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外,一个青年弓着身子恭敬的候着,他身后的发带随着晚风轻轻飘荡,倒是一个娇媚的男儿郎。
木屋的门随着推动发出微小的声音。那青年并没抬头,而是径直的跪伏在地上。
秋悲歌披散着头发,一件薄如蝉翼的中衣外松松垮垮的披了一件外袍。他缓缓从木屋的阴影下走出来,月光洒在他那张绝美的脸上,就连月宫中的仙娥都会嫉妒。
他的脸上无喜无悲,却带着不可忽略的冰冷。这要是谁说这个冷面仙人和刚刚在木屋里哼歌的是一个人,打死都不信!
“大人已经许久未曾召见过属下了,不知有何吩咐?”
秋悲歌走到那人身边,顺手丢了一封信,随后淡淡道:“此事我只交给你秘密查,不得出任何差池,否则……”他直盯着那人,半晌缓缓吐出几个字:“提头来见。”
“宋稔定当赴汤蹈火,决不辜负大人的信任!”
秋悲歌闻言,美眸微抬,朝宋稔招了招手,边向远离木屋处走边低声道:“起来吧。”
宋稔揭开信,入目的只是几个地名。他快步跟上秋悲歌,在离秋悲歌身后两步的时候又慢了下来,躬身跟随。他们走出小木屋,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坐下。
秋悲歌敛了敛身上的外袍,说道:“我还要你去查秦老二夫妇生前是否有异能,比如修行天赋极高,爆发力极强诸如此类。若是此二人没有,就去查家谱,打听祖宗上面十代,有没有类似之人。”
“属下明白!”
“这是其一。再者,我让你去查当年给我接生的那户人家,祖上几代都与谁交好,都是干什么的,和谁有过联系,越细越好。最重要的是……细查十三年前大寒那日前后,如有有疑点,时时向我汇报。”
“是。额……大人。”
“嗯?”
“若是窦大人问起来,该怎么办?”
“愚钝!不会做干净吗?此事除了你我外,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阿炀也不可以!听懂了吗?”
“属下明白。”
秋悲歌双手撑着酸痛的后腰,望着天上的明月,微微感慨一声后,默默的往回走。
宋稔也默不作声的消失在他们身后的黑森林中。这座山又恢复了寂静,隐没在浓浓的雾气之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死气沉沉的巨木门,最幽暗处,有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为自己斟了一壶茶,茶盏缓缓举到嘴边。
“确定是那个孩子吗?”
“错不了的。那个孩子在出生时就被我们的人下了蛊,我接近她时,蛊母产生了明显的反应。”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那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却不难认出,他便是当日坠入悬崖的迟。他妖媚一笑,饶有兴趣的说:“真没想到,那个该死的孩子还活着。若是秋凛知道了,表情一定很精彩。怎么办?我竟然有点儿期待了。”
迟的笑声几乎癫狂,像个不知死活的疯子。
秋悲歌两人在山上生活的很愉快。
当然,最高兴的还得数巧巧。这丫头像头天生地长的野鹿,上树打鸟,下河捉鱼,只要是能落脚的地方,没有她没去过的。
从日出玩到日落,累了在秋悲歌怀里睡一觉,第二天再出去疯。只要她不想回去,没人能逮到她的身影。
“你在种什么?这是花吗?”
巧巧踏着日落回来。她在木屋找了一圈,才发现秋悲歌跪在屋后的田地里面。他手里拿着一根草,小心翼翼的栽种着。
秋悲歌听到了那丫头的声音,脸上顿时浮现了柔和的笑容。
“嗯。你今日回来的早些。”
“是啊!今天运气很好,一下子就逮住了鱼!这是什么花?我帮你种!”
“蝴蝶花。很漂亮的紫色小花。”
秋悲歌双腿陷入土地之中,弯腰时,隆起的肚腹也沾上了泥土。他将花的根部埋进泥土中,舀了一勺水进行浇灌后,双手抱在胸前,对着未开花的草虔诚的祈祷。
“你在许愿吗?”
“柔儿,我要将这朵花送给你。”
“送我?它有什么寓意吗?”
“待到花开,你自会知道。”
秋悲歌疼爱的望着这个懵懵懂懂的丫头,眉眼柔和,似有万般诉不尽的情愫。他牵起巧巧的手,双手托起来,额头轻轻的贴了上去。
秋悲歌对着花,嘴里低低的轻念:“请答应我,这次一定要保佑他们……”
巧巧并没有听明白,她懵懂的眨了眨眼睛,问:“什么?”
秋悲歌抬起头,眼圈有些微红。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不是逮了鱼吗?我们回去做鱼汤喝。”
巧巧连连点头答:“好。”
山上的日子总是十分欢快。直到要回去的那天,天色有些阴沉。
巧巧和秋悲歌边说边笑的下了山,却看到了早在山下等候多时的冬儿。自从那件事后,巧巧就对冬儿厌恶至极。
那丫头对冬儿十分不客气的说:“我临走时让你不准跟来,话都让狗吃了!”
见到这丫头出言如此无礼,秋悲歌皱了眉,语气也不自觉的重了一些:“丫头!不得无礼!”
“我如何无礼?我是主,他是仆,主仆尊卑有度!”巧巧的话语间已经架着浓浓的火药味儿了,她转过身对冬儿说:“你也别在我娘面前装可怜!我就算当场办了你,谁敢拦着!”
秋悲歌想要圆场:“时候不早了,赶快回去吧。冬儿若是有不对之处,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可是,巧巧丝毫不领情,推开秋悲歌按在自己肩膀的手,埋怨道:“不好!你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你以为你现在护着他就没事了吗?”
冬儿见情况不对,连忙跪下认错:“小姐,千错万错是我不对,要如何罚,小姐说一声,我决不吭声。”
巧巧也来了劲,一脚踢翻了跪在地上的冬儿,却丝毫不解气的要再来一脚。秋悲歌再也看不下去了,怒斥道:“够了!冬儿无错,都是我的错!我太娇惯你了,纵容你这般目中无人!”
巧巧顿时愣了,她很少见秋悲歌朝她生气,甚至这么吼她。
她顿时又气又委屈,眼泪忍不住掉了出来,她声音颤抖的吼道:“你竟然吼我!还是为了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想让他送你回去,就让他送吧!”
“小姐!”
“不必追她!她要是想藏起来,没人能找到她。我……真是把她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