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安装脑机。”游辰说道。
    “你……？”
    老者听到游辰的声音，知道是名成年男子。
    他转头望来，在游辰身上扫视。
    直到此时，游辰才看清老者的面容。
    干瘦的脸上其他五官都很正常，唯独双眼经过改造，
    长方形的蓝色金属，横向覆盖眼眶位置。
    两颗黑色水晶球般的义眼在眼眶内转动。
    “难得，三十多岁都没有安装脑机。”
    老者一笑，接着问道：“谁介绍你来的？”
    “龚西华。”
    “呵……又拉了一个人下水。”老者露出冷笑。
    “进来吧。”
    老者伸手在工作台上连点，金属制的柜面从中间打开，露出一人宽的通道。
    游辰和0591正要走入，老者朝后一指，说道：
    “仿生人不能进入我的店铺。”
    “为什么？”游辰不解，怕0591偷录他的技术？
    “我的店铺里有许多屏蔽装置。”
    老者一笑，接着说道：“我怕他因此启动自毁。”
    “是这样吗？”游辰问向0591。
    0591点头，说道：“没错，我丢失信号太久的话，会启动自毁程序。”
    “不愧是监视用的。”游辰摇头，说道：“在外面等我。”
    “好的。”
    0591没有反对，不知道是自己的决定，还是取得了李杨的同意。
    呲啦……
    店铺内一角，打开向下的通道。
    大厦负二层下面，还有负三层。
    噔噔噔……
    工厂模样的负三层，一盏盏白炽灯打开，照亮偌大空间。
    相比负二层的逼仄狭窄，负三层显得宽敞许多，一个个铁架子上，挂着各式各样的义体和稀奇古怪的物品。
    奇怪的是，珍藏在负三层的各种物品，看上去比楼上的要老旧许多。
    “我叫吕方，小哥怎么称呼？”吕老头问道。
    “吴钧。”
    “也是锦衣卫？”
    “是的。”
    “躺下吧。”
    简单的对话后，吕老头指着一张手术床说道。
    “安装哪一种脑机，我能挑一挑吗？”游辰问道，他更想说，价钱也没说呢。
    “放心，我这里是最好的。”
    吕老头打开抽屉，叮铃哐啷的寻找着。
    片刻之后，从里面翻出一口铁盒，打开后取出一枚生物脑机。
    游辰皱眉，问道：“吕老，未免太旧了吧？”
    市面上的脑机，在外形上基本一样，是黄豆大小的透明立方体。
    立方体中间存放着生物芯片，在安装时会和神魂结合。
    而吕方取出的这枚脑机，模样上就大了一圈，包裹住生物芯片的透明立方体更是微微发黄。
    像是存放了极长时间。
    “懂什么，大破灭时代前的脑机才是最好的。”吕老头有些气愤，暗指游辰不识货。
    “大破灭……”游辰皱眉。
    “东林党乱，懂了吧。”吕老头补充一句。
    熟悉的名词出现，属于原主吴钧的记忆从脑海中浮现。
    天启1206年，东林党官员上书天启帝朱由校，陈列阉党十大罪状，要求宦官不得干政，广开言路等。
    自此，九千岁为代表的阉党和江南士族代表的东林党水火不容，直到彻底开战。
    诡异的是，东林党最后是怎么败的，无人提起。
    只知道自此之后，大地满目疮痍，天启界许多地方不适合人类居住。
    当然，阉党取得胜利，成为几乎等同皇权的存在。
    正式的历史上，称之为东林党乱，
    私底下，百姓称为大破灭时代。
    “那和脑机有什么关系？”游辰问道。
    吕方嘿嘿一笑，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自那以后，脑机芯片内会刻下暗门，用来偷听你心里的声音。”
    “所以说，大破灭时代前的脑机才是最好的。”
    “这一枚尤其好。”
    吕方举起脑机立方体，目光灼灼的说道：“因为它是江南集团生产的。”
    游辰一笑，明白过来。
    以东林党为代表的江南集团都毁灭了，脑机里面就算有暗门，也无人能操控。
    “好了，躺上去吧。”
    吕方一手拿着脑机，一手拿起针管，要往游辰身上打去。
    “麻药？”游辰问道。
    “不然呢？”
    “我不用。”
    吕方扬起双眉，黑水晶一眼不断闪动。
    “你疯了，安装脑机要开颅的，你撑得住？”
    “现在的脑机会留下暗门，万一你在给我安装的时候也留下暗门了呢？”游辰咧嘴一笑，说道：“我要看着你安装。”
    “好！有这份小心，倒是合我口味，等下给你打八折。”
    吕方点点头，针管放下后右手变化，指尖化作锋利的手术刀。
    呲啦……
    游辰的头皮从眉心朝后划开，直到后脖颈处。
    涓涓的鲜血流出，露出惨白的颅骨。
    “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天生没有痛觉？”吕方再一次诧异。
    “有，没觉得太痛而已。”
    游辰淡淡说道。
    从落阳界进入空间裂缝，在无尽虚空中寻找大千世界时，他的血肉可是被反复粉碎。
    那种程度的痛楚他都能忍受，划开头皮算得了什么。
    “是条汉子，希望接下来你也能忍住。”
    吕方手上工具一变，从手术刀变成小圆锯，开始切割颅骨，在前额神庭穴位置打开一指大小的缺口。
    此刻，游辰的精神高度集中，防着吕方暴起杀人。
    好在，吕方收钱办事没什么坏心。
    “接下来，生物芯片与神魂结合的时候，不要太过抗拒，懂吗？”吕方拿起脑机，准备放入颅骨之中。
    “明白。”
    游辰一笑，不要太过抗拒的意思是，还是要带着三分小心。
    呲呲……
    脑机进入颅骨，包裹着生物芯片的透明立方体如水融化，露出白色的生物芯片。
    噗呲噗呲……
    生物芯片如活了过来，生出无数细丝般的触手，扎入脑仁中。
    刹那间，游辰感觉神魂触动，好似生出无数虚无的念头。
    这些念头既属于自己，又带着些许陌生感。
    “神奇。”
    游辰笑着低语。
    “当然神奇。”
    吕方附和道：“天启帝虽不善于朝政，贪图享乐。”
    “但是在芯片、义体等领域都是无可辩驳的第一天才。”
    “同样神奇的还有人体。”
    “穴窍不是具体的器官，神魂更是虚无产物。”
    “但是道家学说，从古时就确定了神魂存于神庭穴，位于前额位置。”
    “直到天启帝解剖人体后，更是发现人脑的前额位置，负责诞生七情六欲。”
    “如果切掉一个人的大脑前额，他会如同仿生人一样，没有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