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公主嘴角抽了抽。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
“那个母后,咱们还是先看看皇兄怎么样了吧?”
说完,长平公主便想转身去看秦洛的情况。
皇后则是拉着她的手不放开,
“有太医在,你皇兄不会如何的。”
“要是凑不出银子来才是大事。”
“我的首饰,都是宫里头的东西,不好拿出去变卖。”
“外头的庄子,就算要转手卖掉,也需要时日。”
“方菱那贱人,只给了三日的时限,到时若拿不出银子来,又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皇后飞快地说着,
“你手头上若有现银的话,先借给我用,等之后我凑到了银子再给你,如何?”
长平公主听了这话,忍不住嘴角狂抽。
其实她倒也不是不想出银子帮忙。
只是,长平公主府的开销一直都不小。
她不仅私底下生活极为奢靡。
而且,还在府里偷偷养了好几个面首。
那些个面首平日里也是身娇肉贵,花销也是不小。
如此一来,她府上的花销自然是小不了的。
往日还会有母后和太后时不时地接济她。
而这段时间,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了,母后和太后的私库都被人给盗了。
皇后见女儿为难又补充道:
“也不让你全出,你就先给我凑出一百万两银子来就行。”
一百万两?
别说一百万两了,她现在手上其实连十万两现银也拿不出来啊!
她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
“听说二皇兄一直都在装病,是真的吗?”
皇后听她提到安王秦雨泽,瞬间气得红了眼,
“德妃真是好样的。”
“不仅在我眼皮子底下,生下了一双儿女,而且还让儿子从小装病装可怜。”
“在我眼皮子底下,竟敢耍这样的花招?”
“他们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长平公主见她成功被自己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立刻飞快地说道:
“母后,听说二皇兄今日还为孙倾城那个丑女出手对付大皇兄。”
“如此说来,咱们便不能轻易放过德妃和二皇兄。”
“二皇兄是皇子,母后不好直接对他出手。”
“可德妃是妃嫔,她是要听命于母后您的呀。”
“既然今日之事,和二皇兄也有关,那德妃出些银子赔罪,不也是应该的吗?”
皇后经她这么一提醒,眼眸一亮,
“你说得对,德妃他们母子真是罪该万死。”
“这一次的银子,就应该让德妃来出。”
说着,皇后的牙齿咬得咯吱响,
“就因着德妃那个贱人生了一双儿女。”
“你父皇便高看他几眼,这么多年来,给她的赏赐也不少。”
“这次就让她一次性全吐出来,量她也不敢有任何反抗。”
长平公主听了这话,总算长长舒了口气,
“母后所言极是。”
“您才是这一宫之主,她一个小小妾室,凭什么不经过你同意,连续生下两个孩子?”
“还让儿子假装有病,现在咱们向她要些银子,算是轻的。”
“娉婷,你说得对。”
皇后扶了扶头上的凤发簪,
“德妃,她自己种的苦果也该是时候还了。”
“这三百万两银子,她不出也得出。”
长平公主瘪了瘪嘴,
“可若她推脱说没有那么多银两,又该如何?”
皇后冷哼,
“没有银子?”
“没银子,她可以回母家去凑。”
长平公主听了这话,眯眼一笑,
“母后所言甚是。”
不多久,太医给秦洛扎了针。
太医令又将药煎好亲自送来,灌他服下。
待秦洛情况平稳了,长平公主忙找了个由头,出宫去了。
皇后便安排了几名宫女和太监守在秦洛屋里伺候着。
她自己则是带着贴身宫婢,并两名太监匆匆往德妃的德云殿去了。
德云殿中,欣儿公主跪在地上给德妃赔罪。
她带着哭腔,将今日在京都华街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最后,她给德妃磕了一个头,说道:
“母妃,事情就是这样。”
“当时皇兄,见孙大小姐的围帽被大皇兄给挑开,情急之下,便上前护住了孙大小姐。”
“所以才暴露了自己身怀武功以及身体没病的事实。”
“母妃,求您不要责怪皇兄。”
“皇兄只是看不惯大皇兄,欺负弱女子。”
德妃坐在太师椅上,静静地听女儿将话说完。
她沉默了好一会。
最后,叹了口气,缓缓起身。
走到女儿跟前,将她给扶了起来,
“欣儿,这事不怪你皇兄。”
“你皇兄是个什么性子母妃一直都知道。”
“他向来都是个正直善良的孩子。”
说着,她扶女儿坐下,将一碟点心推到她跟前,
“饿了吧,吃一些糕点先垫垫。”
“母妃已经让小厨房去准备午膳。”
欣儿公主红着眼眶轻轻摇了摇头,
“母妃,我不饿。”
“只是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
“想必皇后娘娘和大皇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然女儿不怕他们,可是…”
德妃闻言,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又叹了口气,
“可是你担心母妃的安危,对吗?”
秦欣儿点了点头,咬唇不语。
德妃则是将女儿搂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母妃其实最担心的是你和你皇兄的安危。”
“我自己如何并不是最主要的。”
“这么多年来,我让你和你皇兄同我一样做小伏低地过日子。”
“在皇后面前,要处处忍让,也是委屈你们了。”
秦欣儿听了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大滴滚落下来。
她不停地摇头,哽咽道:
“母妃,我们知道的,母妃都是为我们的安危着想。”
“我们不会觉得委屈。”
德妃拿出帕子,帮女儿擦去脸上的泪水,
“母妃知道你和你皇兄都是好孩子。”
“都是母妃无能,没有足够大的力量,能护你们周全。”
“只能让你们跟着我忍耐退让。”
“现下,既然你皇兄装病的事已经暴露。”
“那我们便索性挺直腰杆做人。”
“再怎么说,我也身处妃位。”
“恭王近段时日的行事作风,也实在是荒诞。”
“若皇后母子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也只能让你皇兄同恭王去争争高低。”
德妃挺直腰杆,中气十足地将这些话说完。
她深知,儿子现在暴露,并不是好时机。
可是,既已发生,躲避又有何用?
现在他们母子三人能做的只有直面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