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给事中何在
作者:赵厌   红楼之鲁智深在荣国府最新章节     
    十月初三,宜出行、祭祀。
    贾琏兼任给事中已经有整整十天,日常一干事物算是娴熟。
    只有贾芸调来的事还有些麻烦,吴用又不是神仙,不知道贾琏任上具体的底细深浅,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能建议贾琏再去找一个履历干净的属官,以表自个并无私心。
    但这事已经被那时忠顺亲王派来的长府官给早早否了,说什么给事中一个属官也是够用。
    忠顺亲王那边不动,贾琏这给事中就没有职权调人过来。
    一时间颇有些一筹莫展……
    这日,銮驾出石头城旧宫,抵达大江岸边,举行首祭,拜天地山川与开国时战死的英灵。
    贾琏作为近侍给事中,也随行出城。
    贾琏到时,远远就见着江边修建有一座土丘,丘上布置着祭台。
    又有两江总督、余杭将军、金陵巡抚、金陵总兵等封疆大臣早早在等候,排开人海迎接雍隆皇帝和太上皇。
    当朝四圣只来了这两位,至于水皇后和皇太后则缺席不至。
    贾琏引贾芸乘马在銮驾之后跟随,没有靠近,远远似乎看见皇帝、太上皇和金陵省本地官员说了些什么,争论之下唬得金陵省上下官员都跪伏了下去。
    直到雍隆皇帝和太上皇登祭台了,这些个官员才颤颤巍巍的起身来,各自抹着冷汗散开。
    皇帝登祭台,便是礼部、太常寺、翰林院的事情了,贾琏兼任给事中在外,此时没有靠近过去,只在丘下等候着。
    “琏二,你可算是露面了!”
    祭台下,石秀身穿三品豹补子官服靠近过来,先是嘿嘿一笑,再小声道:“晓得你南下,我去你家荣府老宅找过,结果却听得你只在宫中住了,真是一朝成了给事中,人也变得勤勉了不成?”
    “你自是不懂。”贾琏回道:“我正要做那‘孤臣’,如何脱得了身?”
    “嘿,装模作样。”
    祭台搭建两百九十九阶,此时雍隆皇帝几乎站到了云顶,自然是听不见下面说话声。
    不过一同在祭台下等候的人却是听得见。
    祭礼上正个个肃穆呢,突然就来了嬉皮笑脸的闲杂声,没资格登祭台的小黄门伍荃转头,做嘘声的手势提醒。
    贾琏见状,干脆便退了开,到了队伍存马的角落间说话。
    “方才出了什么事?我看你们老大一伙人都是跪了请罪。”贾琏好奇询问道。
    石秀闻言,原本偷闲叙话的轻松表情猛地一变。
    “还能是什么事,我那上官金陵总兵又作了妖!”
    石秀恶狠狠道:“因为对下面卫所的开国军户苛刻,气得太上皇先骂了他一顿,然后那皇帝老爷假惺惺替太上皇出气,就将我们金陵省一干官员都发作去了,平白吃了挂落!”
    “这么说来,石三你这参将被上官约束得紧,当得不尽如意啊。”贾琏啧啧笑说道。
    “哪里是不尽如意,简直就是不尽如意!”
    “没文化就莫要学人咬文嚼字,放屁似的……”
    两人哄笑了一阵,石秀再是叹气道:“你莫来损我,实在是那上官难伺候,待下属苛刻,待自个也苛刻……你看他正值壮年的年纪,家中却连妻小都没有,堂堂二品大员只在城中租着一处二进的院子住着。他这般私下的为人,我是骂都不好张口,只能暗地里埋怨。”
    石秀的为人德性一般,不过是个上进的纨绔。
    贾琏没被他说的话带过去,而是看着远处在祭台下静默站立的金陵总兵,赞许道:“听这般说,你那上官还是难得清流又忠心任职的人物?少见!
    ……应当是心中有大志向在,不然受不住那高官之清苦。”
    “再忠心任职又有何用,还不是被两个皇帝轮流骂了?”石秀颇为不屑一顾。
    在马群边上说话,倒是不虑被谁听了去,所以石秀他说话也有些放肆。
    正闲聊间,江边忽有惊慌声响起,贾琏石秀抬眼张望,见是远处来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人群中响起的。
    那阵阵惊慌,很快就转变成哀嚎声。
    “民乱?”
    石秀一个哆嗦收回目光,他是本地参将,眼下正值二圣祭礼,要是真出了民乱,哪里还有他好果子吃。
    顾不得打招呼,石秀牵出自个坐骑,打马循声过去了。
    眼下这江边祭礼四周,士卒零零散散加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出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是以贾琏没有石秀那般担心,而是先回祭台下的銮驾出露了面,才再往动乱的那一处走去,瞧着热闹。
    贾琏来时,慌张动乱已经平息,逃脱不及时的百姓都被抓捕,压在地上。
    两江总督,金陵巡抚、布政司,金陵总兵等都急急忙忙来了,石秀正跟在这些人后面在问话,三两句就套出底细。
    领头闹事的,是金陵应天府里都监使被裁撤的兵员,因结伙准备面圣述说冤屈被拦住,一时就闹开了。
    这事情前几日贾琏还从兵部的折子上看见过。
    自从前几年平定太湖水贼后,江南一地许久都没再有过大乱子,堪称诸省太平,所以应天府里就没必要再养那许多兵。
    只不过兵部裁撤的太狠了,贾琏看那折子,直接就把都监使的兵员去了七八成,偌大应天府都成了空架子不说,那散伙就地编民的兵员也确实可怜。
    眼下,在场的金陵省官员,自两江总督以下,看着被抓捕的旧都监使兵员都是头疼。
    这可是朝廷的祭典大事,偏偏就出了这乱子来!
    一层寻一层,总得快些找个人来背锅才行。
    真论起来,这些都监使被裁撤的兵员来闹事,该是属于现任应天府尹的责任,怪他没有把解散的兵员安抚好。
    在两江总督和金陵巡抚的传唤下,很快,应天府尹便诚惶诚恐的从人群后面闪出。
    本来他这应天府归朝廷中枢直辖,倒不至于十分怕上位的总督、巡抚,但是这般情况确实是祸患临头了,他已经预料到官位难保。
    “怎么好生是热闹啊?”
    一阵带着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十一皇子拨开众人,到了被压制在地上的旧兵员面前,四下里瞅瞅看看。
    十一皇子?不对!十一皇子怎么在这?!现任应天府尹猛然回头,只见士卒排开道路,雍隆皇帝和太上皇走进,一脸不善的看过来。
    祭礼已经结束了,两圣带着诸皇子下祭台后,立刻就循声来了此处。
    金陵省地方官员都是慌张来见礼。
    雍隆皇帝看着左右乱象冷哼一声,发话道:“给事中!”
    贾琏也顾不得凑热闹被发现的事,忙是出身来答道:“臣在…”
    “你如实来说,此处因何事差点搅了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