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渔穿着衣服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家,她是真的不想在看见这座房子。
以前这座山,她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每每都会来采药。
现如今,这座山留给她的只是那荒唐的一晚和无法抹去的伤痛。
沈渔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回到了家。
看着眼前低矮的茅草屋,沈渔有些忐忑。
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爷爷知道。
她做好了心理建设,摇了摇头甩去昨日的不堪,带着微笑推开门。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路过的沈言看在了眼里。
对于沈渔是从外面回来的,沈言心存疑虑,眼眸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沈渔进门,他才收回视线,垂眸敛思。
“言儿啊,在看什么呢?”
沈母端着簸箕出来,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沈言,她伸长脖子向沈言站着的方向望了望,原本愁苦的脸上染上喜意,
“是在看小渔那丫头啊!”
儿子因舞弊牵连回家,沈母整天愁眉苦脸的。
直到想到了隔壁那个心灵手巧的早早定下的沈渔丫头,再结合自家儿子这望眼欲穿的样子,脸上满是戏谑。
谁知沈言的一句话让沈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母亲,小渔值得更好的。我要退婚。”
沈母拎起一旁的藤条“啪”地打在沈言身上:“你说什么胡话!小渔多好的人。”
“我是认真的,她值得更好。”沈言说这话的时候手微微颤抖,但是眼神极其认真。
“随你,我们家没这个福气。”
沈母见儿子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簸箕给了沈言,转身进屋。
……
“小渔,怎么了?”
沈爷爷见自家孙女一直心神不宁的,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沈渔摇摇头朝着沈爷爷笑了笑。
沈爷爷见孙女明显有心事但不说只能将肚子里的疑问放回去,温和地说了一句:
“小渔,爷爷一直在。”
想到自己的委屈,沈渔她不禁鼻子一酸。
她迅速转过头去,随手拿起桌上的抹布开始擦桌子,结果不小心露出了一截青紫伤痕的皓腕。
沈爷爷坐不住了,伸出手轻轻抓握住沈渔的手:
“怎么回事?”
沈渔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抓着爷爷的衣袖,低声哭泣。
沈爷爷粗糙的手掌抚上沈渔的头发安慰着:“囡囡,爷爷在呢。”
沈渔哭得十分伤心,依旧没有说话。
“告诉爷爷,是谁!……是沈言那个臭小子吗?”
沈渔抬头,双眼红肿。
她看着为自己难过的爷爷,摇了摇头。
“囡囡,告诉爷爷好吗?”
沈渔不想让爷爷担心,摇了摇头,擦干眼泪,展开笑颜:
“爷爷,都过去了。”
沈爷爷长叹一声,揉了揉沈渔的头发,起身从自己的柜子里拿了一瓶小小的膏药递给沈渔。
“这是之前用山参从镇上的木神医那里换得的药膏,很管用。”
“谢谢爷爷。”
沈渔知道这药膏平时老爷子都不舍得用,可以说只用了一次。
那一次还是沈母伤着了膝盖流了好多血才用的。
很快伤好了,原本应该留下疤痕的位置光洁白嫩,没有一丝疤痕。
沈母很感激,让沈言准备了一些谢礼之后每次都会送两个鸡蛋。
“我想退婚。”
沈渔认真地看着爷爷,眼里闪着坚强的泪花。
沈爷爷读懂了孙女的眼神,错开眼眸,叹了一口气:
“小渔啊,你做什么决定,爷爷都支持你。子洛这孩子挺好的,是咱们家没这个福气。”
子洛是沈言的字,是他的夫子为他取的字。
……
过了几天,沈渔与沈言在门口相遇。
两人视线对上,没有错开,只是双方相看着,没有说话,仿佛千言万语都凝于眸中。
是沈渔率先开口:“今日未时末,后山山脚下,我在老地方等你。”
沈言双手负于后,手指不住地摩挲,缓缓道:
“好。”
未时,沈渔换上了一身桃红色衣服,戴着一支木簪静静地站在一片薰衣草的花海中等待着。
这木簪是沈言送她的及笄礼,她很喜欢,一直没舍得戴。
忽然,她听到了什么,满怀期待地转过身向后望去。
“不是没到未时末吗?沈言哥……哥。”
结果看到来人,沈渔脸色大变,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转为淡淡的怨恨:
“是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