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
江阮吃菜的动作一顿,悄悄抬眸往何璟那边看,见他面色如常,就像是在说件很寻常的事情似的。
顺带着,江阮也打量何璟的容貌,脸型跟薄烨很像,都是男神标配脸,惟独那双丹凤眼很是寡淡凉薄。
以江阮这么多年在娱乐圈看人的眼光来看,何璟这人看似随性坦然,实则心里城府很深。
这种人是最让人猜不透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也是,一个年纪轻轻能坐到市长位置的人。
又怎么可能是个简单角色呢。
政治战场那么残酷。
要真没有一点本事,早就被刷下去了。
用一年时间把京城部门高层重新洗牌,意思也就是全都换成自己人。
江阮唏嘘,他上位了,又是这么个狠角色。
上位者通常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看来京城高层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
而听何璟这话,薄烨语气淡淡:“那就洗吧,京城这些年发展越来越好,也滋生出不少病毒,清理掉对你,对老百姓们也都是件好事。”
何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薄烨直白道:“我知道你有野心,但是何璟,你刚上任,京城关系网盘综复杂,不管是官之间,还是跟各大家族豪门之间,说实话没几个清白的,连根拔起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而且有很多牵扯的还有上面的势力,你更得小心。”
何璟眸光微亮,他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助力。”
对此,薄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抱歉,我只是个生意人。”
“政治方面的事情,我不参与。”
何璟叹气:“好吧,我想到过你会拒绝我,不过没关系,这并不影响我们是好朋友。”
说着,何璟端起杯酒,站起身:“薄弟,我敬你一杯。”
这世界上,能让薄烨站起身敬酒的人没几个。
何璟算一个。
黑眸沉默片刻,他端着酒杯起身,两人碰了下,都喝下去了。
“既然你不愿意参与,那我也不逼你。”何璟道:“从我当官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立誓要做个高官,这次来京城是我自己主动调过来的,因为在这之前,我已经收集了不少京城部门高层的干的坏事的证据,他们不择手段,迫害百姓,丧尽天良,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何璟说的很正直。
薄烨只听着,边拿起筷子,给江阮夹菜。
政场的事江阮也不懂,就只吃饭,她也确实饿了。
但也听着他们说话。
这何璟听着像是个特别正派的人,应该不是坏人吧。
不过也不知道。
毕竟坏人脸上从来不写坏人两个字。
何璟说着话,视线注意着薄烨对江阮的体贴,这让他不禁微愣。
何璟笑道:“薄弟对弟妹真是好啊,话说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能跟人求婚。”
“我一直以为你跟我一样,都是纯粹的不婚主义。”
薄烨给江阮夹了块肉,然后放下筷子,抬眸对何璟道。
“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忽然发现,所谓的名利场,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而你追逐的一切,都不如晚上回家,家里有人为你倒杯热水陪你聊天。”
何璟耸了耸肩,倒是没有直接反驳:“或许吧,不过我觉得不可能。”
他这么说,薄烨也懒得跟他费口舌。
话题很快又回到政治上了。
一顿饭,两人整整聊了两个多小时。
江阮都吃撑了,两人还在聊。
江阮听着,眼睛直打盹。
刚打了个瞌睡觉,薄烨就注意到她了,握住她的手,小手热乎乎的,在掌心很软。
他温声:“困了?”
江阮强撑着:“还好,你们接着聊,不用管我。”
何璟显然今天有很多话题跟薄烨聊,薄烨也不能直接推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
江阮是真撑不住了,跟薄烨要了车钥匙,就去车库车里睡觉了。
把挡光玻璃升上来,外面就什么也看不到里面了。
开着空调,江阮把副驾驶位置放平,拿来薄毯盖着。
刚闭上眼,她就直接睡着了。
白天忙了一天,江阮是真困了。
这一觉,她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
等江阮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才发现车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是啊,她睡觉时把车门反锁了,外面的人自然进不来。
车里开着空调,很是舒服,而且有自动排风扇,所以她也不觉得闷。
江阮揉了揉眼,拿起手机。
打开屏幕,才发现竟然已经凌晨两点了。
薄烨没来,也没给他打电话发短信。
这让江阮不禁有点慌了。
难不成他们还在包间里喝着
江阮给薄烨打了个电话,刚打过去,电话就被接通了。
刚睡醒,江阮嗓子是哑的,带着困意:“你们还在喝酒吗?”
传来男人声音,也是嘶哑的,像是抽烟抽的:“没有。”
江阮眨眼:“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车库里的车上睡着了,才发现都两点多了。”
江阮解释着,就听手机里还有车窗传来扣扣两声指骨敲击声音。
接着是薄烨声音:“开门。”
江阮顿时瞪大眼:“你在车外面啊?”
她二话不说赶紧爬起来开门,车门是反锁的,她在里面睡觉,肯定安全要紧。
刚打开,就闻到浓郁的烟味飘来,薄烨手腕搭着西服外套在车外面站着。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江阮问他:“怎么没把我叫醒?”
薄烨坐进驾驶位,伸手拉住车门:“下来没一会儿,猜到你睡着了,不想吵醒你。”
说着,就见她突然凑过来,鼻子贴他衬衫嗅:“好大的烟味儿,你这是抽了多少烟?”
如果此时江阮下车,就会发现不远处的垃圾桶上面烟灰缸。
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还有雪茄。
薄烨其实十一点多就下来了。
怕她一个人在这睡觉不安全。
可下来后,发现她睡着了。
他又不舍得打搅她,就在垃圾桶旁边抽烟,半包雪茄抽完。
又让饭店二十四小时服务员送下来两包。
薄烨说话声音都哑的不行:“没多少,几根。”
江阮扯唇,信他的鬼。
薄烨启动车子,骨骼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边对她道:“困了你接着睡,到家我抱你上去。”
江阮打了个哈欠:“我现在没那么困了。”
薄烨:“嗯。”
divclass=contentadv江阮好奇的问薄烨:“你跟何璟认识很多年了吗?”
薄烨道:“算是吧,他父母都是华侨,小时候带着他在京城定居过,就在薄家老宅不远,当时认识的,后来玩了几年,他父母又带他出国了。”
“当时没怎么联系,回国后才联系上的。”
江阮点头:“这样啊。”
“他没比你大几岁吧?”
薄烨“嗯”了声:“两岁。”
江阮笑:“一直听别人叫你薄总,要么薄哥,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叫你薄弟的,感觉这么叫你这辈分瞬间就下去了。”
两人聊着,气氛很是轻松。
却听薄烨调侃道:“比起这些,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老公。”
猝不及防的撩,没闪了江阮的腰,她就很淡定,笑眯眯:“是吗。”
薄烨:“嗯。”
“你先好好开车,回去我再叫你。”江阮言之凿凿道:“安全第一。”
薄烨笑一声,红绿灯的间隙瞥她一眼,戏谑她:“啧。”
“怕我没有自控力,把你就地正法?”
他说的这么直白。
江阮耳根子有点热:“我才没这么想,别瞎说。”
“再说了,你才不是那么没有理性的人,怎么可能一句老公就让你没有自控力了。”
对此,薄烨却笑道:“不一定哦。”
他看她:“要不,试试?”
试他个大头鬼啊。
江阮靠着抱枕,脸颊往怀里的毯子缩了缩,闭眼假寐:“你好好开车,我好困,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薄烨也确实是开玩笑的。
忙一天了,他也累。
有心无力。
车里恢复安静,一直到家里。
车子晃晃悠悠的,江阮成功的又睡着了,最后还是被薄烨抱着回卧室的。
两人简单洗漱下,就在大床躺下了,连着睡了两觉,江阮反而精神了。
看薄烨闭着眼,她凑过来搂住他腰,在他怀里小声说道:“我觉得何璟这人不简单,就算你们是好朋友,你也得多个心眼,别被他算计了。”
“虽然我不懂你们名利场的事情,但我好歹在娱乐圈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人没见过,我看他的面相就觉得他这人城府特别深。”
闻言,薄烨放在她腰间的胳膊紧了紧,下颚埋在她肩膀。
鼻尖萦绕的都是她的味道,香气迷人,让人闻着很是舒心:“我知道。”
江阮“嗯”了声。
刚闭上眼,就听他问:“那你第一眼见我时,感觉我什么面相?”
江阮心尖颤了下,猛地就睁开眼了,眼底都是懵逼。
没想他也在看她,恰好撞入他黝黑深邃眼眸,宛如寒潭般。
江阮想也没想,直接闭眼,红唇随便吐出几个字:“有钱人。”
薄烨:“……”
“真的?”薄烨自然不信:“我说的是面相。”
江阮:“真的啊,骗你干什么。”
“我当时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很有钱,肯定是个大土豪,这不,所以就直接抱你大腿了呗,少奋斗二十年……嘶……”
话没说完,腰间被他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
江阮炸毛了,睁开眼,就听薄烨道:“那你觉得我跟何璟谁的城府更深?”
这个问题。
江阮纠结了下,很理性的跟他分析:“其实都不浅。”
薄烨:“……”
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觉得吧,有城府不代表就是一件坏事,只能说明这个人特别有心,不管做什么事都会三思而后行,不会鲁莽直撞最后弄的一团糟,但是得看这人心术正不正。”
“反正我觉得这方面你是好人,因为你从来没想过害别人啊。”
“至于何璟什么样那我就不知道了。”江阮笑:“他不是想把京城部门高层洗牌吗,说白了不就是换成他自己的人,为他所用吗,他说的冠冕堂皇的什么为了老百姓,实际到底是为他自己还是为谁,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我们都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不过我觉得有句话说的很好,叫日久见人心。”
“来日方长,他到底是什么心思,日子长了总会暴露出来的。”
薄烨知道她一向聪明,听完她的分析,他眼角都是得意。
低头就在她红唇亲了口。
简直不要太骄傲。
“不愧是我薄烨的女人。”
“分析的很到位。”
江阮:“我就瞎说,你就当听闲话了。”
“不。”薄烨黑眸看着她:“这也是我的想法。”
“咱俩意见合一。”
听这话,江阮眼睛瞬间亮了:“是嘛?”
唇角藏不住的甜蜜:“那可真是好巧啊,老公~”
江阮差点忘了这茬。
这声老公总算是叫出来了。
薄烨喉结滚动下,也是真困了,低头在她唇角亲亲:“嗯,老婆。”
然后凑在她耳边:“今天先放过你,改天加倍给你好不好?”
江阮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好你个鬼啊,不好。”
说完,就转身背对着他了:“睡觉睡觉,困死了。”
薄烨:“……”
怎么感觉刚求婚不久。
他就已经开始腻他了呢。
薄烨出差了。
要去国外待半个月,跟那边的团队一起决策新的项目。
而且跟国内还有时差,白天江阮工作,薄烨那边却是黑夜,薄烨那边是白天,江阮这边是黑夜。
所以江阮只能在白天抽时间给他打电话。
其实两人电话里也没什么聊的,说过来说过去也就那么几个话题。
不过薄烨不管干什么都会拍个照发给江阮,告诉她自己在做什么。
开会就拍个会议室,吃饭就拍个饭。
这让江阮有种薄烨是妻管严,所以什么都要跟自己报备的既视感。
她还跟秦姐分享这件事。
秦姐戏谑她:“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不知道有多少男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女人让他报备下在干什么,都跟怀疑他出轨,要了他的命似的。”
“哪像薄烨这样,不管干什么都主动报备的。”
“电话跟你也每天不断,你俩现在纯属于新婚热恋期正火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