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家当也不到十两银子,曲詹回到家一头倒在炕上。
可不敢病。
叫来曲淳洪,曲淳福说道:“开始收抬东西,告诉老三家的一声,后天一早走。我先歇歇,叫定州来陪我。”
“好!爹您这几日思虑太过,伤了心神了。”曲浮洪把大儿叫过来陪父亲。
自己赶紧忙活去。
曲詹睡了。
梦见死去多年的婆娘骂他。
“你个糊涂蛋!你就这点不好,爱周全,周全个屁哪!那曲屏的二嫁子婆娘早跑了!你快跑,你走哪儿我就跟去了……”
虽然婆娘嘴似刀子,神情又怒又狠,可他就是稀罕不够呢?
曲詹睡的这一觉长的,一直到天亮。
醒来后,三个儿子都围着他。
“爹,喝水不?”曲淳洪问道。
曲詹点头,一口气喝了两碗。
“老三回来了?打听的怎样?”曲詹问小儿子曲淳汕。
曲淳汕忙道:“城里十几口井,干涸了一大半。民跑的少,但有位师爷前个走了。我带了淳风回来!”
“谁?他不是跟于氏跑了好几个月了吗?”曲詹还记得大哥骂了他许久,好像偷了大哥的私房。
“在哪见得他的?”
曲淳汕低头不语。
曲詹明白,地方肯定不光彩。
“行了,你们下去吧,老三把淳风叫进来,我有话问他。”
三个儿子赶紧下去忙。
…………
曲淳风已经大变样了。
一进门跪在二伯面前,连头都不敢抬。
曲詹坐在炕头,没看这个侄子,但从进门时带进来的香脂味,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亲娘生你时没了。你爹辛辛苦苦拉扯你到五岁?忘了,好像是五六岁。人家方氏不一定非得嫁,是你要淳义当弟弟,方氏当娘的。都是见你俩一个没娘的,一个少爹的,两个大人才合在一起的。父母生儿育女这很正常,爱生几个生几个,到你这儿,就成了夺你家产的了?难道这世间父母生孩子还得长子同意?你瞧瞧你混的!父母在不分家,你闹的方氏早早走了。哎!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二伯,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曲淳风匍匐在地痛哭流涕。
“起来吧,我们后天起启向东走,你先在家吃饱饭,去外家见见老人和舅舅。想跟我们,后天一早回来一起走。”曲詹说道。
曲淳风连磕好几个响头,才去吃饭。
吃过早饭,就去了外家。
…………
曲詹则把三个儿子叫到跟前:“快收东西,今晚就走!”
“好!”个个比较听话。
都说鱼找鱼,虾找虾的,曲淳风不坏的话,与曲崖一家合不起来。
都是又坏又毒的东西。
曲詹不敢拿家中孩子去赌。像曲淳风这样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曲淳汕等兄弟们都走了,他才将曲淳风从相公堂子赎出来的事儿和父亲说。
“多少钱赎的?”曲詹只关心这个。
曲淳汕讲:“三十五两。”
“哪来钱?”
“赌场里赢的。”
曲詹心中有气,但得憋着。这时家里经不起波澜。
挥挥手让儿子走。
曲淳汕忙道:“儿子觉的不应该带曲淳风,不是儿子不友爱堂弟,实在是从那个地方出来后,不知他会变好还是变坏。”
听小儿子这般讲,曲詹很欣慰。心存警醒是好事儿!
“不带他,收拾东西快走。”
“是!爹,您真英明。”
夜幕下来,曲詹家一行人走了。
第二天下午,曲淳风从外家回来,二伯家已是人去屋空。
哈哈哈……曲淳风半疯癫状态。
夜里,他忽的想起来,他要向东走,那于氏就向东了……
…………
“听说了吗?租房子是一个老寡妇带三个儿子,颇有家私!光那三头驴,两辆驴车,啧啧!就比我们这一众人家强!更别说进门时大小箱笼的!”这位姚氏向门口的几位老娘们抖露方橙家的事儿。
不远处还有两个闲汉,姚氏跟其中一个抛媚眼。
方橙正好在院里洗晒棉衣棉被啥的听了个正着。
提着喵二就推开院门,那棍子不偏不倚的抽在姚氏的脸上。
一口牙全敲没了。
方橙的力道和喵二的震动。
“下次再说我家的事儿,老娘给你拔了舌头!你这抖机灵呢,以为我不知你把信儿传给那两个泼皮?半掩门的淫妇!你们几个是不是姚氏的姊妹?”
几个老娘们赶紧摇头。
“不是的话,干嘛在这儿捧她的臭脚?”方橙问道。
几人吓的也不敢管倒地捂嘴的姚氏,都逃了。
方橙对满口血,头发懵的姚氏说:“自己惦量着,绕着我家人走。”
姚氏满口牙在嘴里,痛得双目都鼓了出来。
这,这个老寡妇,她惹不得。
啊!她的牙!晕在了街上。
方橙把她踢在墙边,拎着喵二回家。
打了一个,个个都老实了。
…………
这大州县地势平坦,产麦,产小米,还产桃子。
这里有名的香桃,个大汁多,还甜。
方橙特意去乡间桃园包了两亩快要成熟的桃子,雇村民采摘下来,运到城里一处民宅。
这处民宅就是方橙租了半个月,只用来装水果和蔬菜。
曲淳义干起了老本行,天天去南面林子里砍干柴卖。顺道打驴草,照顾三头驴。
王二妮在家洗刷做饭,偶尔和婆婆出门赶集买菜,买肉,当然蛋和鱼也不少。
曲淳朴和弟弟去了方正书院借读一个月,做插班生去了。
四邻都和和气气与曲家相处,那姚氏好久没出门了。
邻人猜测是不是被老寡妇用棒子闷死了。
其实是,姚氏牙全掉了,嘴凹陷进去了,以前引以为傲的美貌一下子少了十成十不说,还巨丑。
不敢出来见人,在家只能吃糊糊。
她,婆婆,都不稀看她。
对了,姚氏也是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