐什么不好你坐黑莲,干什么不好你行刺?
    我他娘的就是去找女娲学了补天术,也补不回你这窟窿。
    话虽如此,可也不能真的不管。
    虽然搞不清发生何事,但该救还得救。
    结果,那厮丝毫不动。
    气的他这肝火噗噗的冒,他这会儿算是明白小魔头的破德性是随了谁,可不就是眼前这货?
    还坐着,还不动?
    你是非得让我明年今天替你去上香是吧?
    啊?
    就在他快急得嗓子冒烟时,对面终于动了。
    玉蛟龙垂下眼眸,不紧不慢走下黑莲台,复不紧不慢走到殿前。
    整衣肃冠,拱手作礼。
    礼毕,自袖袋中取出信呈上。
    从头到尾,真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多喘一口气都嫌多。
    禁桓子见状,就差两眼没做刀子。挥掌震飞白玉长杠,唰唰两声插回黑莲台两侧。
    劈手夺信,转呈给界主。
    这事,他做的一气呵成。
    回眸偷眼,小心翼翼道:“界主,请过目。”
    界主将信接过,慢条斯理展开。
    片刻,又将信递还给他,道:“你二人也看看。”
    “是。”禁桓子心底一紧,却不敢多言。
    半疑半惑,扫向信纸。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惊出白毛汗。
    看罢,递给玉蛟龙,怎么回事?
    然面上却不露分毫,恭声道:“界主,如此情况王城可还要继续攻打?要不要,分兵前往这两处?”
    而这两处,便是西灵山与妖境。
    然界主并没有理他,而是对玉蛟龙道:“没有要解释的?”
    显然,分兵之事压后再议。
    目下,先解决眼前。
    玉蛟龙始终眼观鼻鼻观心,不卑不亢道:“欲加之罪,不欲辩之。”
    “好。”说的真好。
    界主笑了,但是,铜制的面具遮盖了所有,让人猜不透他的喜怒哀愁。言谈中,总是带有几分不可触摸的危险。
    道:“好一个欲加之罪,好一个不欲辩之。如此说黑莲,非你本意。行刺,亦非你之本心?”
    “界主慧眼。”
    话甫落,座上的人,突然起身。
    转眸抚上那至高无上的象征,余光睥睨,道:“话虽如此,然你乘黑莲上大慈宫,是不争的事实。
    依你之见,吾该作何处理?”
    “但凭……”
    不等他说完,禁桓子急了。
    道:“求界主念在他为魔界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他一回。”
    明眼人都看得出玉蛟龙从头到尾没动过魔元,如何是有心不敬。今日之事纯属有人使心使计,其中必然有隐情。
    须知,黑莲台是魔界圣物,见黑莲不得抵抗。
    凡抵抗,视为不敬,死罪。
    而擅用者,也是死罪。
    换句话说,黑莲台一出,玉蛟龙怎么做都是死罪。
    闻言,面具下的人嘴角不禁上扬。
    其音,则愈发多了几分不真实。
    “今日饶他,他日上行下效?又当如何?”
    “这……”
    “今其所为,一路所见者何其广?
    禁魔子,你,要一一解释?”
    “属下……”
    “黑莲台乃是老界主所有,私乘已是一罪,乘其招摇过市入百妙峰而不下,此二罪。
    至大慈宫不跪,此三罪。”
    “另,信上说有人战中浑水摸鱼,临阵与敌勾结。
    如此数罪,该如何定夺?”
    “还是说,禁魔子要教吾如何为主?”
    这话,不可谓不重。
    饶是禁桓子有心,此刻如被人在心口连翻擂了好几拳。
    拳拳到肉,拳拳皆是要害。
    无力的一叹,违心道:“属下万万不敢,实是玉蛟龙该罚,赐其死亦不为过。
    不,不死不足以服众。”
    闻言,界主很是满意。
    道:“玉蛟龙,你听到了?”
    “是。”
    “可有怨言?”
    “无。”
    “很好,带下去。
    软禁飞雪崖,无令不得踏出一步,违者杀无赦。”
    又道:“禁魔子,此事你来执行。”
    “我?”禁桓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峰回路转。
    可,不是杀,而是禁。
    那不就是……变相要他们自相残杀?
    “怎么?不行?”
    “不,不不。”禁桓子回过神,连忙摆手道:“我可以我可以,我这就把他逮回去,绝不给界主您添麻烦。”
    说着,绕至其后就是一脚。
    踢得人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随即,一手薅住其后领。
    恶声恶气道:“走吧,别说做兄弟的不帮你。你说干什么不好,非得犯上。亏得界主宅心仁厚,不然凭你今儿的作为,吃席都够吃几回。”
    玉蛟龙也不反抗,任他推搡。
    踢就踢了,打就打了。
    但是,不求饶,不辩解。
    一路被押解回飞雪崖,路上不知道招来几多魔界子民交头接耳,然更多的是落井下石。
    其中,不乏其他魔子。
    禁桓子骤然提掌,狠声道:“进去。”
    玉蛟龙受力,登时口吐朱红,飞身向前。
    “魔子?”
    “玉魔子?”
    闻讯赶来的小魔头和木一,一把将人接住。
    还不等小魔头回神,就听到:“木一,从今开始,你随我看守飞雪崖。
    如有擅离者,杀。”
    小魔头一听,这还得了,当即就要拼命。
    木一忙将其拽住,让他稍安勿躁。
    “扶玉魔子进去,我去看看。”
    “好。”小魔头不想理,但看了眼按住自己的手,选择了听从,随后将人带进山洞。
    留一群看热闹在外面起哄,他只担心他家的魔子。
    木一看他们进去,这才行至其侧,小声问:“老大,什么情况?”
    哪知,禁桓子冷眼罩煞。
    道:“看好此处,擅闯者,格杀勿论。”
    “是……”木一一个激灵,就这样看着他走进去。
    随后,很不是滋味的咽了咽口水。
    扭头,开始赶人。
    “都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都回吧。
    魔子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
    要是不听,待会动起手误伤各位,那就不好意思。”
    瞬间,四面八方,纷乱无比。
    “走走走,散了散了。”
    “走什么?好戏才开始。
    黑莲台啊,你们要知道多久没有出这玩意儿?
    今日不但出了,还瞧了好大一出热闹,不看岂不可惜?”看书溂
    “对对对,我听说黑莲上大慈,顺九下逆九。”
    “什么意思?”
    “意思啊……”
    躲在洞后的禁桓子听罢,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你打的主意?麻烦你下次做事,提前打个招呼行不行?
    老这么干,我这条命早晚有天交代在你手上。”
    “吾信得过你。”
    “别,我信不过我自己。”禁桓子越想越气,道:“你知不知道在大慈宫有多险?但凡他有一点没按你要的走,我这会儿就替你收尸了。”
    “他不会。”
    “不会?”禁桓子瞪大了眼,你凭什么觉得他不会?道:“什么叫他不会,你知不知道你们不在这段时间出了多大的事?”
    “他献祭玉南薇,这叫杀女对吧?
    可是人玉南薇对得起他这个种,愣是把这厮算计了一把。八风岛那边,差点就让她毒完了。”
    “毒?”
    “可不是,玉南薇早将毒术练到极致,毒入其魂。
    不献祭还好,一献祭就得完。”
    玉蛟龙蹙眉:“八风岛那边现在如何?”
    “死不了,乱了一阵这会儿得了两重封印,应该只赚不赔。”
    说着,转眸道:“甭管人家怎样,你说说黑莲台怎么回事?”
    那不是老界主的东西,不是被封存了吗?照红妆怎会有?
    玉蛟龙看了他一眼,照红妆是谁的人?黑莲台是谁封存的?
    禁桓子指着外面又指着玉蛟龙,咿咿呀呀半晌挤不出一个字,好不容易把气捋顺,忙将人拉到洞深处。
    道:“你的意思,不是你有意为之,是他自己做贼自己抓?是他指使的照红妆?”
    “你看黑莲台如何?”
    “嘶……”
    “既如此,照红妆怎会得到?”
    “这……我以为,是……”是咱们被发现了,才惹动他的杀心,故弄个由头借机施为?
    哪知他念头刚出,玉蛟龙便看了过来,登时心漏跳了几拍。
    道:“咋、咋了?”
    玉蛟龙让小魔头去沏茶,一边请其入座,缓缓道:“你觉得是什么让他突然改了主意?”
    一时兴起?
    还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