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菜已经做好了，咱们先尝尝洪记的美味，然后边吃边聊。”
史禄山笑了起来，正好借机打断了这个话题。
洛城王家提出的条件实在有些狮子大开口，他就算再得厉王的信任，此时却也无法给出明确的回答。
尤其从本心上来说，史禄山自己绝对不会同意王天霸的要求。
燕国有一个异姓王，就已经是最大的隐患，这一点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心知肚明。
当年吴七屠能够获封定南王，那是因为情况极其特殊才造成的。
如果不封赏出去一个异姓王，那么现在的燕国是否还会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所以用一个异姓王换来燕国江山的完整和安稳，朝廷完全是迫不得已。
就算日后肯定会被人诟病和埋下隐患，但对当时的燕国朝廷来说，也还勉强算得上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而现在的情况根本达不到那种严重的地步，再封赏出一个异姓王，那绝对是脑子出了问题。
别说厉王还没坐上那个位置，就算是坐上了，下面的大臣们也肯定不会同意。
而且身为厉王的绝对心腹，史禄山当然一切都要以自己主子的利益为先，这种条件他不但不能答应，而且还要劝说厉王也必须拒绝。
但洛城王家是支持厉王上位的一股很重要的力量，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所以不可能当面直接拒绝，先转移掉这个敏感的话题，才是上上之策。
洪记派人来上菜，在史禄山看来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哪里还会错过。
王天霸闻言眼中有冷意闪过，以他的智慧当然能够看出史禄山的想法，不过最后倒也没有继续逼问。
王家的这个条件，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很多智囊在一起商议了很久才决定的。
按照他们的预测，厉王一方同意的可能性不会太大，最多也不会超过三成。
但是，哪怕是三成，也完全值得洛城王家来赌上一次。
因为就算赌输了，厉王拒绝，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可一旦赌赢了，洛城王家的崛起将无人可以阻挡！
吴七屠区区一介武夫，却能成为执掌岭南一地的定南王，洛城王家不知道眼红了多少年！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次。
而在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贸然得罪史禄山这位厉王一方的重要人物，明显很不明智。
“咦？洪记的下人都是小厮，现在怎么换成丫鬟了？”
看到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盆菜，穿着一身丫鬟服饰，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半晌没吭声的曹达淳明显有些诧异。
他是洪记的常客，又一直替真武侯和郑贵妃办事，约的地点也都在这里，所以基本上三两天就会来上一次，对于洪记的情况自然极为熟悉。
洪记因为一直秉承着老祖宗留下的宗旨，凡事都是低调优先，所以从来不会像皇都其他酒楼那般，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比如说用年轻漂亮的小丫鬟上菜，以及还弄一个教坊司的清倌人弹琴唱曲之类。
洪记的下人，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男性。
这也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客人的隐私谈话，因为若是下人们太过青春貌美，有些客人就会忍不住将对方留下来在旁边伺候。
可这样一来，大家在酒桌上聊什么事情，就会被伺候的人听到，届时便有泄密的风险。
若是普普通通的一些八卦也就罢了，被听到了传出去也没什么关系。可万一是很重要的隐秘之事，那么就会造成大麻烦。
到那时客人不会将罪过怪在下人身上，却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洪记故意而为之，从而实现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最关键的是，能来洪记后院包厢里面的，都是燕国最顶尖的权贵之流，几乎每一个都身份不凡。
一旦得罪这种大人物，就算是洪记也不会好受。
百年的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东西，洪家先祖又早已驾鹤归西，洪记也不复巅峰时期的强大。
可是今天来送餐的，不但是一个小丫鬟也就罢了，而且还长得极为俏丽可人，身材虽然扁平了一些，但也同样让人眼前一亮。
曹达淳是个太监，对于女色当然没有任何的兴趣，就算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前也不如白花花的银子诱人。
比起权势，那更是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让曹达淳有些惊讶的，只是洪记为啥突然换了一个丫鬟来上菜，而且还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小姑娘。
更重要的是，这个小姑娘，让他看起来竟然还似乎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对方。
“本公子倒是觉得丫鬟可比那些粗手粗脚的小厮强多了！来来来，到本公子这边来，伺候本公子夹菜倒酒！”
王天霸眼睛猛然一亮，随后笑了起来。
史禄山和曹达淳两人见状都是眉头一皱，心下有些不喜。
这位洛城王家的顶尖天才不管文才武功都绝对是当世一流，各方面都称得上优秀，但却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
那就是好女色！
只要看到美貌女子，就必须要将其弄到自己的床上。
这一点在西北地域从来都不是秘密，几乎人尽皆知，成为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却也没有人因此对这位王家公子产生什么意见，反而还有些津津乐道。
因为坊间传闻，这位王家公子在那方面天赋异禀，每日无女不欢，但却又从来都不会勉强强迫对方，反而事后都会重赏。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有机会和这位王家公子欢好一次，那么得到的赏赐可以让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正因如此，所以西北很多有姿色的年轻女子，都恨不得自荐枕席，得到这位王家公子的青睐！
而此时，这位王家公子好色的本性明显又发作了，看上了这个模样可人的小丫鬟。
不过史禄山和曹达淳就算心里不满，可碍于洛城王家的重要性，最后却也选择忍了下来，并未开口说什么。
毕竟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事后处理起来也没那么费劲。
而死人，是从来都不会乱说话的。
“是……”
小丫鬟并未拒绝，乖巧的站到了王天霸的身后。
与此同时，也悄悄的朝着窗外做了一个手势。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丫鬟，当然不是别人，正是恢复了女装，又乔装打扮了一番的拓跋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