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胤禛怜香惜玉,他是不可能有那个细腻心思的,在他心里朝廷上的事儿永远比后院重要,就像现在黄河河患,康熙必须派皇子去治理才能镇住下面的官员,胤禛为了帮助太子自告奋勇接下了此事,这一去就是半年。
胤禛走的时候只告诉了乌拉那拉氏,再看了看几个孩子就离开了,年氏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于是年氏在后面几个月,因为担心胤禛再加上喜欢胡思乱想,怀孕期间过得有些不好,才七个月就早产了。
年氏生产当日年家人不请自来,来的时候从正门大摇大摆进来,还带上了自己请的接生婆,摆明了是不相信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也没有与他多计较,毕竟出了事儿还与自己扯上关系那就不好了,如今这样正好,真出了什么事儿,也没她这个嫡福晋的过失了。
乌拉那拉氏生弘晖时才十六岁,那时候年纪小,生完弘晖便伤了身子,如今她又不能生了,不用为孩子筹谋,以后那个继承了王府不都要孝顺她这个嫡母,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才会害年氏的孩子。
年氏足足生了一天一夜,只是生下了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身上的血管都能清晰的看见,乌拉那拉氏连抱都不敢抱,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最后还允许年家的人留下来照顾。
众人对嫡福晋这一举措,都万分感激,她们人微言轻,不敢跟这样的事牵扯上关系,让年家人自己来处理是最好不过的了。
人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医术高明的郎中,一直在给年氏调理身子倒是真让这个小阿哥磕磕绊绊的长到了满月。
年氏出了月子之后照顾这个孩子极为细心,养的极为仔细,便是奶娘的一日三餐都要经过他的严格挑选。
弘昼还记得钮祜禄氏带他去拜见年氏的时候,明明还不算太热,年氏的房间里却烧满了炭火,他刚进去就热出了一身汗,年氏偏不觉得,还外边的凉风吹进来,冻到了小阿哥,连窗都不敢让婢女开。
“元宝给年额娘请安。”
“妾身给年侧福晋请安。”
年氏挥了挥手,为了回身边的丫鬟,让弘昼和钮祜禄氏看了看孩子,虽是满月了,瞧着倒也没有多大,只是身上的血管儿倒没有出生时让人看的那么心惊了。
钮祜禄氏和弘昼说了几声吉祥话就离开了,年氏倒喜倒是很喜欢弘昼,走的时候还给他送了些小玩意儿,弘昼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胤禛从回到府中,听说年氏生了,都没有去嫡福晋的院子就直接去看了年氏。
当年氏满心欢喜的把孩子抱给胤禛看的时候,胤禛的心也凉了半截,先是担心,随后转念一想,这孩子都已经长到满月了,也许仔细养养也能长大。
胤禛把最好的东西都拨到了年氏院子里,太医也在府中守着,只希望能保佑这个孩子平安长大。
胤禛回来的第二日就给这个孩子起了名字,叫做“福沛”。
可能因为福沛身子不好,所以胤禛错过了弘历即将到来的三岁生辰宴。
弘历生辰宴那日,钮祜禄氏带着弘昼早早的到了耿氏的院子,弘历今日穿了大红色,很是喜庆,弘昼穿了一身湖蓝,兄弟两人一见面就亲密的凑到一起。
弘昼拿出了自己送的礼物,是一件翡翠玉雕摆件,肯定不是他亲手刻的,他如今还太小。但是上面的图案是他自己想的,又花了三日才画出来,工匠也替他修饰了一番,看起来勉强还像样。
本来府中阿哥的生辰,胤禛都会早早吩咐厨房做一碗长寿面,可是今日已经过了用早膳的时间了,长寿面却迟迟不来,最后还是耿氏亲自下厨给弘历做了一碗长寿面。
弘昼能感觉到弘历心情不好,年侧福晋的小阿哥病了,让胤禛第一次缺席了弘历的生辰宴。
弘历吃完饭还是没忍住,让身边的小太监去通知胤禛,可是福沛不知怎的发起了高烧,胤禛是万万脱不了身的,只能让苏培盛给弘历送来了礼物,弘昼看着弘历沮丧的样子,只好安慰道:“四哥别伤心,阿玛不来,可是我跟额娘来了呀,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陪着你过生辰的。”
弘历露出一个笑容:“嗯,我们先去吃点心吧。”弘历把弘昼送的玉雕摆件藏在了荷包里,元宝的心意,他应该珍惜。
吃完饭钮祜禄氏带着他们出去玩儿,走到半路碰见了李侧福晋带着弘时也往他们这边赶来。弘时身后的小太监还拎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李氏看见他们几人笑道:“元寿,你哥哥来给你送生辰礼了。”
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弘时每年在这些小事上倒是不会出差错,许是担心胤禛呵斥他。
兄弟三人坐在石凳上,弘时罕见的愿意搭理他们这两个小不点,弘时愤愤道:“阿玛整日陪着那位,倒是也开始忽略你们俩了。”
弘昼怕弘时的话影响弘历,便道:“福沛身子弱,阿玛去看他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生病的时候阿玛也会来看我们。”
“那能一样吗?福沛刚出生的时候就有名字了,而你们俩都是周岁才有的名字。”
弘时怕是自己嫉妒福沛,反倒在他二人面前挑拨离间,可是无奈他说的都是事实,福沛就是比他们受宠,谁叫人家额娘得宠,外家得力呢。
弘时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补上一句:“你们俩不会以阿玛这次错过你们的生辰宴就没事儿了吧,以后还会忽略你们更多,不信你们等着瞧吧。”
弘时说的话接下来几日仿佛一一被印证了,弘历过完生日的第二天还是没见到胤禛这样的状况大概持续了小半年,弘昼也是。
年侧福晋产子之后,仿佛让他觉得从前待他好的阿妈不见了。弘昼现在一月之中能见阿玛一次就不错了,前几日师傅来教弘历跟他启蒙,胤禛也不在,这算是比较隆重的场合了。