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注意力都放在桌面的莫湾基上面。
    将如今已经变成四瓣的莫湾基翻来覆去看个不停。
    期间还曾经将原石按照切割及摔裂痕迹，还原了一下原始状态。
    最后点了点头，“名副其实的一线天啊……”
    一线指的就是“宁买一线，不买一片”里面的“一线”。
    “天”其实指的就是上面这句的“片”。
    看样子，通过刚才的还原，这位“小东总”已经推测出赌石的过程。
    “你是仅凭这几条头发丝粗细的色线，就下手的？”姑娘问何垚。
    既然没走成，何垚也不好当面不给人面子。
    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她的推测。
    “这片色我很喜欢，开个价吧。”她继续说道。
    胡成在旁边一直转眼珠子。
    见对方似乎并没把自己刚才的话听进去，立刻开始表现，“小东总，料子您喜欢直接带走。剩下的交给我……”
    姑娘眼波一转，胡成立刻噤声。
    何垚甚至根本没看到那双眼睛里有丝毫情感波动。
    “开个价吧！”归姑娘坚持看向何垚。
    五万块从熊老板手里捡漏捡回来的莫湾基，切开后表现不俗自然没有贱卖的道理。
    何垚虽然无心介入到他们这些人际关系当中，但知道国内人情社会。自己怎么也得给胡成留出一定的面子。
    所以在斟酌过瑞丽市场行情后，开口报价十八万。
    这报价还给眼前这位“小东总”，预留了两万左右的议价空间。
    不过，其实何垚心里并不觉得眼前这种草率、儿戏的情况能成交。
    更何况对面的人看上去，比她的行为举止更不靠谱。
    但事实往往就是出人意料。
    姑娘连两万的议价权都没用。也没占胡成的便宜。
    加了何垚的联系方式之后，爽快的转了账。
    十八万写出来只是一串数字，但在现实生活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松随便拿得出来。
    至少现在瑞丽市场上，日常成交主力价格区间在小五到中五范围内。
    这块莫湾基，一下干到小六中位去，结果人家就跟买了棵白菜一样，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成交了。
    等人走后，何垚看胡成松了口气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胡老板，这姑娘什么来头？”
    胡成回答道：“阿垚老板，你初来乍到瑞丽，不了解倒也正常。你知道瑞丽城有个名人，人送外号”东老大“吗？”
    何垚略一思索，还真让他从记忆中反找出来一点印象。
    高明当时说，只要林文跃跟自己好好干，他们不愁成为不了下一个东老大。
    说是瑞丽道上的传奇人物。
    因为当时就随口一说，何垚后面也再没想起这件事。
    难怪刚才听胡成称呼那姑娘的时候，有那么一丝丝耳熟。敢情是都带个“东”字。
    “这小东总就是东老大的干妹妹。至于是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咱就不知道了。”胡成压低声音跟何垚八卦着，“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正经的。你看小东总那身材，就跟没成年发育好似的。哪个男人能提得起兴趣来？咱们都这样，更别说东老大了。对吧？”
    何垚觉得胡成分析的有道理。
    刚才自己乍一看的时候，还以为这小东总没成年呢。
    有钱人的癖好、口味再特别，也不至于自虐是吧？
    “这东老大究竟是什么人？”何垚好奇的问道。
    这个问题让胡成呵呵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关于这个，阿垚老板回去问你店里那位高老板，比问我可直观多了……”
    “怎么？阿垚老板不知道？那高老板之前啊，就是跟东老大手下四兄弟的……”
    胡成的话让何垚皱了皱眉。
    貌似是听马向雷提过一嘴。
    说瑞丽这边的关系人之前是混“地方社团”的。后来因为自己老大才瘸了腿惨遭放弃。
    这么看，那些所谓江湖义气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对了，恭喜阿垚老板今晚开张！以后咱们常来常往，有机会还要蒙阿垚老板多多关照。”
    胡成冲何垚拱了拱手。
    何垚随口客套了两句。视线落在茶桌那些糟心的擦痕上，怎么看怎么碍眼。
    今晚最高兴的人大约就是林文跃。
    骑着摩托车，驮着价值不菲的料子、载着漂亮迷人的姑娘。觉得自己就是整条街上最靓的仔，再没有人能比自己更意气风发。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陷进了恋爱的错觉里。
    因为抵达夜市的时间较晚，但凡好点的位置都被人占了。还好林文跃日常生活中勉强算个半个社牛。
    有个处的还不错的地摊搭子。
    两人平常相互帮衬，谁先到谁就占俩空。
    林文跃把俞婷跟那些原石交给自己的搭子后，这才抽身去胡成店里跟何垚碰头兼拉料子。
    听说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何垚的莫湾基不但卖了，还净赚十好几万，林文跃的雄心壮志立刻就被激发出来。
    装完料子就催着何垚赶紧走人，他要趁着何垚今晚的开门红一鼓作气开大单。
    两人赶回摊位前的时候，被围的密不透风的人群给吓了一跳。
    林文跃关心则乱，还以为有人找俞婷麻烦，嗷嗷叫着顺着人缝挤进去，才发现最前面有几个扎堆蹲在摊位前赌石的客人。
    后面人的电筒扫到原石的皮壳表现，想上手细看究竟，却又被前面这几个人挡的严严实实，还不死心就这么走。
    所以人才越聚越多。
    不明情况的时候，看这阵仗是有点吓人。
    尤其有些人爱凑热闹，哪里人多往哪里挤。这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聚集了这么多人。
    林文跃心里乐呵，那股酒劲似乎都跟着挥发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边摆着自己的莫湾基一边王婆卖瓜。
    何垚想参与进去都没辙。
    个这地摊，看林文跃跟俞婷搭配在一起，倒也刚刚好。索性便站在赌石客堆里捧个人场。
    这一顿折腾下来，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一点。
    等到客人散的差不多，俞婷瘪着嘴看着今晚最大的赢家林文跃，问道：“文哥，你今晚成交的货款有六位数了吗？”
    林文跃正在兴头上，想也不想回答，“你应该问我几开头才对。”
    俞婷的脸垮的更厉害，“那你好歹帮我介绍介绍……你这……我这……”
    对比林文跃的大满贯，俞婷零蛋的成交率的确有些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