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正坐在那棵桂花树下等着他们,见他们走过来,问:“怎么样少爷,解决了吗?”说着站起了身。
“你们先吃,要是凉了让厨房里热热,我还有事要办就不吃了!”上官公子朝桌上菜瞥一眼说,径直向北边那排房屋走去,青禾跟着也走了。
“不用热,凉了也没什么,夏天吃凉的正好!”妹妹挥下手说,笑着过去坐了,他和如月则站在不远处相顾无言。
“你们不吃吗?”妹妹吃了几口菜,扭过脸问,“你就知道吃,没见上官公子有事吗?”如月望她一眼,面有不悦地说。
没一会,上官公子和青禾便走了回来。这时上官公子已换了一身戎装:头戴一顶狮子盔,身穿一件鱼鳞甲,前后两个护心镜,气宇轩昂,英武不凡。
“你穿成这样干什么去,上官公子?”妹妹忙放下筷子问,“去营里处置那两个禁军!”上官公子回答说,在桌旁站住了。
“那我们跟你一起去吧,听起来很有意思!”妹妹说,猛地站起了身。
“好,不过到地方只能静静地看着,不能乱说话!”上官公子点下头说,“不说话,不说话。”妹妹说,一脸的笑意。
“这些饭菜怎么办,少爷?”青禾问,“收了吧。”上官公子说,挥了下手,青禾答应一声走了,他们则跟着上官公子向院门走去。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不时还有车马和轿子经过,路边那些小摊贩正在阳光下叫卖。
四人沿着街往前走,没一会到了禁城门口。上官公子亮出令牌,守卫让开了路,他们径直走了进去:
那片金碧辉煌的建筑再次呈现眼前,同时还有那道高大的朱红色宫墙。往前走不多远,右拐转上了一条向南的路,路两边建着两排青砖绿瓦的房屋。
他们沿着那路往前走,约莫走有一箭之地,右边的房屋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城墙:
一丈多高,没有门楼,上面插着旗子,居中一个城门洞,洞口上方刻着“禁军营”三个大字——朱红色,特别醒目。
门口站着两个戎装兵士:“统领好!”二人挺直身齐声道,“好!”上官公子望他们一眼走了进去,他们也跟着进去了。
走出城门洞,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四面城墙围着一大片空地,靠着城墙根盖着一圈房屋,全是一色的青砖绿瓦。
空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器具,周围人头攒动,走来走去的全是戎装兵士,干什么的都有:打拳的,耍刀的,玩矛的,抡锤的,射箭的,跑马的……
那些人的目光一下全被他们吸引了过去,“好好操练,好好操练!”上官公子边走边面带微笑地挥着手说。
妹妹一直东张西望的,脸上充满好奇神色,他和如月同样也好奇,但却没有妹妹那么大胆:他们的目光很快便被那些兵士的目光逼了回去。
这时文虎迎面跑了过来,说:“少爷,那两个禁军已被关了起来,随时听候你的处置!”
“好!”上官公子点下头说,径直向前走去,文虎忙转身跟了上去,他们则紧随其后。
只见西边的城墙根下居中砌着一个高台,四根立柱在台上撑起一个亭子。
台子的后面摆着一个案子,案上放着三个插满令箭的竹筒,竹筒旁边放着一块醒木,案后放着一张靠背椅,椅后墙上挂着一面虎头旗。
椅子旁边站着两个兵士,台下是一道高高的台阶,台阶下面相对立着两排架子,那两排架子上插满了兵器。台阶左右两边立着两面大鼓,鼓下分别站着两个兵士。
一行人径直走上了台阶。上官公子走到那张靠背椅上坐了,他们分立在案子左右两边:文虎和妹妹站在左边,他和如月站在右边。
上官公子朝下面打量一眼:“击鼓!”他挥下手说,其中两个鼓手开始敲起鼓来,鼓声顿时响彻天空。
先时鼓点稀松,后来渐渐变得越来越密,那些兵士纷纷聚拢了过来,不一时台下便明晃晃站了一片——约有一两千人的样子。
鼓声戛然而止,四周一片静寂。台下的目光齐刷刷向他们射了过来,妹妹直勾勾地盯着台下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如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的神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同样也不敢与那些兵士对视,忙扭过脸去,只觉心里咚咚地跳个不停。
“弟兄们好,旁边这三位是我的朋友,还望大家不要感到好奇!”上官公子望如月看一会,指着他们向台下转过目光说,顿一下:
“我召集大家的目的可能有些弟兄已经猜到了,不错,我过来就是为了处理张强赵五当街殴打平民一事!”
他突然提高声音说,边说边打量台下,那声音在空寂的场地上显得特别响亮,继而向文虎扭过头:
“文虎,去,把张强赵五给我押上来!”文虎答应一声跑下了台阶。
没一会,只见四个兵士押着那二人走了过来,文虎跟在后面。那二人的面色很是灰暗,那些兵士的目光全向他们转了过去,二人羞惭地低下了头。
那四个兵士押着他们走到阶下站住,二人扑通一声跪下了:“统领饶命,统领饶命,小的只是一时糊涂,小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一边告饶一边磕头。
上官公子瞥了他们一眼:“现在知道错了?!”他问,拿起桌上醒木啪的拍到桌上:
“禁军是什么?是皇家的颜面!你们身为禁军不仅不好好约束自己,反而当街寻衅滋事殴打平民,你们丢的不是自己的脸,也不是我的脸,丢的是陛下的脸!”
他指着二人一脸严肃地说。台下鸦雀无声,那两个禁军则抱着头趴在地上。
上官公子盯他们看了一会:“张强赵五当街殴打平民实在罪不可恕,各打五十军棍以儆效尤,如有再犯定斩不饶!”
他拍下醒木厉声道,随手飞出一支令箭,其中一个兵士过去接了令箭,另外那三个兵士则开始忙碌起来:
两个走去抬来了一条长凳——黄木色,六尺来长,二尺来宽;一个拿来了一根木棍——五尺多长,碗口粗细,上面血迹斑斑。
那两个兵士拉起左边那个禁军按到了木凳上,另一个兵士手拿棍子走到那木凳前面,他先往手里吐了口唾液,接着举起了棍子……
耳边响起了沉闷的声音,棍子不停地抽打下来,屁股渐渐鼓了起来,衣裳变得越来越薄,血渗了出来,那人叫出了声,另一个禁军跪在阶下瑟瑟发抖。
抽打声、叫喊声、墙上的旗子、明媚的阳光一起涌了过来,他突然想起了族人接受族规的场景。
等回过神,声音已经消歇了,那个禁军已经被两个兵士拖走了,另一个禁军被按到了木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