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六大罪
作者:赵厌   红楼之鲁智深在荣国府最新章节     
    没多久,湘云由翠缕扶着去睡了。
    凤姐儿拍了拍身上衣裳,出门到了贾琏身边,说起正事。
    “今日出了这样的事,连你身上的差事都停了。我看还是请北静王爷帮忙说合说合,再有宫里戴权那边常年有孝敬过去,也是个好走的门路。”
    贾琏摇摇头,道:“你是不知道,水王爷如今也成了泥菩萨。自从前年东宫被圈禁在府后,水王爷最是用心的奔走求情,惹得今上不悦。别的人不说,前面治国公府的马麟、修国公府的侯健就因为全是水王爷举荐提拔的,都被罢了官去。”
    治国公府、修国公府都是四王八公之列,凤姐儿早听说过这事,只是不知原因。
    “这你也瞒着我原因,我就说他们家这两年又是怎么了。”
    凤姐儿不免来气,半响,又哀愁道:“如今,又是一家一家的来了。”
    “就是怕你瞎琢磨这事,俺才不说。”
    贾琏一甩手,往另一头去了。
    凤姐儿在后嘟囔了一句,还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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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势’两个字中‘势’字最难捉摸。
    汉献帝身居天子之位,势输于曹操,便做了几十年傀儡皇帝。
    王莽位居天子之下,势胜于孺子婴,便能一日篡汉而自立。
    还有司马懿被曹真羞辱后举兵三千,终势胜于曹真一日,之后便能趁‘势’而取天下权柄。
    眼下本朝的大臣们,就多的是能以史为鉴的人。
    待光禄大夫、上柱国、皇策郎、兵部侍郎领尚书衔、通政使、一等倾城伯爷贾琏,被勒令在家闭门思过的消息传开时。
    明眼人便都能知晓,这人终于是失势了。
    十一月,朝廷大赦天下过后。
    宁国公府世袭三品威烈将军贾珍出首,控诉一等倾城伯贾琏六大罪。
    其一:以子囚父,天理难容,是为不孝;
    其二:曾率浪人践踏敕造宁国府,鞭挞朝廷世袭,是为不敬;
    其三:不体恤属官,绥州任上,曾问罪已为国尽忠的平边县县令家属,是为不仁;
    其四:绥州任上纵容贪污、受贿,其妻大肆行商事,携银近四十万两入京述职,是为不忠;
    其五:欺压宗族,伪造契书强买宗族良田十五万亩,是为无义;
    其六:苛刻奴仆,残害家中赖大、王住儿等一干人等,是为无德;
    这般控诉一出,朝野上下震惊。
    果不其然的,没多久就听到宫里新消息过来。
    圣人听得大怒,原本要复起倾城伯的心思尽皆打消了,改为仍是停职在家,随时听审,着大理寺、刑部会审此案。
    ……
    倾城府门口,再没有原先门庭若市的场景,连路边行人都避之不及。
    “贾珍这厮当真做的好事!是谁借给他的狗胆?”
    贾琏困在府中,拿了这状纸过目,又听大理寺来人要他注意听宣,当真是气得咬牙切齿。
    “洒家兢兢业业为国,到难为他不容易寻了这几件事出来。怎么不提贾家还私交外臣,是为无法?”
    不消说了,反正贾敬死了无人再劝。
    日后见了,有那人的好受!
    凤姐儿和平儿早听得音信过来,仔细看了那六项罪证。
    好半响后,平儿先是捧着肚子开口道:“二爷,这些罪证里第二、三、四、六项是早就过去了的,都有说法。尤其是第三项这个,可以去找镇北将军府求证,哪里用得着什么任上贪污,都是生大姐那年二爷自己在北面赚的银子。”
    凤姐儿点点头,道:“是这样子。难的就是两个罪名,大老爷至今还被你关着,不知道贾珍有没有领大理寺的人去看。还有说伪造契书这项,当年就是从敬老爷那里买的便宜了,他们才拿着来说事。如今一式两份的契书宁府里肯定是断然不认,有得一阵麻烦。”
    ……
    倾城府里正着急间,都中另一处,荣国府东院花园中。
    贾珍已经领着大理寺的人来,将荣府大老爷贾赦给解救了。
    但贾赦却不急着出去,赶走了外人,在屋中看着贾珍道:“我的儿,事情我也听说了,不知道你为的什么,如今就敢和那畜生放对,总之全要看老爷我了。”
    贾珍眼见屋里没人了,虽说疑惑,但也只得赶紧来赔笑。
    “这个是自然的。不瞒您说,自从听闻那狗东西圈禁了大老爷,侄儿是夜夜痛心,撕心裂肺的痛恨自己却没本事。好在圣人一朝停了他的职,侄儿才终于寻到了机会搭救大老爷出来,正好一起发作了他!”
    贾赦听说,却是冷笑道:“好办的很,这两年你那蠢物婶婶仗着老爷动不了,把花销搂去了大半。老爷眼下缺钱的紧,你也拿十万两来,等瞒着老太太,要什么罪老爷就指什么罪过去。”
    贾珍面上立时阴晴不定:“叔老爷,这也是为了您容易报仇。侄儿上哪里去找这十万两去?真亏了您不是张口要四十万两。”
    贾赦道:“报仇有什么好处,全叫你们拿老爷当夜壶使?老爷既然寻着了这话,你们那些人就别想些别的,利索些送银子来,晚了老爷说不定就不伺候了!”
    屋内静了好一阵。
    贾珍擦汗,肥胖流油的身躯站立不稳,摊在地上。
    贾赦仍是冷笑不止,坐在床上,干瘦的身子半躺着就要睡下去。
    贾珍无奈,只好奋力爬起来,挪到了床前。
    他先附耳说了句悄然话,然后再退下来出声道:“总之这也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叔老爷仔细考量着才好。这些年尽是让他做的孽,你要是不出面,好不容易抓住贾琏那畜生的痛脚,就这么让他过去了不成?”
    贾赦翻身起来,抓起枕头下的鼻烟壶就往贾珍身上丢。
    “滚滚滚,敢拿什么人来吓老爷?看你这粪桶似的人,别恶心老爷了,仔细气熏了我梁!站着脏了我的地!”
    鼻烟壶落地,外头丫鬟小厮婆子们探头探脑来看。
    贾珍被骂得抱头鼠窜,打转似的出门去。
    邢夫人这才畏畏缩缩的进屋来,心知不比先前了,面上收拾出一副讨好模样,到了床边。
    “老爷……老爷?”
    邢夫人凑进去一看,心儿都惊着去了天边。
    “——快打发人来!大老爷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