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解救村民
作者:半枕江南雪   穿越圣朝当驸马最新章节     
    “不对,你既说是为了邀功,为何来此之后又说我们私闯民宅,还扬言要把我们抓起来。这你怎么解释?”沈熠追问道。尽管田禄刚才的解释没什么逻辑上的问题,但他还是很警惕。
    “沈爵爷,这都怪小的眼拙,没认出来他们都是您的人!”田禄苦笑道,“小的只道是上面的人来查封博古行的,可来了之后,却只看到一群黑袍人和一个穿道袍的。一来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二来担心有人浑水摸鱼,将这里的账册金银等带了出去,这才说了那番话。”
    沈熠瞥了一眼玄策和“十二卫”的打扮,觉得陶震的话倒也有些道理。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没有让田禄离开,而是直接交给了玄策。而他则进了暗室,去问公西枢最后一个问题。
    “公西掌柜,久等了!”再次进入暗室的沈熠发现公西枢正对着墙发呆,轻咳了一声道。
    公西枢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沈熠,淡笑道:“沈爵爷,你说,人这一生究竟是为何而活?”
    “怎么?公西掌柜这是看破红尘,想要出家为僧了,还是突然心有感悟,想与在下坐而论道了?”沈熠眉毛一挑,哂笑道,“在下是个俗人,或者只为三件事,美人、美食和美梦。”
    “沈爵爷倒是个知心人。若是能早日与你见面,我也不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公西枢语气平淡地道,“若是我没有猜错,沈爵爷最后一个问题应该是与玄珠堂有关吧。”
    “正是!我想知道玄珠堂进行药物实验的地方在哪里,他们究竟在测试什么药。”沈熠道,“说实话,玄珠堂这个地方,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抱歉,对于这个问题,我无可奉告。”公西枢道,“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也不知道。玄珠堂的一切行动,除了博古行背后真正的东家外,或许就只有那位二东家知道了。对于他,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信息。以沈爵爷的能耐,顺藤摸瓜的话,应该能查出些端倪吧。”
    “愿闻其详!”沈熠道。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寄希望于公西枢身上,故而也没有感到失落。
    “二东家是个赘婿。其夫人性格蛮横、彪悍无比,导致二东家十分惧内,在成亲后一直唯唯诺诺的。后来,二东家来同安县的时候,我给他介绍了一个外室,名叫红叶,温柔知性,深得二东家的宠爱,还给二东家生了一双龙凤胎,此女如今养在城西的妙音坊,沈爵爷若是能拿她和那一双儿女做点文章,或许就能引出二东家来。”公西枢冲沈熠挤了挤眼睛道。
    “公西掌柜好深的算计。”沈熠嘲讽道。他自然明白公西枢的意思,只是心里有些别扭。
    公西枢也听出了沈熠话中的嘲讽之意,但他却不甚在意,反而笑着解释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为了让我做这昧良心的买卖,竟然控制了我的家人,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沈熠一时语结,潜意识里觉得公西枢的话竟然很是在理,沉默了片刻后道:“你放心吧,只要能挖出玄珠堂这条线,连根拔起这群拿活人做药物实验的畜生,帮那些无辜的村民讨回一个公道,我也不会做那种迂腐之事的。正像你说的,我是个纨绔子弟,自然不会循规蹈矩。行了,我们的谈话暂时就告一段落了。至于你,在此事真相大白之前,怕是只能住在县衙的大牢里了。接下来的事,会有陶知县负责,我也不好干预。当然,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现在就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完成,算是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多谢沈爵爷的好意,我暂时没什么需要,或许以后会有吧!”公西枢微笑着摇了摇头。
    “随你!”沈熠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暗室。公西枢的事让他感触颇深,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不受控制地同情这个明明做了很多错事的可怜人,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小师弟,怎么样,可问出些什么来了?”玄策焦急地道。他见沈熠和公西枢谈了许久,内心的好奇早就藏不住了。因此,当沈熠与公西枢正式地结束谈话后,他便毫不犹豫地问道。
    “大概有些眉目了,我们先回去,这里的事暂时就交给陶知县吧!”沈熠打了个哈欠道,“折腾了一晚上,也知道了许多事情,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消化一下才行!”
    “好吧!”玄策见沈熠确实已经累得够呛,也就不再强迫他说什么,无可奈何地附和道。
    “江统领,诸事已毕,带着弟兄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守了,交给同安知县就好了!”沈熠对一旁的江鼎等“十二卫”道,“这段日子你们都辛苦了,等明天再好好犒劳一下你们!”
    “多谢三公子!既然这样,那我等就告退了!”江鼎率先拱手道,“十二卫”跟进其后。
    “三师兄,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跟陶知县说一声,待会儿我们就回家吧!”沈熠道,“你也好长时间不在家里了,四师兄和七师兄都很关心你,你也该回去见见他们了。”
    玄策没有说话,默默点点头。沈熠则在一名衙役的带领下,径直来到了陶震所在的暗室。
    “诸位父老乡亲,你们受苦了!在下新任同安知县陶震,向诸位赔罪了!”沈熠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陶震的声音。他顺着门缝一看,只见陶震正对着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村民躬身施礼。这些村民有男有女、有青壮、有孩童,怎么看都是些朴素的百姓。
    暗室里的村民像是已经麻木了一般,见到陶震这般“低声下气”的举动,竟是丝毫反应都没有。陶震也不泄气,对于这个场面,他今夜已经是第七次见到了,早已习惯了。
    门外的沈熠看到陶震这种行为后,心底倒是有了些许触动,于是轻咳了一声,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的陶震转过头来,见是沈熠来了,急忙迎上前来,惭愧地道:“见过沈爵爷!”
    “陶知县,这是怎么回事?”沈熠看着面前的村民,不解地问道,“他们为何站着不动,你难道没有告诉他们,官府来解救他们了吗?他们可以回去和家人团聚了吗?”
    “沈爵爷,下官都说了,可他们被姓涂的骗得太惨,又在这里关得太久,不相信下关的说辞,这才不敢动弹。”陶震唏嘘地道,“经过这事,下官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官府在百姓心目中的信任绝不能被滥用,否则便会如山峦倾倒,天河倒灌,一发不可收拾。就像这次的事一样,百姓们被当官的骗过一次,就不会轻易相信当官的说的话了。”
    “说得好,你能参悟这一点,证明今晚还是有收获的。”沈熠拍了拍陶震的肩膀,很是欣慰地道,“也罢,既然遇上了这事,我便再帮你一次,谁让他们这些人中也有我的封户呢。”
    “多谢沈爵爷!”陶震感激地道。在前面七间暗室,为了劝被关在里面的村民们走出来,他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劝说了好久,最终只能强行让衙役们将村民们赶了出来。可这样一来,他在村民们心中的印象必然很糟糕,而这种坏印象则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消弭。如今沈熠主动提出要帮他,依据沈熠表现出来的智慧,一定会很好地解决此事的。
    “不必客气。去叫几名强壮的衙役过来,再去找一些厨娘,就在博古行的后院起锅做饭,就煮羊肉吧!”沈熠道,“对了,清查账目的事办得如何了,没有漏掉什么关键的地方吧?”
    “沈爵爷放心,一切都没问题。”陶震道,“下官从县衙带来了两名主簿,又请了四位老掌柜和十名账房先生,接连核对了两遍,共查抄黄金……”
    “陶知县,这是官府的事,我是勋爵,不该过问,就此打住吧!”沈熠打断了陶震的话,无奈地道,“我都不知道四公子怎么会找你这么个不经事的人来当知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我总觉得他这是在故意为难我胖虎。你也别问我为什么要叫胖虎。”
    陶震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幸好这时来了几名衙役,沈熠也就不再“教训”陶震,指着呆若木鸡的村民,对衙役道:“看到那些人了吗?把里面的小孩全部给我拎出来。带到上面的后院去。要是有人敢拦,一并带走就行。至于不想动的,就让他们在这里等死吧。”
    几名衙役闻言,一时间楞在当场,不明白沈熠是什么意思,只得向他们的知县老爷求助。
    陶震虽然也有些不解,但却不敢看沈熠的眼睛,只得吩咐道:“找沈爵爷的意思办就行,出了事有本县担着,你们有什么好怕的。要是再磨磨蹭蹭的,你们就自己脱下这身衣裳吧!”
    衙役一听这话,哪还敢犹豫,立马冲上前去,左右开弓,将几名孩子夹在腰间,大踏步离开了暗室。这些孩子的父母见状,满脑子都是他们的骨肉被“抓走”了,那还有功夫思考骗不骗的事,都争先恐后地跟着衙役跑了出去。
    “行了,陶知县,别看了,我们上去吧,看看厨娘们给村民们做的饭如何了?”沈熠道。
    “是,沈爵爷!”陶震一头雾水地跟着沈熠离开了暗室,不知沈熠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与玄策汇合后,沈熠先是让陶震派人将公西枢和田禄押回县衙大牢严加看守,然后让人将没有人的地下暗室进行封闭,最后才与玄策一起回到了地面上,来到了博古行的后院中。
    博古行的后院此时灯火通明,五口原本用于赈灾施粥的大锅正不停地翻滚着,里面各自煮了半只羊。大锅四周围着那些从地下暗室里被解救出来的村民,他们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的肉,不时地咽着口水,肚子也很配合地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沈熠看着这一幕,暗自叹了口气。这些可怜的村民,怕是很久都没见到荤腥了吧。他们原本应该和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即便不是天天吃肉,但也能每旬吃一次吧。可就是因为这场飞来横祸,它们被当作牲口一样,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暗室,过着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他们本该十分信任的官府,这让他们上哪儿说理去。
    “小师弟,你说这些可怜的百姓,他们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为何要受这种罪呢?”玄策不忍地道,“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何会对于博古行买卖人口的事表现得那么激动吗?那是因为我也是小时候被卖掉的。若不是有机会上山,我现在指不定在那个大户人家家里为奴为仆呢。正因如此,自从我动手那天起,我就很平等地仇视每一个买卖人口的混账。”
    “三师兄,抱歉,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的事。”沈熠愧疚地道。他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玄策,其身世竟也有这么令人唏嘘。以前的他只觉得自己前世的身世悲惨,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才渐渐明白,这世上的成千上万的普通人,没有一个是活得轻松的。
    “无妨,都是过去的事了。”玄策挤出一抹微笑,使劲儿地嗅了嗅空气中四溢的羊肉味,摸了摸肚皮道,“突然觉得有些饿了,等我喝一碗清汤,我们再回家吧!”
    “那我也陪师兄喝一碗,庆祝我们这次的行动还算完美!”沈熠道。他知道玄策绝不是像表面上那样开心,而是为了不让自己心生歉疚才故意装出来的。就冲这一点,他就认定了这个师兄。他以前一直想不明白,玄彻为什么会因为师父的一道遗命就下山帮他,甚至搭上整个道宗的未来。可在与几位师兄、师姐的亲密接触后,他渐渐想明白了。或许这就是道宗一直以来传下来的理念吧。身为师兄弟,毫无疑问地就是要友好相处、守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