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太医很快便来了。
给金嫣然诊治之后,说她是伤心忧思过度所致。
最后,给她开了一些安神的汤药。
不过,问题的症结还是心病,须得放宽心才能康复。
可金嫣然怎么可能放宽心。
长公主的态度自始至终似乎都极为坚定,根本就不肯松口同意她和方锦航的婚事。
嫣然郡主因婚事被退,而病倒的消息迅速在整个京城都传开了。
方锦航知晓后,便立刻去侯府想要见金嫣然。
可长公主却连侯府的大门都没让他进。
方锦航便跪在了侯府外。
金嫣然知道了方锦航跪在他们府门外,拖着病躯便要出去相见。
却被长公主拦了下来。
金嫣然脸色白得吓人,红着眼眶,声音沙哑,
“母亲,就让我去见锦航哥哥吧。”
“女儿这一辈子唯一心悦的男子便是方锦航。”
“你将我嫁给任何人,我都不会幸福的。”
“母亲,你就同意我和锦航哥哥的婚事吧,只要你答应了这件事,以后无论什么,女儿都听您的。”
长公主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心疼是假的。
只是,做戏要做全套,不能半途而废。
于是她暗暗握紧了袖中的双拳,
“你和方锦航的婚事我不答应,你还是好好养病吧。”
说完,她也不忍心再看女儿哭泣模样,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而方锦航则一直跪在侯府门外,不曾离去。
一时间,方锦航和金嫣然这对苦命鸳鸯的姻缘被生生拆散的事,在京城里被传得沸沸扬扬。
不少百姓很是同情他们。
而且方菱也安排了人将问题的矛头有意无意地引向了皇帝。
百姓就算表面不敢明说皇帝的不是,背地里对皇上的下作手段可是颇有意见。
“堂堂一国君王,想要稳固皇权,用什么方法不行?”
“偏要用拆散别人姻缘的方式,只能说明,皇帝的心眼只有针尖那么大。”
“而且无能,又自私。”
……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而且都认为皇帝做得过分了。
方锦航也多少听到了这些议论。
他也不是想不明白,他们两府结亲皇帝是不会支持的。
可他此生只愿娶嫣然郡主一人为妻。
而且自己和父亲一直都是绝对忠心于皇上的。
目前为止还没有做过有损皇家的事。
或许皇上看在他忠心的份上,最终会改变主意呢?
而且,这样突然被退了亲,嫣然一定极为伤心难过吧?
他好想见嫣然一面。
于是他在侯府外一跪,便是三天三夜。
这期间,侯府的大门却一直未开过。
方殊明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也没有劝说他回去。
而是安排了四个护卫,守在他身边。
一日三餐,给他送吃食。
可是,方锦航挂念嫣然,每餐吃得都极少。
连着跪了三日之后,身体已极为虚弱,一副随时都可能要倒下去的模样。
金侯府和方国公府退婚的事,在整个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了。
现下方锦航又一直跪在国公府门前不肯走。
于是便引来了不少百姓日夜围观。
更有好事者,摆出赌局,赌是侯府的大门先开,还是方锦航先跪晕过去?
方菱自然也是心疼兄长的。
可那是兄长和嫣然两个人的姻缘。
前一世,兄长和嫣然有缘无分。
嫣然被皇帝送给南离国老国王和亲去了。
而兄长则是娶了魏流莺。
嫣然和亲之后过了几年便英年早逝。
而兄长也被魏流莺闹得府里鸡犬不宁,后来魏流莺还给兄长戴了绿帽子。
这一世,兄长想要改变姻缘。
那必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她重生归来,虽说可以在背后帮助兄长和嫣然谋划。
可有一些事情,必须兄长亲力亲为才行。
比如说,兄长对嫣然的真心。
以及想要娶嫣然郡主的决心。
这些只能兄长自己去做,并非他人能代劳的。
而且兄长现在虽然要吃一些苦头。
但成功娶嫣然入门后,夫妻俩的感情便会更加甜蜜幸福。
若之后生活中再遇到什么坎坷。
相信两人回想起这一段,便能更加坚定信心,携手前行。
方锦航被长公主拒之门外的消息也传进了宫里。
皇帝听了这个消息倒是满意了。
他可是一国之君,所有人都必须臣服于他。
他缓缓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看向站在一旁的周福,
“嫣然现下如何?身体可有好转的迹象?”
周福恭敬回道:
“禀陛下,据太医回禀说,嫣然郡主,那是心病。”
“伤心过度,忧思过度,需打开心结才能完全康复。”
“现下郡主虽喝着汤药调理,但似乎没有什么起色。”
皇帝听了,不由摆了摆手,
“这嫣然郡主的心性未免太脆弱。”
“天下的男子何其多,又不止方锦航一人,何至于此?”
“再多派两个太医过去给她瞧瞧。”
周福忙躬身应下,
“是,陛下。”
秦景言看着周福离开的背影,不由皱了皱眉。
金嫣然只要不病死,便无碍。
他多派几个太医去守着她,总不能出什么岔子的。
而此时,侯府中,嫣然郡主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
长公主则是亲自端着一盏燕窝,劝她用些,
“嫣然,你这几日除了喝了些汤药,别的东西几乎都没入口过,再这么下去,身子如何吃得消?”
嫣然只是将脸撇到一边,并没有回答。
“方锦航真有如此好吗?”
“你为了他,难道连命都不想要了?”
长公主说这话时有些吃味。
虽然方锦航也是她自己看中的女婿。
可嫣然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心头肉。
可却为了别的男子对她这个母亲的话无动于衷。
好在,她只是假意反对他们两人的婚事。
金嫣然依旧沉默不语。
“殿下,皇上又派了两名太医来给郡主诊治。”
一个丫鬟走了进来,躬身禀报。
长公主则是将手中的燕窝放在桌子上,淡淡道:
“请进来吧。”
“是。”
丫鬟应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