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然道人看着说完这话的沈书元,微微眯眼。
现在的沈大人,应该不会再像当初,那般云淡风轻的说出,戚许若是以后,得了机遇娶妻生子,只愿他此生阖满,无忧无惧,官途坦荡的话了。
这人啊,拥有过,就不会愿意再放手,就算是沈书元这样通透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啊!
“你有没有想过戚许不是小孩,也许不用你这般护着呢?”
“恩,道人说的没错,直接说他也能懂,所以这是我的私心。”沈书元点点头,笑着说道。
贤然道人到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坦然,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摇摇头。
“师父,喝茶!”戚许正好端着茶壶进门,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对,他急忙放下茶壶。
“师父,清知的脸不好吗?”
贤然道人抬手敲在他的脑门上:“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为师不好呢?”
“师父那么厉害,什么都好!”戚许笑着给他倒茶,偷偷瞄了眼沈书元,就看到他在给自己做鬼脸。
他心中放松,看来应该是师父在说清知不爱护身子,自己一般病了师父也很凶的。
贤然道人看着他的傻徒弟,摇摇头,站起身:“你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要不要我去把谁接来?”
“那就麻烦道人跑一趟了,宵歌和旬生还在客栈。”沈书元点头说道。
戚许一听,立刻说道:“我去吧,师父歇着!”
贤然道人气的又给了他一巴掌,这徒弟怎么就这么傻呢?看不出自己是让他们俩说说话吗?
“你刚上的药,现在衣服一穿,出去一晒,全是汗,用的不还是为师的药?一边歇着去!”
贤然道人问清楚位置,和需要交代的事情,就转身离开了。
戚许是觉得让师父去不好,看着他走出去,有些紧张的回头问沈书元:“我是不是应该追出去?”
沈书元招招手,让戚许坐到床边,看着他笑着说道:“按理说确实不应该让道人去,一个是你我身上都有伤,还有一个看不出来吗?道人是想让我们说会话。”
戚许这才放松把屁股坐实了,憨憨笑了下,看了看开着的房门,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去关上了。
沈书元看着他僵硬着身子坐回床边,主动握住他的肩膀,凑近亲上了他的唇。
动作很轻,就像他伤的是唇,害怕稍重的触碰,会碰疼他一般。
“戚许,我想你了!”沈书元认真的看着他。
戚许瞬间慌乱,舔了下唇:“我,我想给你写信的,但师父说不急……后面宁将军来了军营,我就不太能回来了,更没法写了……”
沈书元并没有打断他的话,认真的听他说完,才摇摇头:“道人说的对,你们没有消息,我便知道你们平安无事,而且就算你写信给我,该想还是会想啊。”
戚许点点头,神情又出现了一丝懊恼:“你来了京城我都不知道,你就在身边,我也没有护住……”
沈书元抬手扶住戚许的脸颊,让他看着自己:“上次走山的时候我就说过,不要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怪罪自己,更何况与你无关。”
“可你明明就和我在一起……”戚许看着他脸上的红痕,心疼的皱眉。
沈书元摇摇头:“戚许,你那天晚上会遇到宁王的事情,是不是想来找我的啊?”
戚许点点头:“我不知道你住哪,早知道宁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戚许!”沈书元的语气难得有些严厉:“你要明白,你身上有军务,就算那晚你没来找我,没有遇到宁王的事情,今天上午你也要去打擂的,依旧不会在我身边。”
看到戚许要说话,沈书元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也别说,辞了军职跟着我这种话,我现在就算是京官,也不代表去哪都能带侍卫的,你看宵歌他们不是也在客栈等着吗?”
戚许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没觉得我救宁王和侍卫有错,我只是……”
“戚许……”沈书元凑到近前,亲了下他的脸颊,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因为背上的伤,他不能抱住他。
“你心疼我,没有错,就像我也心疼你一样。但别怪罪自己,别总是把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压在自己的身上,你反思这些是没有用处的,懂吗?”
“反思是为了下次遇见,可以避免,可以提前准备。可本就与你无关的事情,你再反思,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沈书元退开身子,看着戚许的背,眼神中浮现出了一抹杀意:“就像我心疼你的伤,但我不会怪罪自己,自有该承担此事的人。”
戚许抬手温柔的盖上沈书元的眼睛,手掌心的热度,瞬间就融化来他眼神中的冰冷和杀意。
“做什么?”沈书元不解的拿下他的手,握在手中。
“清知,那你也别为了我,去做与你不相符之事好嘛?”
戚许说不出大道理,他只知道,他不想因为自己,让清知目露凶光。
沈书元笑了下:“你这伤,我心中有数,宁峥要是能给你挣个好的奖赏,也就一笔勾销了。”
“将军今天还救了你呢。”戚许无奈说道。
“救?那不算,那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一笔暗地里的交易。”沈书元笑了下:“不过,如果他给你挣了个好的赏赐,我就记他的人情,算他救了我。”
戚许笑着说道:“帮我挣的,也该我记着人情吧?你记什么?”
“戚郎,”沈书元凑近了一些:“出嫁从夫,我记着就行了,你可不欠他什么。我这人小气,可不希望,我的戚郎还想着旁人。”
“瞎,瞎说什么……”戚许羞的直接站起了身,担忧因为舍不得沈书元,又再次坐回床边,低着头,脖子都红了。
“不过宁峥那晚说的话,你倒是要往心里去,他愿意那般提点你,应该对你印象还不错。”沈书元笑着说道。
戚许想了想:“哦,说西郊大营那个啊,宁将军来了之后,说了很多次了,他也没法管。”
西郊大营本就有自己的统帅,而且里面多为官宦子弟,宁峥也就只能说说,别的动不了。
“笨!”沈书元点了下他的脖颈:“是说你的好,可能是死穴!”
戚许有些不解,师父和清知不是都说自己很好吗?难道这个要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