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岁繁拿着季凛的马鞭把玩,白皙漂亮的手将漆黑的马鞭挥舞得虎虎生风。
隔音良好的高端车听不到任何外面的声音,司机也不识相的没给岁繁放半点缓解尴尬的音乐。
一时间,车中只有马鞭抽动空气带来的呼啸声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岁繁玩了一阵,没趣的将马鞭又扔回了闭目养神的季凛怀中:“你知道的,冷暴力也算是家庭暴力的一种。”
季凛掀了掀眼皮,冷淡的扫了岁繁一眼,又闭上。
他的模样极为英俊,剑眉星目轮廓分明,此刻微微蹙起的眉更让神色间多了些不好惹的气息。
但很可惜,坐在他身边的是天不怕地不怕,还早就摸清他底线的岁繁。
于是,他抱着的手臂被猛然一拽,不知死活的小混蛋问他:“我刚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想挨揍?”季凛眉头蹙得更紧了,凶相毕露的看着岁繁。
岁繁理不直气也壮:“你敢打我?”
季凛有什么不敢的?自从十八岁扛起季家,将公司里那些要夺权的人送走之后,这世上就没什么他不敢做的事情了。
如今这小混蛋敢在他面前挑衅,不过是吃准了他心疼她,不舍得对她动手罢了!
一直冷着脸的男人此刻神色间多了些无奈:“那你要我和你说什么?”
“鼓励你去那种地方,同那种下三滥的家伙谈心,还学什么纨绔子救风尘?”
岁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对对,就说这个,我爱听!”
她就爱听季凛顶着一张俊脸学老妈子对她嘱咐东嘱咐西的。
季凛被她气笑了,忍不住重重揉了一把她的发丝,咬牙道:“再去那地方,看我不抽你!”
顿了顿,他又妥协似的道:“可以去,可以点酒,但不许再找那些下三滥。”
他眉眼间俱是傲慢和嘲讽:“那些人……”
怎么配沾他妹妹的一个衣角?
“行行行!”眼见着脸黑的要随机打死两个人的季凛变成了这副模样,岁繁也不再端着了,笑嘻嘻的搭着他的肩膀道:“我知道错了,肯定不会再有下次。”
“其实这次我也没想做什么,就是室友被渣男渣了,我给她换换心情。”她摇着季凛的肩膀,一脸讨好的道:“而且我不是找了你有股份的地方吗?显然就是没有瞒着你的地方。”
这下,剑眉紧蹙的男人终于平缓了神色,轻轻敲了敲岁繁的额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遵命!”
前面的司机见火药场稳定下来,悄悄的放了两首曲子解压。
又一次,大小姐成功在季总的底线上毫发无伤的蹦迪。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岁繁在柔和的音乐中打了个哈欠,学着季凛的模样闭目养神,和项成源那种脏东西和颜悦色,实在是太过耗费精力,她得好好养养。
想着季凛第无数次的妥协,岁繁唇角不禁微微翘起。
说实话,她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刚到季家的时候,她一门心思的想留在季凛身边监控穿书者,为此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抱着季凛的大腿哭了不知道多少次才成功在他家住下来。
一开始,为了不让季凛起将她赶走的心思,岁繁像是个小动物似的讨好他,端茶倒水时不时还给过度加班的他盖个外套什么的,完全是个二十四孝好妹妹的模样。
那时候的季凛刚刚接手公司,在风雨飘摇中艰难前行,年纪轻轻的就一副小老头的模样,岁繁为此没少彩衣娱亲,换取他宝贵的笑容。
再后来,季凛彻底将那些不老实的家伙该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该送进监狱的送进监狱,他便再不需要岁繁如此讨他欢心了。
许是有了共患难的情分在,季凛对岁繁的态度好了不少,最起码那对着外人黑黑的脸很少对着她,时不时还能整点“小姑娘喜欢的惊喜”给她。
虽然心中腹诽了无数次给他出馊主意的秘书,岁繁还是乐呵呵的接受了季凛的反向彩衣娱亲。
反正她也没真正的享受过童年,就当享受了呗!
然后……
就被这么反向彩衣娱亲娱着,岁繁就成了如今这副她老大天老二的模样。
笃定占定地盘的猫猫肆无忌惮的作妖,推瓶子挠窗帘一气呵成,不断挑衅着主人的底线,看他一副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妥协的模样直乐得喵喵叫。
但可惜,偶尔没脾气的主人还是会硬气一回的,比如今晚。
岁繁有些遗憾的叹息:“可惜了,那么多好看的小男生,以后不能去看了。”
系统:【呵呵。】
“我只是想平等的资助每一个清贫男大,我又有什么错呢?”
【说,继续说,我记着呢。】系统在岁繁脑中响起了警笛,拿出个虚拟小本给岁繁记笔录。
岁繁再次叹息一声:“尔等普通人,不懂我们慈善家的心理。”
罢了罢了,不去就行了。
反正过了今天,她不信色令智昏的宁秋还会再去想她那煤气罐成精的前男友。
而且,遇到项成源也可以算是意外收获呢。
想到拿了贫穷小白花剧本的穿书者,岁繁乐了。
按照剧情,她是不是得为爱失智,然后被恶毒哥哥棒打鸳鸯,喊出那句经典的“我不要钱只要他”?
之后就把什么宴会独宠一人,拍卖会高价拍下定情信物,定亲当天抛下豪门未婚夫和小白花私奔的剧情通通话演一遍。
最后封建大家长暴怒之下将她扫地出门,她只能可怜兮兮的拿着只有几百万的卡和小白花浪迹天涯,最终寻个偏僻地方把他宰掉。
山清水秀地,杀人埋骨处。
啧,想想都刺激。
系统:【……】
这转折,险些闪了它不存在的腰。
【好好的灰小子剧情愣生生给你改编成恐怖片,岁繁你是有点东西的。】
岁繁傻乐:“过奖过奖,我向来都这么优秀。”
当然得恐怖故事了,不然还指望着她和那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狗东西相伴一生不成?
她有洁癖,讨厌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