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上，方如看着不计其数的野兽奔跑而至当即有些傻眼，同时也终于明白了莫凡的那句“安全”是什么意思了。
    至于竹楼前的那群小孩子因为有白衣守护，则是并未受到野兽群的冲击。
    森森鬼气如同黑色薄雾在竹楼外散开，形成了一道天然防护，令得兽群不敢靠近。
    不仅仅是地面，便是山谷的天空中也很快被飞鸟所占据，遮天蔽日，不停在高空盘旋。
    随着震山鼓发出的声音渐渐变弱，一道又一道无形力量散发开来，顿时令得原本有些狂躁的兽群安静了下来，皆匍匐在地。
    天空中的飞鸟也纷纷寻觅到了一些落脚点，降落在了谷中，令得天空中的阳光再度洒落。
    莫凡见万兽齐聚，当即冲身边愣神中的方如说道：“可以了。”
    “啊？”
    “不是，这就是你说的给万妖讲道？”
    方如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巨石周围的野兽群。
    “对啊，你不是想要了解我们妖族吗？
    正好从根源上去了解！”
    莫凡咧嘴一笑，看向周围野兽，正色道：“世间万妖，除却那些先天诞下就为妖的，大多数都如眼前这些野兽一般，需要各种机缘开悟灵智，才有那么一丝化妖的可能。
    否则终其一生都难逃兽性的桎梏，无法逃离浑噩之态！
    便是侥幸开悟了灵智，也还需要寻到能够促使自己化妖的灵药方才能化作小妖，成为妖族中最底层的存在。
    而那等灵药也是万分难得，许多野兽便是开悟灵智，终其一生也难有化妖机缘，最终寿元耗尽成为一堆白骨，或是被你人族那些个捉妖人抓去贩卖成灵兽。
    当然，也有可能被高价卖入一些修行坊市的酒楼，沦为人族修士们的腹中之食。”
    果然，方如顿时就被莫凡的话语所吸引，一脸惊讶道：“原来你们这些妖怪这般艰辛？”
    “妖怪？”
    莫凡闻言笑了笑，只是笑容极冷，看着眼前美丽的面容，缓缓道：“曾经有一位妖族前辈告诉我，妖怪这个词是人族对我们的恶称。
    何为妖？
    妖与人除了外貌形体上有所差别外，实际上并无不同，皆是世间生灵之一。
    只因人族害怕我妖族，为了打压我妖族，才称我们为妖怪！
    所谓怪，指的就是怪物！
    在人族的思想中，怪物就是恐怖的代名词，是人们内心恐惧的根源，是需要被斩杀掉的！”
    “对……对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方如在闻言后不由喃喃开口，她的确被莫凡说的言语震惊到了，同时也察觉到自己之前一口一个妖怪，对莫凡他们这群黑风山的妖类来说是多么的无礼。
    “无妨，反正我们也被叫惯了。”
    莫凡摆摆手，却是突然笑道：“妖类也好，妖怪也罢，都不过是别人强行给予我们的称谓罢了。
    但在我看来生活是自己的，何必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
    努力的去修行自己，去强大自己才是自己最应该要做的。
    只有当我们自己强大了，外界的那些质疑声也自然而然的会变小，甚至消失。
    世间万物不外如是，终究是强大的影响着弱小的。
    我们之所以会被影响，也只能说明我们不够强大，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我之所以会被大王你处处指使，便是因为我不够强大？
    不过我完全可以不管大王你的那些命令，只要我努力修行，终有一日也能够指使大王你干活？”
    就在方如沉浸在莫凡的这番话语里时，大头却是一脸兴奋的开口，似有所悟一般。
    莫凡一听这话，老脸一黑，幽幽开口道：“你可以试试，就看本王扒不扒你的皮就完了。”
    “……”
    大头无语，当即谄媚道：“哪能呢！大王待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有那般叛逆的想法？
    刚刚只是举的一个例子，咳咳……大王你可不要往心里去，我可是永远忠诚于您的！”
    “瞧你那怂样！”
    莫凡开口骂了句，接着说道：“努力上进是没错的，就算你心里有想要把本王踩在脚下的想法也没错。
    但凡事都要结合实际，在没有真正强大起来之前，该怂，你还得怂！
    不过你放心，你这辈子应该是没机会把本王踩脚下了。
    好好替本王办事，争取少说些不着边际的屁话，省得哪日被本王扒皮抽筋下油锅！”
    听到这话，大头当即浑身一颤，一脸苦笑，终究是闭嘴了。
    “突然发现你的话总是那么能够触动人心，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是一只妖了！”方如却是苦笑起来。
    “这些并不重要。”
    莫凡摇摇头，看向周围兽群，说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无需太多顾忌和烦忧，讲你认为对的道理就行了。
    至于能不能听懂，从中获得机缘而开悟，就看这些小家伙的机缘了。”
    “嗯，我会努力尝试的。”方如点头。
    莫凡见此也不久留，当即便腾空而起，离开了巨石。
    在莫凡离开后，方如便盘坐于巨石之上，一脸认真的开始讲述自己的道理。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如同蜿蜒泉水一般奔流不息，字字入耳，字字沁入心脾。
    一开始大头还很认真的听着，可听着听着就开始打盹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野兽也由原本的焦躁不安，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方如的声音真的具有魔力一般，令万兽恬静。
    莫凡在山谷中呆了三日，期间也从方如所谓的“道理”中有了一些收获。
    方如所讲之道其实大多数都是人族的大道理，但生性纯朴善良的她也有着自己的一些独到理解，更加清晰的诠释了对与错，善与恶。
    莫凡离开山谷后，便让白夭夭将山谷命名为“妖学府”，算是彻底将那座山谷划给了方如，同时定下了许多森严规矩用以保障方如和那群孩子们的安危。
    黑风山上的妖众在得知有人族先生在妖学府为万兽讲道，也不禁纷纷好奇起来，从而下山前往妖学府观看讲道。
    对此，莫凡倒也没有阻止，反而大力推行。
    他明白自己想要改革妖族旧习，就必须让妖众接受新的思想洗礼，而观摩方如的讲道无疑是最便捷的一种方式。
    通过方如，能够让妖众更加深入的了解人族的一些想法，也能够明白何为道德，什么又是秩序。
    同时莫凡也没闲着，开始将之前自小黄娘亲那里得到的七星游龙步拿出来修炼。
    之前莫凡一直没有时间修炼这门身法，后来有了黑羽和火遁后也就不再怎么需要用到所谓的身法了。
    因为他的速度早已经冠绝妖将境！
    现在闲下来了，莫凡便决定还是修炼一番，主要也是想要将身法融入到战斗中去，同时还希望能够将这门身法推广下去，用来增强黑风山妖众的战斗力。
    短短数日，莫凡便将七星游龙步修炼至大成，然后便召集了红眼等一众黑风山的高层，并将七星游龙步传了下去。
    时间一转眼便是半个月过去。
    莫凡也出现在了黑风山的地牢之中，看向里面那披头散发的青年修士。
    “妖王老爷，饶命啊！！”
    原本正躺在草堆上翘着二郎腿的尤二，在看到莫凡到来后，脸都被吓白了，当即一个激灵便翻身跪匐在地上，连连求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