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钱财都是身外物，王途霸业才是真....”

    李承乾巧舌如簧滔滔不绝，说的天花乱坠，可李泰眼睛一斜，坚定的不为所动。

    没办法，实属被坑怕了。

    除了一开始的常乐马场跟着赚了点钱，之后的香皂作坊，至今为止连借的本金都还没还上，更别提分红利息，更是遥遥无期。

    还有书院，盖的时候出了几万两，等的修建好了，里外装饰，招募教习，这些钱也都是他出，前后加起来，最少有个十二三万两。

    李承乾张嘴闭嘴，都说修书院是为了招募人才，可人才呢？

    除了那几个之乎者也的名士，李泰再没看到一个能为他所用的人才。

    反倒是李承乾，得了不少人。

    分房子，让劳力，身边人，对他死心塌地。

    很明显的收买人心，之前还有人弹劾过，但皇帝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虽然极不愿承认，但李四郎心里清楚，被利用了，一手借鸡生蛋，把他套在了里面。

    自诩聪明绝顶的魏王殿下，当然是生气的，不，是十分生气。

    他让邓虎来要过钱，可都被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回去，李泰也不敢自己来要，经上次那一闹，他看明白了，李承乾身边的几十个护卫，现在对他是忠心不二，真要闹僵了，怕不仅要不回钱，反而还得挨顿收拾。

    没办法，谁让他单纯呢，只是一道折子，就让自己主动性尽失，不得不忍气吞声起来。

    当然，这口气肯定是不会就这么咽下去的，暂且先藏在心里，等到日后，旧仇新怨，一笔算个清楚。

    吃一堑长一智，所以，这一次，李承乾就是说破大天，他也绝对不拿一分钱。

    毕竟，这银闪闪金灿灿的东西，大风刮不来不是。

    每一锭银子，每一枚铜板，都是他挤眉弄眼，撒娇卖萌讨来的，赚钱不容易，更别说是讨钱了。

    现在老父亲变心，以后的日子怎么样，尚且两说呢，自是要扣着点过了。

    半晌，说的口干舌燥，李泰还是斜眼望梁，李承乾大失所望。

    无可奈何下，只好自掏腰包，由他来出薪火钱，毕竟，面对王图霸业，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李四郎这般斤斤计较的。

    李泰露出笑意，觉得终于是得利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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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三日过去，杜爱同四处购买木炭。

    李泰带着王府之人，走街串巷，将一包包炭火，送进寒酸之家。

    在这个寒冬，魏王殿下暖了不少人的心。

    初雪落下，烟火升起，李四郎的名声，在街巷坊市日日见涨。

    谁都看得出，这是在邀名，但谁又都不敢说什么，民为重，君为轻，这是李世民定下的政治正确，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要遵守的，不然，老百姓是会骂人的。

    有几个小官，还上书夸赞，李世民对此也高兴，不管这背后目的是什么，起码眼下百姓都说，皇帝养了个好儿子。

    一分钱没出，只是跑跑腿，百姓那里得了好，皇帝那里得了赏赐，可谓是面子里子都有了，李泰高兴的很，但坐在东宫的李治，就很是不爽了。

    起初，太子殿下也想买点炭火送人，但转头想想，却又觉得不妥，一嘛，是怕皇帝多想，毕竟太子和闲散王爷不一样，二嘛，也只会让人觉得拾人牙慧，最后，李治上了封折子，提议由朝廷出面，给寒酸之家发放薪火，再给几件冬衣，李世民欣然应诺。

    对于朝廷来说，薪火衣物算不得什么，但对于拮据的百姓，足可解燃眉之急，最重要的，皇帝给的东西，也算是御赐之物。

    有些人，是爱显摆的，拿到衣物后，迫不及待的套上，然后趾高气昂的去招摇撞市。

    “别说，这宫里头的东西，就是精致。”

    “娘的，老子也穷的要死，怎么就不给咱们发薪火衣物呢。”

    临街食肆，两个汉子看着窗外走过的人，说出了不同的话。

    大堂内，尚坐着不少人，突地，争吵声响起，众人望去，只见是个圆脸和马脸。

    “魏王就是图虚名，哪是真心实意的。”

    “不是真心实意又怎么样，图虚名又怎么样，你说，是不是得实惠了。”

    圆脸露出揾怒状，“不是真心实意，就是包藏祸心。”

    “那又怎么了，就算是魏王殿下包藏祸心，祸害的也不是咱们这些穷苦人。”马脸说着，上下扫扫，哼哼道：“你啊，一看就是富贵人，说魏王包藏祸心，是因为废籍的事情吧。”

    言罢，紧接着又道：“要是这样，那魏王这祸心包藏的，还真他娘的好，我二婶家的妹妹，就是被强迫卖身，这奴籍一废，她也就能重新做人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好事。”

    周遭没人吱声。

    毕竟和自己无关，何必多言语，要惹上了麻烦怎么办。

    废籍一事，在朝中闹得不可开交，但在坊间反响平平，多数人都是不关心的，因为天子脚下，还是要收敛些，王业教化，大多人都是，纵然刀悬在头顶上，随时有可能落下，但在没有砍到自己身上前，皆无关紧要。

    马脸左环右顾，大声嚷嚷道：“你们就没亲戚遇到这种事？就算现在没有，就不怕以后子孙，遇到恶人被逼得卖身为奴，现在魏王为咱们穷苦人考量，这是多好的事，你们怎么他娘的一副跟自己没关系的样子。”

    还是没人出声。

    快速的交换个眼神，圆脸大声道：“哼，为奴怎么了，说明她天生贱命，你们这些贱民，能有个为奴为婢的机会就知足吧，好歹还能吃上口饭，要废了奴籍，哪天吃不上饭了，后悔都没地后悔。”

    这话是很刺耳了。

    终于，有人露出了怒色，但还是没有声音响起。

    圆脸左右看看，盛气凌人道：“都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们都弄回去，世世代代给我家当牛做马，实话告诉你们，我在衙门中有人，把你们变奴籍，就是一句话的事。”

    “去你娘的，你好大的口气。”窗边的汉子站起，破口大骂起来，“你把老子变成奴隶试试，信不信老子直接杀了你全家。”

    有人一挑头，其他人也有了胆气，纷纷叫骂起来，有几个脾气冲的，撸起袖子来还想打人。

    圆脸一看，立马抱头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