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做的丑事儿恶事儿被扯开个口子时,不管是谁,都会慌的。
“你个卑贱无耻的东西,现在真相大白了,一定是你,拿走了嫁妆,栽赃在我头上!”淮王妃此刻站起身,一把冲到了苏韵柔的跟前。
还没有碰到苏韵柔,霍临烨已经起身将苏韵柔挡在了身后。
就算狠心如苏韵柔,此刻心中也是一暖:“王爷……”
“四嫂,她腹中还有本王的孩子。”
霍临烨的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得苏韵柔再次清醒,身子更加挺硬起来。
张嬷嬷也上来拉住了淮王妃,为自家王妃作证:“苏韵柔给的确实是一千两,根本就不是公主说的三万两。”
“我就说,你怎么要把钥匙给我,原来,是等着在这里栽赃我呢!”
淮王妃还不蠢,现在事情结束了,终于想起不对了。
李善慈惊讶地看着苏韵柔:“韵柔……”
“淮王妃诬赖我!”苏韵柔面容冷静,说得跟真的一样。
“我给的就是三万两,张嬷嬷是她的人,当然为她说话。钥匙给她,是我身子实在是不方便,我当时派人跟去了,只不过淮王妃走得实在是太快,我的人去时,她已经取了银两出来了。”
有没有第三方作证,苏韵柔胆子大得很!
云姒在一旁,看着苏韵柔都忍不住感慨。
这女人,心理素质果然够好!
“这就奇了,皇兄得断断,到底是谁在说谎。”
一直默然的霍慎之,突兀的开口,低沉的嗓音,简单且明晰:“免得,耽误了军情大事。”
语罢,他的目光,跟霍临烨的相撞。
云姒的视线在一扫,预感到了今日九爷到这里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
武宗帝重重点头,目光在淮王妃,李善慈,还有苏韵柔身上扫过。
李善慈怯怯地看了霍慎之一眼,迟疑地说了一句:“那些都是我的嫁妆,我……我是不会说谎的。”
九爷这么说,是不是在帮她呢?
武宗帝也不想要被耽误大事,道:“这么听来,嫁妆昨日在,今日才不见的。能进门取这么多的嫁妆,手上肯定是要有人手的,且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定然是要有钥匙在手。”
“这也不好说是不是淮王妃中途去做了一把钥匙,或者,是苏韵柔在给淮王妃时,做了一把钥匙。”
淮王妃又想要解释。
这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黑锅,她不想背。
“来人!”
还没有等淮王妃解释,武宗帝就道:“去,吩咐满城搜索。这么多的金银物件,短时间肯定走不远。一有可疑的,马上就来禀告。还有,在楚王府跟淮王府搜,看看能不能找到钥匙,再者,查账。”
苏韵柔这时候走上前,拉住李善慈的手腕:“公主你相信我。”
她做的都是万全之策,应该不会出问题……
李善慈点点头:“我相信你,你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谁都冤枉不来你。韵柔,你配合我找找,事后,我一定给你安慰补偿。”
苏韵柔忍着恼恨点点头。
而云姒,则是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能叫苏韵柔露出马脚来,到时候,现在看着还挺单纯的李善慈,说不定会成为她手上来对付自己的一把利刃!
“陛下,云姒有些疑惑。淮王妃一共问公主借了三次银钱,第二次才拿到钥匙,那何必再去找公主借第三次?”
淮王妃万万没想到,云姒会帮着自己说话。
可是看了苏韵柔一眼,她明白,这不是在帮自己。
苏韵柔道:“人心是不能单方面揣测的,说不定,是淮王妃人心不足蛇吞象,吞了嫁妆还不算,故意想要试探公主还有没有剩余,又或者是其他,谁知道呢?”
云姒沉眸看着苏韵柔。
果然是玩死原主,玩废三公主,玩残沈长清,又把曲术白玩垮的毒蛇!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了淮王妃。
淮王妃浑身都绷得死紧,她没有一丁点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口中只能念着:“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云姒忍不住闭了闭眼,嘘声呢喃:“说这些只不过是给自己心理安慰,半点用处都没有。”
苏韵柔太过聪明狠毒,手又撤得干净。
所有证据都指向淮王妃,李善慈又这么扶不起,如此根本没有办法让苏韵柔现原形。
既然如此……云姒不想在这种烂人烂事儿上费时间了。
“九爷……”
云姒动起了心思,身子微朝左边倾,想要借一下霍影。
可是这么多人,她得万分小心,稍有不慎,就得引火烧身。
霍慎之侧眸睨着云姒,还没有等云姒开口,他便淡淡颔首:“本王有些不适,劳你拿药。”
一切,似乎不言而喻。
有了霍慎之的首肯,云姒退出御书房。
找到霍影时,还没有等云姒开口,霍影便道:“云大夫放心,我已经把事儿办好了。”
云姒诧异:“你把什么办好了,我还没说呢。”
霍影该不会是……
“主子看重云大夫,必然会出手,且主子在里面无暇分身,我为我家主子另一双手,自得揣摩主子心意,周全所有。”
霍影低头:“我家主子不喜于烂人烂事上纠缠费心,这种事情我看了都知道是谁,还找什么证据。证据无非是要苏韵柔心服口服,让蠢人也没有话说。确定了是她,把证据给做上就行。”
这正是云姒的下下策。
对苏韵柔这样的人讲光明磊落,便是愚不可及。
云姒可总算是知道,九爷为什么要跟霍影说——你跟我姓霍,不是霍氏皇族的霍,而是我霍慎之的霍。
这样通透厉害的人,难怪能跟在他身边,且,必成大事。
“多谢!”
霍影做了个“请”的手势:“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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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找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御书房,被御前侍卫的喊声打破。
顷刻间,所有人的精神,都提到了顶点。
唯有云姒看着苏韵柔,她依旧是一派淡然,从始至终,没有一丁点恐惧的样子。
跟淮王妃一对比,淮王妃倒像是那个偷东西的人……
武宗帝脸上已有不耐烦:“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