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寂垂下眼沉默了片刻,淡淡道:“那就收下吧。”
星棘大受震撼:“昂?”
自从尊上在北疆崭露头角之后,给他送美女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他何止是没收过,简直是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正因如此,外界传言他要么修无情道,要么那方面有问题。
今天这是怎么了?
竟然一次性收这么多个?
宁长寂只是冷冷瞥他一眼:“与其让苍澜王见缝插针,不如放到眼皮子底下盯着。”
星棘:“???”
旁边的月媚简直恨铁不成钢,狠狠踹他一脚提醒道:“之前咱们往朝颜宫安插了眼线,苍澜王这是以牙还牙呢。与其让她暗中派人潜入北疆,不如大大方方把人收下。”
星棘:“???之前给苍澜王送美人,不是为了省钱吗?”
月媚:“……只有你一个人是这么想的。”
那苍澜王本身就是南境三大妖王之首,如今修成九转金丹,迟早一统妖界。
北疆虽没招惹她的打算,但那么一大股势力摆那,总得盯着点。
尊上跟之前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魔尊可不同,他是懂权谋的。
星棘瞬间垮下脸:“反正现在不止没省钱,多了五十位美人要养呗?”
月媚给他出主意:“尊上又没打算真临幸他们,你意思意思,表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这样啊?那你觉得每天一个黑面馒头的餐标怎么样?”
“不怎么样。本尊不喜好美色,将他们安置到各处做杂活。”
宁长寂都听不下去了。
就算是永夜宫最低等的杂役,也不至于每天一个黑面馒头。
他坐拥北疆都这么多年了,星棘这小气吝啬的臭毛病愣是一点没改。
这要传出去,简直是让天下四域看他的笑话。
星棘对这个安排其实不大满意,却也不敢多说。
月媚一脚将他踹到旁边,扭着小腰上前禀报:“尊上,您之前让查的那几个魔修,属下已经查出他们的身份。”
她说的,是之前他从青州姜氏带回的那些尸体。
他们神魂上都被下了禁制不能搜魂,那就只能一个一个追根溯源。
宁长寂脸上终于有点表情:“说。”
“其中一个,正是前任须卜氏家主的嫡亲兄弟。不过早在两百多年前,他就因争夺家主之位失败,叛逃家族不知所踪。还有一个,曾是血狱门老祖,宗门被仇家屠戮殆尽后不知所踪……”
月媚一口气说出四五个人,顿了顿才道:“还有一个……曾是东州仙门佛宗的高僧了悔,三百年前不知什么原因杀了自己的师傅,盗走佛宗秘宝。据说百年前曾有人在东州见过他,他已经弃佛道入了魔。”
宁长寂缓缓抬起眼皮:“如此说来,这些魔修都是叛逃宗门或家族的欺师灭祖之辈?”
“可以这么说。这些人哪怕在我们魔修界,也是众叛亲离的败类。”
“败类……你怎么看?”端坐在王座上的宁长寂眯了眯眼,轻轻摩挲着压在掌下的兽纹。
月媚若有所思道:“这些穷凶极恶的败类,不太可能机缘巧合下聚集在一起。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在幕后操控这一切。属下怀疑,或许是有一方势力收留或特意招揽了这些败类。”
宁长寂唇角轻勾:“西荒。”
这天下四域中,东州仙门有圣君叶惊涛坐镇,南境妖界有包括苍澜王在内的三大妖王争权夺利,北疆魔域更是早就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如果有势力大量招揽四域败类图谋不轨,他们几个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唯有西荒,最开始就是流放有罪之人的蛮荒之地。
近几千年来,因三族始终不能和平共处,在本族走投无路之人,多半会投身西荒。
那地方几十万里黄沙滚滚,连水和食物都是稀罕物。
再加上大量穷凶极恶之人的加入,西荒常年烧杀抢掠,更没有任何秩序可言。
若要招揽四域败类,立足西荒是最好的选择。
月媚秒懂:“明白,属下这就派人前往西荒钓钓鱼……”
另一边,姜盈把抄好的族规交给姜舒君后,终于获得重新入学的资格。
第二天一早她懒洋洋走进授课室时,姜清渺竟然已经坐在里头。
看样子还精心打扮过。
一身天青色弟子服细腰袅袅,脸上还戴了块仙气飘飘的面纱。
一双清纯的眼睛水雾蒙蒙,光看那气质,就知道是出尘脱俗的大美人。
不少弟子都围绕在她身边,有羡慕的、有揶揄的,还有不甘的。
在姜盈没来上学的这几天当中,雍州少君叶凌霄将在今天入学与大家一起学习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再经过姜清渺跟班孙婉儿等人的宣传,众人都已经知晓叶少君对姜清渺一见倾心。
要不是那姜盈不知廉耻跳出来捣乱,他们早就定亲了。
众人理所当然的认为,叶少君屈尊入学,是为了保护心爱的美人。
正好姜清渺今天一大早就出现在授课室,弟子们都想看这个热闹。
“渺渺,那可是雍州少君,未来的东州圣君啊。如今为了你竟然甘愿与我们一起上课,真的好深情啊。”
姜清渺的头号跟班孙婉儿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事儿,故意扯着嗓子羡慕地道:“渺渺你又漂亮又温柔还那么善良,将来做了圣后,那整个东州都有福了。”
“婉儿别乱说,叶少君确实向我父母提过亲,不过我年纪还小,还是应该以课业为重。”姜清渺嗓音温婉甜美,嘴上说着不在乎,却掩饰不住眼里的得意。
叶凌霄也算有心,得知她被姜盈那贱人欺负后,竟然特地跑来保护她。
哼,有那几个老不死的撑腰又怎么样?
在叶凌霄面前,他们也只有低头的份。
“这么说还是叶少君单相思喽?天啊渺渺,别说是少君,只要是叶家的公子向我求婚,我都会立刻答应下来。”孙婉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又羡慕又向往。
“婉儿你别乱说,我跟少君只是朋……”姜清渺好笑又无奈,话说到一半突然变了脸色,惊恐地脱口而出:“你……你……你你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