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十里外朝着府城方向行驶的马车上。
江文斌不解地看向卓伟,“大人,为何这般急匆匆的离去?此行的目的是不是……”还要说就被卓伟抬手制止。
卓伟没好气地瞪了眼江文斌,“你当本官不想敲打?本官保证,本官若是再待下去,那白县令肯定会拿出更多周敏贪污受贿的证据,到时候本官是管还是不管?”
管吧,这消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孝敬他?甚至还会落下埋怨。
不管吧,这消息传出去,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帽或许也保不住。
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趟这场浑水,他是希望周敏给力点,不要这般轻易就被撅下去。
反正倒下一个周敏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周敏站起来。
伸手拍了拍愁容满面的江文斌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就算白县令想要将周敏弄下去,他也动不了你们江家,顶了天也就只能拿王家或张家开刀。”
江文斌扯了个笑容没说话,就算动不了江家,却也能叫江家重伤,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暗下决定要让江家及时抽离。
有江家的经济支撑,他才能在府城坐到通判知事这个位置,同时也是因为他,江家才能将那些貌美的女儿经由他手送入那些达官显贵的后院为妾。
江家也不过是在羊亭县有些地位,出了羊亭县谁会搭理?怎么可能搭上这些线。
绝对不能叫江家出事!
那就只能推王家或张家出去,到时候江家还能在后面分一杯羹。
江大地主和另外两个地主分开之后,独自去书房坐着。卓伟和江文斌来时高傲,去时匆匆,足以说明问题。
良久,起身到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了翻,拿出夹在书缝里的一枚极小的钥匙后又将书放回原位。
转身走到一处花瓶边上,从中抽出一卷画轴,打开里面是一个小盒子,用钥匙将小盒子打开里头放置着一枚钥匙。
拿起那枚钥匙,恢复成原样后出了门直奔最受宠的小妾房间,一番翻云覆雨之后,等小妾娇滴滴的睡过去后,他再拿出一块事先沾染迷药的帕子捂住小妾口鼻,确认她睡死过去后。
才拿出那枚钥匙插进床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孔中,继而房内的衣柜缓缓打开。
他抬头看了眼外面,谨慎地走进暗室。
王大地主和张大地主并没有江大地主那般强的危机意识,或许说曾经有,但几十年的富贵生活,土霸王一样的顺心日子,早就叫他们将这项技能忘却。
贪图享乐是堕落的开始……
县衙
白晏清似笑非笑地看向周敏,“周县丞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连府城的通判都听你差遣。”
周敏僵硬地笑了笑,大呼冤枉,“大人说笑了,卓通判他们来下官当真是毫不知情!”
“你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本官不予考究。”白晏清开门见山,“如今是第三日,粮司里的粮可还没落实,怎么?难不成你想要装傻糊弄过去?”
周敏冷汗直流,深呼吸一口气,“大人放心,下官肯定在今日下值前完成此事,还请大人再宽限一二。”
白晏清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等周敏的腰不自觉更弯了一些,才轻笑一声,“也好,怎么说也当了这么久的同僚,下值前本官若是没看到粮,你这个县丞的位置也该挪一挪了。”
“是,是。”周敏点头哈腰目送着白晏清离去,又感受到两股极为炙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迎着视线对上杜均禾的眼。
杜均禾眼眉一弯,笑着开口:“周县丞还是快些吧,你要是不完成,我和邵主簿都得吃挂落。别逼我到时候直接雇人去你的府门前哭嚎。”
“你!”周敏气急,他是不将羊亭县那些刁民放在眼里,并不代表他想让那些贱民看他的笑话。
杜均禾耸了耸肩,又抬头望了望天空,“哎呀,这天是不是快到正午了?再耽搁下去,某人下值前能不能完成都不一定呢。看样子是对县丞之位无所谓,这才不急不躁的。”
周敏一听,抬头一看,果然天色不早,顿时没了心情跟杜均禾争辩,脚步一抬,匆匆的从县衙离去。
“你呀。”邵良行食指对着杜均禾虚空点了点。
最终周敏卡在下值前将所有粮食搬到粮司外的空地上,杜均禾正带着人不亦乐乎的抽查质量问题。
他垂头丧气的回了周府。
这回的粮食都是张家、王家、江家共同出的,同时他也要付出代价,三家从他这坑走不少银子,美其名曰这回的无妄之灾不过是为了保住他的乌纱帽。
他敢怒不敢言,等缓过这阵后,再做决定。
傅婤巧笑嫣然地走到周敏身旁,柔声道:“老爷为何事烦忧?”
周敏头都不抬一下,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怒形于色,“他们都想陷害我!哼,我不会如他们所愿的!”
潜意识里他认为傅婤不过是他的通房丫鬟,不懂外面的弯弯绕绕,所以他在傅婤这朵解语花面前向来都是肆无忌惮的说事儿。
当然,在他的描述中他是对的那位,旁人都是挤兑他,诬蔑他等等。
“老爷,您是说县令大人想要害您?”傅婤美目流转,掩下其中的思量。
“可不是,他以为拿捏了我的把柄就能将我弄下去,做梦!我周敏也不是吃素的!”周敏眼里露出一股狠意。
“老爷如此为国为民,县令大人肯定不能凭空诬蔑您。”傅婤柔柔的继续开解。
她的开解让周敏很是受用。
之前满腔的怨愤消散了一些,只是想到他赔给张家和江家的银子,他就一阵心痛。
那些都是他的钱,是他兢兢业业好不容易得来的钱。
他得想个法子让他们把这钱重新吐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