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用余光扫过宸贵妃。
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晶莹的挂在眼睫上，珍珠一般一粒一粒滚落，哭得活像是仙女似的。
我见犹怜啊！
怪不得狗皇帝声音都软成一摊水了，原来竟吃的这么好吗？
无论是皇后还是万春菲心中都明白，她们来请罪其实就是走个流程。
这事儿说起来好像皇后和管着宫务的贵妃都有责任，但是实际上还真怪不到两人头上。
毕竟如今连大皇子的死因都没调查出来呢。
两人来此主要也不是为了走个形式的，而是为了另一件事儿。
“陛下，不知这大皇子的身后之事该如何操办？
又按照什么仪制来。”
不怪皇后要问这个问题，实在是大皇子只是个没有任何爵位的光头皇子。这葬礼是按照郡王、亲王来办，规模可是要差上不少的。
到底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再加上如今不缺钱，皇帝也不欲让人说他小气，沉吟了半晌，还是出言道：
“追封大皇子为亲王，谥号为悼恭。丧仪，就按亲王来吧。不过，到底是夭折，国孝又才过去没多久，不好让臣民不安，这天下缟素就不必了。”
皇后神情有些僵硬。
你这个学渣，皇子薨了本来就不用持服啊，你还以为这是啥德高望重的老皇叔呢！
虽然心里千回百转，但是面上皇后还是淡定又平稳的回复道：
“既然陛下有了旨意，我就代大皇子和刘妃谢过您的隆恩了。”
想来是觉得只干巴巴的一句太过单调，皇后又补充了一句：
“陛下的慈父之心，令人感怀不已，想来天下人也会感动于您的仁爱的。”
皇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不想继续留下来，看这两人你侬我侬污染她的眼睛，当即就行礼告退了。
出了御书房，走远了一些，皇后身边的宫人才忍不住问道：
“娘娘，你刚刚怎么不说出来啊？
就该让陛下看一看宸贵妃的真面目。
什么温柔可人，我看那就是个阴险毒辣，心肠堪比毒蛇的。
说不定大皇子就是她害死的呢！
我看宸贵妃的动机可是足足的。” 皇后斥道：
“没有证据的事不可胡说！”
“我哪里胡说啦，宸贵妃和大皇子碰面总不是我冤枉他们吧？
宸贵妃的贴身宫女当时还呵斥了大皇子不规矩。
大皇子偷偷搜集宸贵妃的消息，那也是有人证的，可不是我信口开河。
我怀疑，她们之间定然是私相授受，说不定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事儿呢。
宸贵妃为了灭口害死了大皇子，这么一推断还挺合理的呢。”
皇后不咸不淡的说道：
“说什么私相授受，充其量只能算是有过一面之缘，我看偶然的可能性更大，连口角争端都算不上。
宸贵妃也不是个傻的，淫乱后宫是个什么罪名，她能不知道吗？
陛下正值壮年，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路了，宸贵妃放着独宠于她的皇帝不要，去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图什么啊？
我看就算有什么，也是大皇子那边单相思。
他这个年纪，正好是对异性产生好感的时候，见了美人，产生点什么想法也不奇怪。”
皇后看着御书房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况，这一切也只是咱们的猜测罢了！
我又何苦非得说出来自讨没趣儿。
说不定皇帝还以为我是故意污蔑大皇子的身后名，陷害他的心肝宝贝儿呢！
什么为母不慈，为妻不贤，为人恶毒，我都能想象得出到时候他会是怎么一副嘴脸了。”
宫女连忙左右看了看，见四处没外人在，这才松了口气。
“我的娘娘喂，您是要吓死我，好继承我的私房钱吗？
我知道您对那位寒了心了，但是咱也不能直接破罐子破摔，明目张胆的蛐蛐陛下啊，奴婢的脑袋可没那么结实。”
皇后笑道：
“放心，我算是看透了咱们这位陛下了，只要楚家好好的在那，他顶多是冷待我，再不能拿我如何了。
动我的贴身宫人，那可就是踩了我的脸面了。
虽然外面皇帝宠妾灭妻都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但是咱们陛下还想要端着帝后和睦的遮羞布呢。”
皇后将话题拉回正轨：
“此事关乎女儿家的名声，若是证据确凿，那自不必说。
我虽然不喜贵妃，却不愿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拿没影的事儿去污蔑她的清白。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要知道有时候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难以收回。万一陛下信了，不仅仅是宸贵妃，凤藻宫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恐怕都要交代了。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事贵妃是冤枉的呢？
万一，以后同样有人拿这种事情来污蔑本宫呢？
那可就是互相陷害攻讦，永无宁日了。”
宫人心中敬服：
“也就只有娘娘您才这般好心，贵妃那样跋扈，对您多有不敬，您还为她着想。
不像我，只想到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管他什么后患呢，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够了。”
皇后轻笑，笑容格外的端庄温雅
“我不是为她着想，我只是不愿意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脏了自己的手。
更不愿意丢了楚家女儿的骄傲，让自己变得面目丑陋罢了。”
……
走到皇城门口又接到解散通知的文武官员们也在议论纷纷，暗自猜测，到底是什么缘故让朝廷竟然罢朝了。
水溶直接放出了他的猫卧底，小青三号。
作为皇城里长大的猫，回老家探个亲也是很合理的吧？
何况，能够钻狗洞的猫小青也大概率不会被巡逻的护卫发现。
就算被抓到了，一只小猫咪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天底下的猫咪都长得大同小异，禁卫大概也分不清，这是皇宫本土猫，还是只外来猫。
……
嗯？大皇子没了？
水溶听到小青传回来的消息也是心中一惊。
皇室这几年是不是风水不好啊，不然怎么那么容易死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