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一个黑瘦的男人忽然蹦出来挡住血玉珂的去路。
    他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对血玉珂小声道：“新来的？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组织？”
    血玉珂一脸严肃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眼中闪过了然：“你们是做那个的？”
    黑瘦男人点头：“没错，现在时间刻不容缓，我们急需人手！”
    血玉珂深深吸了口气：“好，我加入你们！不求回报，只要能达到目标！”
    黑瘦男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好样的，不愧是组织看中的人才！”
    “我现在手头有个任务，快点跟我来吧！”
    血玉珂推脱：“不行，我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务。你先去忙，回头我们再联系！”
    黑瘦男人用力点头：“好！”
    然后他就去给患者们发筷子去了。
    拿到了筷子，众人开始蠢蠢欲动。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一分钟之内，老夫要是看不见饭菜放在我的桌上，我就杀进厨房，救出香喷喷的鸡腿，哇呀呀呀呀……”
    血玉珂看着把两只筷子耍成双刀的女人，小心地躲避她的“刀刃”。
    还有人用筷子敲击着《喀秋莎》，旁边好几个人给他伴舞。
    当然，活跃的还只是少数，更多的人都是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或神情呆滞不知在想什么，或嘴里念念叨叨，或自己跟自己较劲，掰手指头或者薅头发。
    过道上不停有保安来回巡逻，不让这些人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血玉珂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而后饭菜就被端上桌了。
    伙食比较常规，和普通高中食堂的饭菜差不多。
    但患者们都吃得津津有味。
    见众人都消停了，保安和护士们也松了口气。
    突然，血玉珂拍案而起头顶一只馒头，馒头上插着三只半截的筷子，筷子上缠着面条和菜叶。
    “岂有此理！”
    患者们都被这吼声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回头去看她。
    血玉珂皱着眉，气沉丹田：“本尊身为老祖宗，看着孩儿们在此吃苦，实在心中难忍怒愤！”
    “我现在问你们，这里是哪里？”
    患者们齐声乱七八糟地回答：
    “长生殿！”
    “实验室！”
    “仓库！”
    “撒哈拉沙漠！”
    “二进制世界！”
    “医院！”
    “基地堡垒！”
    “生化危机！”
    ……
    血玉珂嘴角抽了抽，又是一拍桌子：“错！这里是精神病院！这说明什么，说明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口，很多人眼神都变了，但还是满嘴胡言乱语地答着。
    血玉珂抓起脑袋上的花花馒头丢到地上：“怎的有这么一群笨孩儿，气煞我也！”
    “说明我们是精神病啊！”
    正在凑过来的保安和护士都愣住了。
    这女生，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血玉珂离开座位，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最前边。
    “精神病是像你们那样的吗？在搞什么！发疯啊，你们到底会不会发疯！”
    “尖叫啊，扭曲啊，阴暗地爬行起来啊！蠕动，翻滚，愤怒地嘶吼，痉挛，分裂地行走，细声尖叫……”
    血玉珂激动且热烈地带动着全场的氛围，但显然连精神病都被她给整不会了。
    她忽然沉默下来，下巴收起，眼珠顶在上眼皮上。
    “不发疯，我就把你们豆鲨喽！”
    “啊！”
    全体精神病瞬间爆发。
    有尖叫的，有怒吼的，有把餐盘扣对面人脑袋上的，有站在过道上开始扭曲的，有趴在地上开始蠕动的……
    护士和保安都要疯了。
    救命啊，这是神马人间地狱的场景啊！
    陈医生筷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又被请了过来。
    护士们是发现了，尤婼雪这个患者他们谁也管不了，只有陈医生才行。
    目瞪口呆地看着食堂里这诡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场景，陈医生觉得自己实在扛不住了。
    “别叫我，我也管不了，明天我就跟院长去辞职……”
    陈医生摘下眼镜，失落地离开。
    血玉珂一把拦住他：“亲爱的使者，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陈医生眼珠都不想动了。
    “使者？愿望？”
    “没错。”
    血玉珂昂首挺胸，气势十足：“我任命你为我在此地的使者，替我管理我的孩儿们，所以我可以满足你一个小小的愿望。”
    陈医生愣愣地道：“那你劈死我吧。”
    “啧，”血玉珂皱眉看他：“这个愿望满足不了，换一个。”
    陈医生尽职尽责地哄着她：“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不是老祖宗，没有超能力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血玉珂大手一挥：“坏我道心，其罪当诛！”
    但那手又停留在了半空中：“算了，你还有一个愿望没实现呢，就留你一命。跪安吧。”
    陈医生无奈摇头离开。
    食堂里，护士和保安们已经将病人们都按在了座位上。
    血玉珂发表了最后总结：“不错不错，大家表现得非常好，但也要懂得适可而止，不然会被这些小喽啰们强制打药的。”
    众人眼神又是一变。
    血玉珂没管那些，说完后扬长而去。
    她当然不是真的在随地发疯，她只是在确认一件事。
    这座精神病院里，一开始的确没有真正的精神病。
    全都是装的。
    只是装的时间久了，再加上一些药物刺激和周遭环境影响，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有了问题。
    并且，刚才的事情想来已经有人通风报信了。
    血玉珂很快就能先拿下第一个人质了。
    回到病房，顾千盼已经吃完了，躺在床上，看起来很累。
    血玉珂把餐盘收拾下去，没多说什么，只让她好好休息。
    门锁换了新的，更结实更复杂，显然是怕血玉珂再“越狱”。
    只可惜那也只是徒劳。
    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所以病人们早早地就被锁回了病房。
    护士挨间病房看着吃药。
    到了血玉珂这里，是陈医生亲自来的。
    毕竟其他人来了也没用，当然也没有人敢来。
    “老祖宗，该吃药了。”
    陈医生神色复杂。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像尤婼雪这么严重的病例，他根本就没办法治疗她。
    与其等着被院长辞退，他还是自己先离开吧。
    血玉珂抓起自己的药丢进嘴里就吃了，然后挥挥手示意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