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五月中旬。
今天也是李守仁与齐流海参加院试的日子。
院试是由各省学政在省内各府州轮流举办,各府州的童生就近参加考试。
与之前府试不同的是,院试的试题是由学政当场写下的。
就考两项:文章和诗词。
学政将题目写好之后,贴到一个大木牌上,由书吏举着木牌游走。
考生看见后,将题目抄下后,就可以作答了,而文章的题目限在《四书》以内。
当日下午申时交卷。
院试分为正试、复试两场,正试的录取人数为最终录取秀才的一倍,复试再筛掉一半考生。
由于秀才的录取名有限,李守仁在考场里看见了不少白发苍颜的童生依旧参加院试。
两场考试作罢,三日后放榜那天。
不出意外的话,李守仁又是院试的案首。
齐流海这次也超常发挥,排在李守仁的后面。
榜单前,众多考生围在那里谈论:
“这李守仁又是案首?他不会作弊了吧?”
“兄台,这话可不兴乱说啊!没有真凭实据,你这么说可是造谣啊!要挨板子的。”
“就是就是,承认李郎优秀有这么困难吗?”
“诸位,你们难道没有意识到什么吗?李守仁连着三场考试全都是案首,那岂不是……”
“小三元!咱淮安府多久没有出过小三元了啊!”
“李守仁好像就在那边的酒楼呢,咱们要不要去祝贺一下?”
“走着!”
十几个上榜的考生朝着酒楼跑去。
二楼的包厢里,李家人各个笑容满面。
“阿仁,你现在可是秀才相公了啊!”
“咱村里那黄童生考了大半辈子都没考上秀才,被阿仁十三岁就考上了!”
“大哥,那你是不是可以回村教书了?”李守信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他这话刚问完,家人们就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瞪着他。
李守信见状,缩着脖子弱弱说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李海与张秀春面带微笑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还给你大哥安排上了!”
“你大哥十三岁就考上了秀才,你让他回村里教书?”
“哎哟!”
李守信捂着脑袋,委屈道:“我就是问一句,也没让大哥真去啊!”
李守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信弟儿,大哥说过人的眼光要放长远!回村里教书才能挣几个钱啊?要去肯定也要去私塾啊,那里的先生挣得才多哩!”
不用想,李河与刘娟闻言,也没好气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还好意思笑话阿信呢!你跟他也差不了多少。”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随即,头疼者二号闪亮登场。
“干嘛打我啊?我开句玩笑话都不行吗?”
李守智捂头的动作与弟弟如出一辙,但是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叛逆。
李河与刘娟见这小子还敢还嘴,刚准备撸起袖子加油干。
李守智感知到危险悄然逼近,立即跑到大哥背后躲着。
“哎呦呵!你还敢跑?你给老子过来!”李河站起来喊道。
贾氏见状劝解道:“行了行了!说两句就得了!干嘛还要打孩子啊?”
李江出声道:“老二,不至于啊!快坐下吃饭吧!”
李河听见娘和大哥都发话了,瞪了两眼自己的混小子后,乖乖坐下。
正当李守智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后。
他的亲爷爷老李头抿了一口酒后,扬声道:“要打回家打去!在这打不给阿仁丢人吗?”
有一首歌可以表达李守智此时的心情。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屁屁!
李河指着李守智喊道:“臭小子,你等着回家的!”
听见这话,李守智害怕的打了一个冷颤。
随即扯了扯李守仁的衣袖,“大哥~”
李守仁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的笑了笑。
“二叔,也不是啥大事,您就别吓唬阿智了。看把阿智吓得,双腿都打颤了!”
李守仁的话在李家还是很好使的!
李河听见侄子的话,气消了一半。
见状,李守仁对着身后的弟弟道:“阿智,快去给二叔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守智探头望了一眼父亲,还是有些不敢去。
“没事!去吧,二叔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
李守智这才壮起胆子,走到李河身边。
低头小声道:“爹,孩儿知错了,您就别生气了!”
李河一下子抬起手。
吓得李守智抱头蹲下。
“爹,您打几下解解气也行!但是一定要轻点,别给孩儿打傻了!”
见迟迟没有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疼痛。
李守智小心翼翼的抬起小脑袋,看见李河的手停在空中,一直没有落下。
随即兴高采烈的抱着父亲的大腿一顿蹭,“爹,孩儿就知道您舍不得打我!”
李河气极反笑,将他拎起来,掐了掐他的嘴巴子,“今天要不是阿仁帮你说话,我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
李江见这边闹剧过去了,看向儿子问道:“阿仁,你这都是秀才的第一名了,那以后官府是不是会给你发粮食了?”
齐流海解释道:“李叔,阿仁只有在以后的岁考当中取得最好的成绩成为廪生后,朝廷才会按月发放粮食。”
“岁考?还有这个考试呢?”
李守仁浅笑道:“爹,秀才功名并非终身的,以后还要经受三年一次学政考试呢。
而且要是想参加今后的乡试的话,还需要参加科考。
考完之后,会按照成绩划分六等。第一、二、三等的前三名获取参加乡试的考试资格。”
老李头好奇的问道:“那后三等呢?”
“后三等非但没有考试资格,还会受到责罚。第六等最惨!是会被革去秀才功名的!”
“这样啊!”
随即,老李头看着李守仁,自信十足道:“你跟阿仁这么聪明!肯定会是第一等的!”
这时,玉瑶从一楼跑进来喊道:“公子,外面进来了一群人找您!”
李守仁疑惑道:“找我?”
齐流海想起之前的府试,随即幸灾乐祸道:“阿仁,你是不是又在考场里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引起公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