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是个好师兄。
    他不光身具老头特性的财大气粗，人还细心周到。
    他给月月的大礼包中，有几本秘籍，正好对应凌升峰山上的几人，供她和他们打好关系用。
    月月掏出那本水系功法，在古宁眼前晃了一圈，收获了一双挪不开的眼睛后，又揣进了怀里。
    古宁:?_? ...
    月月拍了拍身边的地方，“坐下，裤子挽起来。”
    古宁小脸一红，但还是乖乖照做。
    撩起她那灰扑扑的长袍，月月看她的裤子上都打补丁了。
    她挠了挠头，“小师侄啊，我记得咱们宗门每个月都会给弟子发灵石吧。”
    “发了。”
    提起灵石，古宁那双总是如一池死水似的眼睛，终于有了些涟漪。
    她拿过自己的剑，宝贝似的在月月面前转动剑身。
    “看，都花给它了。”
    剑身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转动间流光溢彩，剑芒如星。
    嗯，剑鞘上都镶着漂亮的石头，穿的比她都好。
    剧情中对于她这个女反派的来历交代的不多，月月有些好奇的问:“那你既是水灵根，为啥会学剑？”
    “剑多好啊，刚烈，锋利，能痛痛快快的杀人。”
    “你要杀谁？”
    “杀所有想害我之人。”
    古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严肃。
    这让月月更加好奇她的经历。
    “那你也是每五年一次被选上来的吗？”
    月月一边问一边看着她的膝盖。
    古宁两个膝盖青紫青紫的，干了的血和粘在上面的细碎砂石混在一起，看起来惨不忍睹，让月月有些无从下手。
    “你不是有法力吗？你管管它俩行不行？”
    月月斜了她一眼，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小姑娘。
    “诶呀，这有什么的，我的法力可不能浪费在这。”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水囊，拧开直接开始冲洗。
    另一只手拿了一张白帕，生硬的把那些血渍和砂土擦拭掉了。
    月月能看见她膝盖四周的皮肤，因为疼痛在收紧抽搐。
    但却不能在她脸上看见一丝犹豫和痛苦的表情。
    “行了！”
    月月看不过去，伸手把手帕和水囊抢了过去。
    “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替你清理。”
    古宁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不是宗门大选来的，我是被宗主带回来的，和师姑你一样，带宗主没收我为徒，他问了我的意见后，就把我交给了师父。”
    “可能就是因为我是被宗主塞进来的吧，所以师父一直不怎么喜欢我。”
    在古宁寥寥几句对过往的讲述中，月月心里逐渐勾勒出了她的过去。
    她出生在一个普通渔村，祖辈都是在海上讨生活的。
    本来她以为自己以后也是如此，直到十岁那年，村里来了个怪模怪样的老道士。
    老道士说是替仙门选拔弟子，给所有孩子都测了灵根。
    测出结果的时候，她看见那老道看她的眼神亮的惊人。
    后来那老道把她带走了，说要收她为徒。
    起初他对她还好，给她许多天材地宝供她提升修为。
    虽然没有教她如何使用自己的法力，但她确实很快就把境界提升到了筑基期。
    但噩梦也是筑基期来临的。
    原来那老道根本不是什么仙门的人。
    他是个魔修，修的是邪门歪道。
    而极品水灵根的女修，就是提升修为的灵丹妙药。
    水灵根和其他灵根不同，水灵根天性柔和，单一水灵根更是炉鼎的最好选择。
    用邪术与其双修，可提炼她体内灵气法力，胜过自己修行百倍。
    那妖道露出了自己的狰狞嘴脸，空有境界没学功法的古宁不是他的对手。
    她用尽一切办法反击逃窜，甚至自断一臂，可还是被他在山中追了上。
    关键时刻是路过此地的紫藤尊者救了她，持剑替她杀了妖道，还替她接好了胳膊，最后把她带了回来。
    说到这，古宁有些遗憾的感叹。
    “可惜宗主生性高冷不爱多言，我想拜他为师，他说什么不也接受。”
    说到这她好奇的拍了拍月月的胳膊，“小师姑，你是怎么做到的？”
    月月本来正半趴在她腿上处理她膝盖的伤口，闻言抬起头怪笑了一下，“他没跟你说话吧。”
    “说了一个字，否。”
    “哈，但凡他多说两个字，你现在就是我师姐了。”
    古宁:？？？
    什么意思？听不明白呢。
    她虽然没听懂，但看月月的目光却有些挪不开眼。
    自从十岁离家，好像再也没有人，关心过她的伤，在意过她疼不疼。
    连她自己都忘了。
    满心满脑的，她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变强。
    听人说单一水灵根的女修只有两种结局。
    要么，就站在众人之巅，让人不敢觊觎。
    要么，沦为炉鼎，死在阴暗角落。
    前者，万里无一。
    后者，多如牛毛。
    她不想做牛毛。
    她要做最厉害的那个人，她，要成仙！
    但想成仙的小丫头，如今还是个肉体凡胎。
    月月处理完她腿上的伤口，又给她上了药。
    这才看见她的手上、腿上、包括脸上都有细细碎碎的疤痕。
    都是平时修炼不注意留下的。
    本来极清丽的一张脸，被那些青黑的疤痕连累的像生了麻子，和她衣服一样灰突突的。
    别的女修都是仙肌玉骨，她呢，活像个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地瓜。
    月月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心疼。
    她想，如果是她离家在外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她妈妈知道得多难过啊。
    所以最后，她把秘籍给到古宁时又添了一句话。
    “一天不受伤，上我这领一颗灵石。”
    “受了伤，三天没有。”
    说完，月月背着手就走了。
    小小的背影落在古宁眼中，影子被月亮拉的老长。
    当晚，修炼到极限时的古宁突然顿住了动作。
    肉体凡胎如果继续硬撑，将浑身细裂出无数的小伤口，像以往一样。
    古宁眼前浮现出小师姑半趴在她腿上处理伤口的模样，到底还是停下了。
    “行吧，为了一颗灵石。”
    而此时，锦鱼也还没有睡。
    不过她不是在修炼，也是在对天祈祷。
    很小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好像是从天上来的。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对天祈祷，是因为她无意打碎了母后喜爱的花瓶。
    小小的她希望母后不会发现，希望不会被母后责罚。
    本是学着大人模样的天真行为，但没想到当晚宫里就闹起了刺客。
    母后以为那花瓶是刺客打碎的，果然没有责罚她。
    至于那两个刺客，虽然他们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清楚为何会来宫里行刺，但也没有否认打碎花瓶的事。
    成功让她躲过一次责罚。
    所以从那以后，但凡她有什么大事小情，她都会对天祈祷。
    这一次也不例外。
    清亮的月色下，她双手合十。
    “老天爷，我想要一对品相极好大小又一模一样的赤鱬珠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