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老师，这次你们九班有好几个考得很不错啊。”文武有来办公室拿材料，碰巧遇到永春全。
    “碰巧划到重点，稳不住的。”永春全摆摆手，话虽这么说，还是有点小高兴。
    “稳不稳得住下次就知道了，”文武有拿上材料，转身就要走，“对了，蔡加岩你多留意一下，是个不错的苗子。”
    “一视同仁，学习嘛，还得靠她们自己。”
    直接占领道德制高点是吧？
    文武有笑了笑，转口道：“我是说多留意一下蔡加岩的日常情况，她家庭情况挺特殊的，有什么困难就多帮助一下……”
    “那是，那是，倒是之前的助学金要下来没有？”永春全跳转话题，转移一下尴尬。
    文武有拍拍手上的档案夹，“我现在就是去处理这些事，估计这星期就下来了，到时候和这次月考的奖金一齐发放。”
    在分数至上的南庆一中，对学生的关照还是很全面的，只要你肯好好学习，各种奖助学金都可以给你安排。
    虽然面值不大，但是考试多啊，只要你考得好，一次考试奖励在一百到五百不等，而且越接近高三，考试就越多，等到高三时候，如果能保证次次年级第一，那一个月拿个小两千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前提就是你能考得好，这才是最难的。
    闲聊两句，文武有便离开了，永春全坐在工位上，重新翻出这次九班的月考成绩单。
    成绩单上有用笔勾画过的痕迹，显然看过不止一次了。
    这是高二开学来的第一次排名考试，是对于各个学生的一次重新认知，哪些在假期努力了，哪些开始铆劲了基本能看个大概。
    “蔡加岩。”
    看着这个排在第一的名字，永春全嘴角有上扬趋势，后面用笔标注了个四，表示是年级第四。
    他能想象得到，排名红榜贴出来时，会对曾经常驻前五的学生产生怎样的一个冲击。
    有人挤进来，就意味着有人被挤出去，掉出前五心里肯定会有落差，有了新鲜血液，到时候整个学习竞争氛围会很活跃。
    重点是被九班的人给挤出去的。
    虽然平时大家都没什么成绩鄙视链，但心里多少有点这方面的倾向。
    要是被火箭班或尖子班的某个大神突然超过一下，心里还能接受，下次努力争回来就好，但突然被九班的一个人挤出前五，那心里肯定会有落差。
    前五之列，蔡加岩这样扛着九班的大旗，属实抢眼。
    她突然杀入排名战场，前百豪强，她直驱第四，一石激起千层浪，战场之中皆为之响钟，人人自危。
    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自古以来，战场瞬息万变……
    当然了，该混日子的学生还是混日子。
    就像是龙珠里，战力太低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压根就感受不到什么战场，更别说冲击了。
    说回班级排名。
    第二名，唐小瞳。
    在蔡加岩来之前，她一直是班级第一，这次估计也会给到她一些压力。
    也不是说她学习退步，而是蔡加岩太狠了。
    唐小瞳这次的年级排名排到了第十八名，进步很大，可以看出她暑假以及最近学习冲劲都很足。
    永春全目光继续往下扫，直接越过了发挥稳定的第三名和第四名，落到着第五名上，这一栏最后标注，年级排名四十七。
    这是他这次最没预料到的，虽然之前英语老师昌艳就夸过这个学生很多次了，有那么一点先兆，但这进步确实有点太大了。
    估计是暑假恶补加上最近被同桌那学习冲劲感染到的缘故吧。
    作为班主任，不可能学生一有大进步就怀疑是作弊之类的，他清楚自己的学生，也愿意相信。
    这次的班级第五——
    “牧余。”
    “不对，余哥！”杨明宇抱着牧余的胳膊，“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死开，死开。”牧余无情把他扒开，“大早上别恶心我。”
    杨明宇直接挤着跟他坐一个凳子，硬生生变成一人坐一半，任由牧余怎么扒拉也不松手。
    刚收假，大早上整个教室都挺闹腾的，班长刚把月考成绩单贴在后黑板，大家都跑去看。
    玩闹了一会，杨明宇看了眼牧余身旁的空座，对他小声道，“是不是岩王给你开小灶了？”
    “阎王？什么阎王？”牧余没听明白，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网络热梗，一下子脱节了。
    “对哦，你不住校。”杨明宇正想说他装，旋即想到他没住宿，不懂宿舍里都在讨论些什么。
    他看看教室门口第一张桌子的唐小瞳，然后又看回来。
    “怎么贼眉鼠眼的。”牧余一脸嫌弃，趁机用力一挤把他驱逐出了座位，重新夺回领地。
    杨明宇一下子被挤出去，差点摔个屁股蹲。
    他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坐回座位转过身来小声小气道：“瞳姐统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岩王当立。”
    说着，他用眼神往蔡加岩的空座示意了几下。
    一脸贱兮兮的，猥琐至极。
    牧余算是听懂了，原来不是‘阎王’而是‘岩王’，说的是蔡加岩。
    “岩王这次可太狠了。”杨明宇一脸骄傲地咂咂嘴，跟夸炫自己似的。
    “昨天叶师傅来寝室把成绩表给班长的时候，还给我们看了看这次的年级排名，你猜猜她年级多少？”
    班级成绩表上没有年级排名，全年级排名表只有班主任才有，有没有排进前一百要到贴冠绝榜时才揭晓。
    至于蔡加岩转校来第一次月考年级多少名，这牧余当然记得。
    未来记忆里，这是记忆很深的一个节点。
    第一次月考蔡加岩是直接考到了年级第五，当时可给九班长脸了，也给足了同桌的他震撼。
    他装模作样沉吟一会，猜道：“不会是第五吧？”
    杨明宇一愣，没想到他这么敢猜，随即想到他们是初中同学，知道她学习好还挺正常的。
    牧余小装一下，声音故意顿挫，故作震惊，“不会猜中了吧？”
    “很接近。”
    “我就是随便一猜，没想到就猜中……”牧余还没说完突然顿住，表情变得严肃，“不是第五？”
    “差点被你猜中了，岩王是第四。”
    杨明宇想着牧余敢猜第五，就算知道是第四应该也不会有多震惊，所以语气没了兴致，只是平淡叙述。
    见牧余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
    反倒是杨明宇感到奇怪了，猜第五，结果是第四很惊讶吗？
    不对，记忆里她应该是第五才对……怎么会是第四？
    像是这种很有记忆点的事，是属于未来的重要节点，应该是不会改变的才对。
    就像是未来的商业走向，重大新闻，彩票号码…一样，都是很重要的节点。
    如果记忆里的重要节点会改变的话，也就意味着——
    现在全都改变了……
    短暂震惊后，他回过神来，随即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
    未来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来笃定的未来，此刻变得完全不确定起来。
    牧余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看来未来的记忆只能当做参考，不能太依赖全部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