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印子把江大富和杨惠姗他们带到一家临江的餐厅,从餐厅里的装修便可看出,里面的菜式价格不菲。接下来服务员每上一个菜,还向他们作介绍。
杨惠姗看到许印子的排场,想到自己曾想拉拢她的事情,不由自行惭愧起来。她缓了缓,说道:“印子,能做到龙腾公司的销售总监,真是女子里的楷模。”说完,向她竖起大拇指。
“是呀,印子,真是应验了那句‘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江大富这话绝对不是恭维,而是发自内心。他没有忘记此行目的,他对她决定采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战术。
他端起酒杯,对她说:“印子,很惭愧我们曾经那样对你,好在真金不怕火炼,您现在境遇好了,我们替你高兴呀。您是个有能力的人,我们此番前来也是望您能念及旧情,放我们一马,我先干为敬。”说完,把手里端着的那杯酒喝尽。
许印子没想到他那么快切入主题,她心想是认定了自己不是心狠之人吧?她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道:“哎呀,江董事长,瞧您都把我给说糊涂了,我离开嘉旭三年多了,与你们好像是八竿子打不到边吧?”
“印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您已经把嘉旭的很多客户带走了,亿万达可不可以留给我们?倘若亿万达也被带走,那嘉旭就只剩下空壳。”
“还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们倒是好意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业务事宜从来不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嘛,若是随便都能求来,那谁还愿意费心思去经营?”向微毫不客气的说道。她的话一出,大家就安静下来。
江大富近七十岁的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现在被这样一个小丫头抢白,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但是为了嘉旭,今天即使豁出这张老脸,他也在所不惜,于是舔着脸说道:“印子,向微说的不无道理,我们确实没立场这样请求您,但是能请您看在曾与壹炫相恋一场,嘉旭也用心培养您几年的份上吗?”
“不是我说,你们还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哪,竟然还有脸提江壹炫?他能当上总经理,可是有我们老大一大半的功劳呢,可他是怎么对我们老大?除不停往她身上扎刀子,伤得她体无完肤之外,还给了什么吗?说到嘉旭用心培养我们老大这话,难道不是我们老大一直用心为嘉旭跑业务吗?嘉旭为什么那么多客户被我们老大带走,那还都不是我们老大跑的嘛!”向微的话句句带刺,一点面子也不留。
这让一旁的杨惠姗感到无地自容,因为她是这一切的见证者。江大富明显要比她强大很多,只听他说:“印子,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还望您能高抬贵手。”
“抱歉,江董事长,对于贵公司的现状我是爱莫能助,至于带走客户一说,我辩解两句,在商言商,客户不是傻子,对供应商自然是经过各方面评鉴,比如供应商的资质,前景等,还有最重要的是往哪个供应商下单能给他们带来最大的利益,您说是吧?”一直未开腔的许印子终于开腔了。
直问得江大富不知如何作答,他这才明白自己在她面前说话已彻底不管用。
“还是多吃点东西御塞吧,上海比东莞冷多了。”许印子招呼道。
可他哪还吃得下去?他起身说要去外面走走。杨惠姗也站了起来。
“杨协理,您跟向微就好好的吃一餐饭吧。我陪江董事长。”许印子说着,起身追了出去。
她追上他,与他并肩走。
晚上八点不到的街道,行人不多。
“上海的冬天可真冷!”江大富说道。
“是呀,记得我刚来上海便是在这样的冬天,我一个人走在这样的寒冷里,而且一走,走了整个冬天,那时也觉得上海的冬天真冷。”
“一个人走在寒冷里,很辛苦吧?抱歉,让您吃了那么多的苦。”
“都过去了,而且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选择毫无保留的付出,选择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怨不得别人,现在想来这也是一种珍贵的经历,不是吗?”
江大富没想到她竟如此豁达。他后悔袭击曾用那么阴毒的手段对付她。
“对不起,有一件事情要跟您说明,您的孩子是我主张打掉的。”
“我知道。那时的我恨毒了你们。直到我遇到我现在的先生,我才放下。是他治愈了我。”她说到蒋初安,心里一阵温暖。
“您先生是龙腾公司老板的公子?”
“是!”她不想瞒他。
“真好!终究是我们壹炫没有福气,错把你这块璞玉当石头。”
“谢谢江董事长的认可,只是为时已晚,只有往前看。恕我直言,贵公司的现状不是一家亿万达就能拯救,根本在于管理者,如果您执意把公司交到江壹炫手中,嘉旭的未来可能比现在还要糟糕,如果找外面有经验的职业经理人管理说不一定还有一线生机。“
“谢谢你,印子。回去吧!”
“好。”
越入夜越冷,一阵冷风吹来,两个人都不由哆嗦了一下。
当他们回到餐厅,向微和杨惠姗已吃完。向微送江大富和杨惠姗回酒店。
酒店门口,向微递给杨惠姗两件羽绒服,说:“杨协理,我们老大怕你们扛不住上海的冷,特意交待给您和江董事长一人买了一件羽绒服。”
“太感谢啦!印子也太贴心啦!”
“何止贴心呢,是善良过头,还给你们订了这么上好的房间。”向微说完恨恨的走了,她想不通许印子为何要对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那么好。
向微走后,杨惠姗拿着羽绒服,对江大富说:“难得印子不计前嫌。”
“是个孩子,只是现在才知道,为时已晚。明天一早回东莞。”
“好,那您早点休息!”杨惠姗说完,把他的那件羽绒服放下,就回自己房间。
杨惠姗走后,江大富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心想自己算计了大半辈子赚得家业,被折腾的七零八落了,怪谁呢?怪自己没有以身作则,怪自己没有教育好下一代。现在知道根源所在,可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